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院中死氣沉沉,安靜的像是死地。
烈九卿突然出現,豔麗的臉瞬間打破了黑白的天地,冬日雪融,如春降臨。
她的裙擺在身後飛舞,黑發與風纏綿,溫柔到不可思議。
千歲爺過去常常在暗處靜靜看著烈九卿,一看就是一天,大抵就是她身上有光的味道,能得救贖。
琴意冰冷的唇角鬆動,恭敬道:“小姐。”
烈九卿手指放在唇間,“噓,小聲點。”
她往他身後看看,“這個時間,千歲爺應當在修煉吧?”
“是。”
溫容修煉時,會封閉五感。
烈九卿鬆了一口氣,眼睛亮堂堂的,壓低了聲音說:“我偷偷看他一眼。”
她剛走了一步,琴意抬劍擋住了她,“小姐,千歲爺囑咐,您若來了,就請您回府,不要打擾他。”
“你就當沒看見我。”烈九卿笑盈盈三指指天,“我絕對不打擾他。”
“您的話不可信。”
“青天白日的,我也做不了什麼。”
琴意深深的看著她,看的烈九卿有點心虛,“真的,我什麼都不做,就看一眼。”
“小姐,請回府。”
烈九卿指指窗戶,“就一眼,真的。”
琴意頭疼,挪開了一步,“請小姐說到做到。”
“嗯嗯。”
烈九卿用力點頭,小跑著到了一邊的窗戶上,小心翼翼推開,往裏看。
大殿很大也很暗,她其實看不見什麼,連同溫容的身影都很模糊。
哪怕如此,她也開心。
她彎著腰,胳膊支在窗台上,細白的手撐著下巴,看的認真,笑的也甜絲絲,一雙眼快滲出蜜來。
“你真好看。”
她低低呢喃了句,繡花鞋踢了踢牆角,搖來搖去,好像心裏頭某種心情快抑製不住了。
黑暗裏,修煉的人睫毛顫抖了下,緩緩睜開,偏頭看過來。
她背後是璀璨陽光,和他深處黑暗不同,耀眼極了。
他耳尖泛紅,想看她,又怕看了,一切決定都會消失殆盡。
他因為他,總在出爾反爾。
烈九卿看的出神,總覺得溫容也在看她。
“阿容……”
溫容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這一聲呼喚很小聲,偏偏烙印在了他心上。
平緩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呼吸亂了,想得到的妄想也重了。
“阿容,我要走了。”
烈九卿隔著黑暗,小聲絮叨,“今天我和陛下做了交易,用了些江湖小伎倆,還說了些不輕不重的謊。他雖然不會完全相信我,但神跡之事,誰能說出對錯。對權利追逐的貪婪在皇族的骨子裏,他絕對不會忍受有人威脅他的專權統治。我既然能說出來,他定然有所猜忌……”
她說了很多,聲音漸漸低下來,雙手抓住了窗戶。
“阿容,我錯了。”
她溫溫順順道:“以後,我一定很乖,很聽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定不反駁了。”
“以後,我一定把你當我的地我的天,絕對不會冒犯你的。”
“以後,我還會更好的侍奉你,讓你更滿意。”
溫容眼角紅了,指尖抓著衣裳,想著要不要喊她進來,好生調教一番,省的她出宮不知輕重,亂招人。
心思一動,他正要開口,就聞見了空氣裏迷香的味道。
很重,很囂張!
這小混蛋果真難以安分!
琴意一個不留神,烈九卿已經爬進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