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意讓人將外頭處理幹淨,回來後,在歡色房間外站了片刻,確定裏麵沒有任何異樣,把暗衛叫了出來。
“涼城的人來過。”
暗衛站在角落裏,電閃雷鳴裏,他的身影忽明忽暗的,嗓音很深。
“屬下沒看清楚,但聽見很重的金銀碰撞聲。正常人夜裏行動不會如此不知收斂,這種囂張的姿態很像涼城日升昌錢莊的少東家沈佑騫。”
“他進了阿歡的房間。”
暗衛挑眉,“雷聲太大,裏麵的對話屬下聽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肯定,這位少東家對阿歡有不可告人的興趣。”
他抱胸,指尖捏著下巴,“屬下聽聞,涼城這位有斷袖癖好,最喜好高大、沉默、勇猛的男子,阿歡很符合他的喜好。”
他說:“聽說沈有錢之前還追著個誰來著……”
他一頓,恍然大悟道:“哦,想起來了,他不就是千歲爺特意交代……”
畫意冰冷的目光猛得射過來,暗衛渾身一抖,“咳,屬下多嘴,屬下這就消失。”
“回來。”
暗衛老實回來,“畫姐,您還有什麼事?”
畫意目光一暗,“小姐此次出來,是為了天雲殿之事,得知阿歡和天雲殿有關,她才會留下,但是……”
“嗯?”
她突然問:“影三八,以男人的角度看,阿歡盯著小姐的目光正常嗎?”
“……”
影三八實在不喜歡自己的代號,“男人的角度?”
他對上畫意的目光,眉梢又挑了挑,“屬下這幾天好好觀察一下,等屬下確定了再告訴您。”
影三八剛藏起來,片刻又現身了,手裏拿著一個不大的盒子。
“畫姐,千歲爺讓人送來的東西。”
畫意微怔,盯著盒子若有所思。
影三八默默說:“據說是千歲爺親自做的東西。”
“偷看主子東西,會大卸八塊。”
畫意冷笑,影三八輕咳了聲,“琴哥十分看重,讓三位兄弟一起送來的,不過東西感覺沒什麼分量,大家難免有所猜測,怎敢偷看。”
以往,就算是送幾十萬兩黃金,溫容也不會這麼看重,用那麼多影衛,好像生怕丟了一樣。
影三八目光忽閃,盯著小盒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畫意也低頭,唇角緊抿,第一次生出好奇的心情。
這裏麵裝著千歲爺的不可告人。
“轟隆隆——”
暴雨繼續下,震耳欲聾,空氣中都是濕冷的。
畫意進來,隔著屏風就看見烈九卿坐在床邊上,臉上是一層薄汗,眼裏是驚魂未定的恐慌,是封閉五感的作用沒了。
她懷裏抱著枕頭,人縮成一團,一打雷就會縮一縮,害怕的不行。
她走過去,烈九卿低聲問:“外頭發生什麼了嗎?”
“有幾個刺殺的人,屬下已經解決了。”
畫意將手裏的盒子遞給她,“千歲爺讓人給您的。”
烈九卿一愣,雙手接過,小聲說:“你先出去。”
“是。”
盒子不大、很輕,烈九卿看了一會兒才打開。
她拿起來,是塊方帕,右下角處繡著“卿”。
烈九卿沒見到肚兜,有些失望,又有些臉紅。
她將手帕貼在發燙的臉上,“一個手帕別想打發我……”
好在溫容沒真氣惱了不理她。
而且,這是他做的。
他好像隻會做手帕,也隻會繡她的名字。
她把自己歪歪斜斜的手帕重新放進盒子,又拿出紙筆,緩緩寫道:
今日收見千歲爺手帕,想到一首民謠。
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顛倒看,橫也絲來豎也絲。
千歲爺可也知道?
落款:卿。
雷聲陣陣,烈九卿小臉蒼白,緊抓著方帕低喃,“溫容,我害怕……”
窗外,歡色高大的身影藏在黑暗中,淋著雨,靜靜守著她。
後半夜,雨還在繼續,幾個乞丐偷偷摸摸從狗洞爬進明月樓。
“快點,你們都快點,抓到那位美人兒,咱們後半輩子都能吃香的喝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