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沒停,烈九卿望著春雪殿的方向,眉心越擰越深。
“奴婢這就去通報,隻是……”
春安無奈的歎了口氣,提醒道:“……小姐,雨大,您淋了那麼久,您先去泡熱水去去寒氣。您也知道千歲爺脾氣,您若是病了,他怕會生氣,您是想見也會見不到了。”
烈九卿一心關心溫容,對自己卻不怎麼上心,春安隻得搬出了溫容。
果然,一提起溫容,她立刻就正色起來,“我知道。”
泡澡時,烈九卿沉下心,認真想著法子。
小半個時辰後,畫意才匆匆趕來,“小姐。”
烈九卿已經等了片刻,見她進來,慌忙走了上去,“你知道不知道春雪殿……怎麼受傷了?”
看見畫意臉上的傷口,烈九卿麵色頓變,“春安,拿藥來!”
春安這才瞧見畫意臉上的傷,驚了下,連忙去拿了。
畫意雖說不是傳統女子的溫婉樣貌,英姿颯爽裏帶著一股子冰冷的野性,很是特別,是生了好骨相的。
如今這傷口有一指長,雖然止血了,不過傷口很深,皮肉都翻著,一個不小心可是會留疤的。
畫意嫌少被人關心,烈九卿略顯溫柔的指尖落在臉上,她愣了下。
“小姐,屬下無礙,您是不是有急事才召見屬下……”
“什麼叫無礙?這麼重的傷,能叫無礙?”
烈九卿目光一沉,將她按在了椅子上,細細給她檢查起來傷口。
畫意從小就是被當成死士培養,以主為尊是刻在骨子裏的,如今她坐著,烈九卿站著,她有些無措。
“小姐,這隻是小傷,沒關係的……”
她一動,烈九卿險些碰見畫意的傷口,她氣勢又是一冷,“我說有事就有事,你老實別動。”
烈九卿一下命令,畫意立刻就不敢動了,正襟危坐,看上去很緊張。
這段時間烈九卿身邊沒少了藥,就趁機給溫容做了很多外傷藥。
如今雖然見不到溫容,倒還是用上了。
烈九卿平時看上去是軟乎乎的溫柔小姑娘,不過嚴肅起來,她身上會有溫容的影子,畫意會有些敬畏。
此時的烈九卿靠她特別近,呼吸也一同落在她的臉上。
她擦藥的動作很輕,呼吸也是,眼睛裏倒影著傷口,認真極了。
對仆從死士這麼好的主子,畫意是第一次遇見,不禁多看了幾眼。
她握劍的手不禁收緊,呼吸不自覺跟著烈九卿放緩。
烈九卿擦完藥後,發現她一臉薄汗,輕笑道:“畫意,你家小姐我又不是野獸,你這麼擔心,難不成是怕我吃掉你?”
畫意連忙擺手,一直搖頭,“不、不是……”
“別動,這些藥可是很珍貴的。”
皇宮的好東西多不勝舉,她這幾天沒少用,加上泉水和一些空間內的藥草,效果很棒,這傷口不會留疤,不過也不能太快,以免讓人覺得奇怪。
烈九卿說罷,畫意立刻不敢動了,春意不禁失笑。
畫意是溫容四大侍衛中掌管刑罰之人,手段狠厲恐怖,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聽見她的名字都會害怕。
如今,她在烈九卿這竟然會臉紅結巴,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幫畫意弄好了傷口,她不提受傷的事,烈九卿也沒逼她,倒是留了心。
能傷到畫意的人,這身手恐怕絕非常人。
烈九卿心思沉重,唇角漸漸落下,眉眼間都是凝重,許久才緩聲問:“畫意,春雪殿的事,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