歡色有些生氣,麵無表情,一雙眼卻深的可怕,目光與聲音纏繞,這股壓迫感十分驚人。
烈九卿害怕了,指尖一顫,指頭不小心碰著他的耳垂了。
他薄唇收緊,瞳孔成了深淵,盯著她的手指頭,像是要咬掉一樣。
她將手藏進了披風裏,生怕真被吃掉。
“你敢瞪我?”
要是換做溫容,烈九卿怕他惱,這會已經想著法子去哄了。
可他是歡色,不用哄,能凶!
歡色目光收斂,垂眼看兜著的薑花,不吱聲。
烈九卿隻能看見他濃密的睫毛,眼裏情緒完全瞧不見了。
她摩挲著墨鐲,心下有些煩躁。
隻要他不是溫容,她就把他大卸八塊!
她聞見空氣裏越發濃鬱的腥氣,眉心擰起來。
蛇群接連追過來,是因為什麼?
烈九卿心下疑惑,不過來不及深思了,“走吧,蛇群近了。”
周圍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地上、樹上、山石,處處都是蛇。
藍桉身體緊繃,按著眉心道:“夫人快些上馬車,剩下的讓弦月處理。”
烈九卿內力調動,正想要跳上馬車時,身體一頓,往後退了一步。
她輕咳了聲,拍拍裙擺,嬌氣的抬起了手,“阿歡。”
歡色唇角緊抿,緩步走上去,伸出胳膊。
烈九卿素白的手放在了他的小臂上,在他的攙扶下上了車,“真乖。”
歡色抬頭對上她帶笑的眼,明明經曆過一場截殺,她心情依舊特別好。
“你趕馬車。”
他點頭,烈九卿隨手將一個玉瓶子扔了過去,“吃了,對你身體有好處。”
花粉加上泉水,如果是溫容,絕對要求饒的。
想想,她心情更好了。
“吃啊,難道本小姐還能下藥不成?”
歡色仰頭,吃了。
烈九卿桃花眼亮晶晶的看了他一眼,進了馬車。
“公子也快些進來吧。”
藍桉看了眼歡色,對弦月說:“阿歡受傷了,你照顧些。”
弦月點頭,“是。”
畫意心情不好,目光陰沉。
阿歡這個狗男人!
影三八也是蠢貨,他不是天天寫報告呢,沒寫重點嗎?
接近烈九卿的男人,正常情況下,怎麼可能待一天!
畫意的劍不斷進進出出,臉色陰沉,看著歡色的目光越發冷酷,像看一具屍體。
暗處,影三八頭皮發麻,他敢保證,畫意剛才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不慣歡色,但千歲爺沒理他,他能怎麼辦。
藍桉緊跟著上了馬車,弦月坐在了一側,將韁繩給了歡色。
“你家主人讓你駕車,辛苦你了。”
歡色接過韁繩,露出發紅的手腕,弦月驚奇的看了眼,“你身上怎麼這麼紅?是發熱了嗎?”
他看歡色的臉還算正常,脖子卻紅的厲害,“你本來就有傷,是嚴重了嗎?”
這也太紅了,紅的不正常,像抹了胭脂一樣。
歡色不吱聲,拉扯了下領口,倒是馬車裏傳來了烈九卿帶笑的聲音。
“也許是……發燒了,你替我摸摸看,燙不燙?”
這個阿歡太邪門,弦月可不敢碰,“夫人說笑,您的人,屬下可不敢碰。”
聽見弦月這般說,烈九卿的笑聲又重了,“也對,我的人,隻能我動……”
隔著車簾,烈九卿在看他。
歡色直到,喉結滾動,薄唇微不可尋張開,某種情緒在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