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合歡花有些已經開了,風吹來,帶著淡香,溫容忍不住輕輕咳嗽。
烈九卿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溫容抬眼警告,她被迫停下。
燦爛的陽光下,烈九卿不卑不亢,像是遇見養分就會瘋長的野薔薇,美麗、堅韌,可奪天地風姿。
溫容瞳孔迷離了下,緩緩退進了陰影裏。
“若本座執子,你隻會萬劫不複。”
此時的溫容麵色蒼白,氣息微弱,帶著病態的嬌軟,一雙眼卻是鋒芒。
“你如此急於入局,孤注一擲斷了退路,當真愚笨。”
“九卿自認從來不是聰明之人,若是,這些年來也不會被蒙蔽雙眼,好歹不分,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烈九卿一字一句道:“一次災難,九卿得以重生,隻求餘生安穩。如果有人想要摧毀這一所求,九卿隻能予以反擊。此生九卿不為惡人,亦不做善人,無愧於心就是正道。”
她真的變了,柔弱的相府嫡女如今渾身鋒芒。
溫容指尖收緊,深深的看著烈九卿,“不識好歹。”
烈九卿不躲不避,輕笑出聲,“您三番四次奉勸與我,難不成還怕九卿一個柔弱女子給您惹是生非不成?”
“嗬……”
溫容冷笑,“激將法。”
烈九卿眉眼灼灼,定定的望著溫容,“非也,九卿是真的覺得,您害怕我,很怕。”
空氣有那麼一刻的寂靜,溫容弓著腰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眼淚都咳了出來,讓一雙狹長的鳳眸染上嬌紅。
“本座沒怕過任何人!”
烈九卿擔憂,她還沒踏進寢宮,就被一道內力勁風推出去半丈。
她挑眉,笑道:“那您別躲著我,不然就是怕了我。”
溫容錯開眼,“為了當一枚棋子,你倒是威脅上了。今夜本座讓你見他,可能否說服他與你演戲,就是你自己的事。”
“他是您的影衛,不聽別人的話……”
溫容嗤了聲,“沒本事就別自不量力。”
烈九卿憋屈,“我會當一枚有勇有謀的好棋子,您能不能別這麼快嫌棄我?”
“不能。”
溫容擲地有聲,絲毫沒猶豫,烈九卿一口氣堵在心口,有點抓狂。
她深吸了一口氣,委屈巴巴的小聲哀求。
“千歲爺,我知道我不懂事還得寸進尺,三天兩頭觸犯《女德》,總惹您生氣。但您想想,我賣身契都給您了,就是您的人。”
“說重點。”
見溫容軟硬不吃,她假裝偷偷抹眼淚,拿餘光暗搓搓的掃著溫容,抽抽鼻子,聳聳肩膀,看上去怪可憐的。
“是,我承認我帶有目的心思不純,我就是想說順勢推周,利用影衛設計烈家人。您看,借下影衛可以不?”
溫容似笑非笑道:“從見麵到借人,你倒是絲毫不見外。”
烈九卿說:“反正,我是您的人,見什麼外。”
溫容懶怠的勾唇,“每日送茶、頓頓送膳,本座若是滿意,就暫且讓你玩心機。”
就這麼直接說出來,烈九卿臉紅了,用力捏著左手腕的墨鐲,全當捏溫容。
“看透不說破,您好歹給我留點麵子。”
溫容察覺她的小動作,唇角的弧度又揚起了幾分,“你都說了,你是本座的人,麵子自然也是本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