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安聲音不大,但周圍幾個侍女耳朵尖著呢,聽的清楚。
她們互相對視一眼,很快就低下了頭。
烈九卿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道:“應該是喝酒喝多了,不然這深宮裏,誰敢對賓客下藥?”
接收到烈九卿的提醒,春安連忙說:“是奴婢多想了,差點以為這是外頭的後院紛爭呢。”
“行了,先回去,恐怕陛下已經等急了。”
“是。”
春安攙扶著烈九卿,手指在她手背上寫道:千歲爺來了,殿上恐怕生變。
烈九卿腳步一頓,立刻就恢複了正常速度,她看向春安。
春安又寫:琴意交代,您隻管保護自己,剩下的,千歲爺自己會處理。
自己處理。
他永遠都是自己處理。
而她,永遠都在被保護。
如今局勢。
溫容重傷,命不久矣,十三暗衛被殺盡,東廠和西廠以他不能主事為由,找了人暫時接管,代為管理。
錦衣衛將千歲府圍的密不透風,皇帝要架空溫容,這已經不是秘密。
這種時候將溫容帶到眾多使臣麵前,何止立威,更多的是要羞辱他,以此得到快感!
上一世,她因為被奸汙之事,被關在相府,沒機會參加宮宴。
這一次,她既然參加了,就絕對不會讓人有任何機會踐踏他。
烈九卿目光平靜,走向大殿的每一步都格外堅定。
她剛靠近,就聽見大殿之上哄堂大笑。
“本王早就聽說,九千歲是人中龍鳳,長得漂亮又能文會武,還特別會討人歡喜,現在怎麼都隻能躺著了?而且,你這是不是要咽氣了?哈哈哈——”
“什麼叫快咽氣了?這分明就是快死了,瞧瞧這貌美如花的臉,長在一個閹人身上,還真是浪費。想想,烈七小姐雖然被奸汙了,好歹活著,還能陪本王子玩玩……”
這明顯就是塞外使臣故意的挑釁,但整個朝堂之上,沒有一個人幫溫容。
烈九卿冷著臉走進來,就看見大堂正中間,孤零零扔著一張竹擔架,上麵躺著穿著裏衣的溫容。
隻一眼,烈九卿瞳孔就驟然瑟縮起來,那麼痛苦,明顯就是控心蠱發作了。
哈裏茲偏眼,上下打量著一身豔紅舞服的烈九卿,流裏流氣的吹了聲口哨。
“烈七小姐這幅打扮,可比都城中春煦坊最美的花魁還要動人幾分,本王子更想將你帶回房裏好好憐愛了……”
他話音一落,所有的視線全都落在了烈九卿的身上,無論是雲夜、雲嗔還是雲知理,心下都有一分心悸。
更別提,一向對自己美色最自信的皇貴妃,她見到烈九卿的時候,臉上一片陰鬱。
烈九卿步步生蓮,絕美的臉上一片冰霜。
她緩緩走去大殿中,戰溫容身旁站定,隨手接下自己身上的披風,搭在了他身上。
溫容緩緩睜開眼,幽深不見底的瞳孔裏,倒映著她決絕的模樣,似乎有幾分難得笑意。
哈裏茲見烈九卿不理會自己,聲音又是一提。
“九千歲穿女裝,還真是美極,就是不知道這傳說中的舞姿如何,是不是這小腰真比女人還柔軟?”
他惡劣的笑問:“烈七小姐是不是也覺得,他比你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