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聲音不大,殺人如麻的溫容還是聽見了。
他玉扇一頓,以為會死的黑衣人眼神一變,反手就是一劍。
溫容手微微顫栗的握著玉扇,不躲不避的站在那裏,目光冰冷的看著烈九卿。
“溫容!”
烈九卿眼睜睜看著黑衣人刺向溫容,瞳孔驟然瑟縮,幾乎是瞬間,她內力一動,腳下用力踢向地上的劍。
“噗哧”一聲,利劍入體,烈九卿看著黑衣人死不瞑目,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前世今生,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她大腦一陣陣花白,渾身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栗。
可是,這和再一次失去溫容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溫容指尖一緊,開合間,靠近烈九卿的黑衣人,一擊斃命,連血都沒來得及流出來。
他走過去,半跪在她麵前,緩緩伸手,“跟我走吧。”
烈九卿艱難的將手放在他手掌裏,感受到他的溫度,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她順勢抱住他,小臉埋在了他的肩頭,哭的好大聲。
“溫容,我好害怕,我差點以為你又要死了。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溫容唇間鬆動,虛扶的手最終也沒落下。
烈九卿沒哭多久,眼淚立刻就戛然而止了。
她連忙退後,抽著鼻子,拿衣袖擦著溫容身前的眼淚,“對不起千歲爺,弄髒你衣服了。”
溫容將劍遞給她,“怕嗎?”
他不確定,自己問的是什麼。
是怕殺人,還是怕他。
但是,他想要一個真正的答案。
烈九卿看見劍上的血,臉色立刻就白了,但卻還是用力握住了劍柄,“不怕。”
溫容站起來,淡漠的伸手,“跟我走吧。”
烈九卿遲疑著伸手,溫容將她用力拉了起來,很快就鬆開。
他緩步走在前麵,手中玉扇流著血,“我教你殺人的招式,能不能學會,就看你的本事了。”
“好。”
聞言,溫容腳步一頓。
接下來,溫容像是刻意讓人找上門來。
殺手不斷,但沒有一個從他手中活下來。
烈九卿殺的第二個人,是偷襲溫容的人。
她一劍刺下去,因為害怕,力氣不夠。
溫容扣住她的腰,握住她的手,一步步逼著她用力刺穿了他。
走出山穀的時候,烈九卿恍如隔世,隻有身前的溫容最真切。
琴意幾人很快找來,見到渾身是血的烈九卿時,錯愕的站在原地,久久沒能回神。
溫容走過去,淡漠道:“送小姐回府。”
“是。”
烈九卿拉住他的衣角,“千歲爺,我……”
溫容從她手裏拽出衣角,“回去,別惹我生氣。”
接下來,他還有一場惡戰,他不想、也不能將她牽扯進來。
很快,溫容就離開了,獨自留下了畫意。
畫意掃了眼她手中帶血的劍,唇角鬆動。
她記得,她第一次殺人後,一個月都不敢再握劍。
有近一年的時間裏,連肉不敢碰。
殺人,是一種可怕的經曆。
畫意第一次真誠實意道:“小姐,我們回府吧。”
烈九卿靜靜望著溫容離開的方向,目光堅定,“畫意,我想陪著千歲爺,誰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