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還請前麵帶路便是!”林青染卻是絲毫不退讓,冷生笑道。
這張友良見林青染堅持,憤恨的剜了林青染一眼,隻得應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小姐請!”
隻是陽奉陰違向來是這些惡人的手段。
那張友良趁著人群混亂,轉過身去,對身邊的一名管事貼耳吩咐後,那名管事便一溜煙的消失在人群中。
隻是,這張友良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卻並沒有逃過妙空空的火眼金睛。
妙空空一個閃身直接跟隨上去,而那個管事鬼鬼祟祟的前行,卻並沒有發現半點。
由於山路崎嶇,林青染換成步輦,與張友良以及眾管事前行,李媽媽則侍奉在側。
“小姐,這張管事明明是個黑心的,手上更是有著無數的人命,咱們帶來的人不多,又一個個各懷鬼胎,小姐還是小心的為好。”
李媽媽的這一番話,頓時讓林青染感動不已,能說出這般的體己話,分明說明李媽媽已經真心歸順了林青染。
“李媽媽放心,我自有打算。”林青染輕聲道。
說是山莊,卻遠不如海城內的宅子那般富麗堂皇,隻不過是稍微有些大的宅院罷了。
山莊位於半山腰的一處平坦開闊之處,步攆停穩後,張友良便作勢引著林青染向院內走去。
“我覺得這裏寬闊通透,就不用去院子中了,就在這裏見見佃戶們便是了。”林青染慢條斯理道。
如李媽媽所說,這裏的人都不知安的什麼心腸,若是進去了有個危險,那人家將大門一關,自己出來便是困難了。
所以,林青染也不進院,隻是定定的坐在步攆上,並不起身。
院內突然竄出一隊人來,這些人手中皆持農具,一個個更是麵容凶如羅刹,竟將林青染等人團團圍了起來。
李媽媽直接尖叫出聲,反觀林青染卻是一臉的淡定,她在步輦之上坐著穩如泰山,四號沒有半分要動的意思。
“張管事這是何意?”林青染冷聲道。
張友良陰冷一笑,踱著步子來到林青染麵前,“我等為小姐盡心盡力,可是小姐上來便要查探我們,實在是太讓人寒心。這不,這些下人都心中不服,屬下實在是想攔,卻攔不住啊……”
“分明都是放屁!”李媽媽將林青染一下子護在身後,向那張友良啐了一口道:“竟然敢以下犯上,小心你遭了天譴!”
“天?在這山莊,老子就是天!”張友良更是囂張,直接指天罵道。
隻是,話音剛落,隻見空中閃過一道寒光,這張友良便撲通一聲,一頭栽在了地上,在抬起臉之時,竟被摔的個滿臉鮮血。
周遭圍著林青染等人的那些打手,一時也被驚住,各個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我不太喜歡別人吹牛,張管事以後還是遮攔一下的好。”林青染冷聲一笑,慢慢的從步輦上站起身來,並在李媽媽的攙扶下來到張友良的跟前,一腳踏在張友良的手上,狠戾的碾壓著。
頓時,半山腰便響起張友良殺豬般的慘叫聲,“你,你個賤人,你們都是死了嗎!還不給我收拾著小賤人!”
隨著張友良一聲令下,那些打手這才緩過神來,一個個好似一條條的惡狗一般,向林青染撲來。
“張管事,看樣子你還是沒學乖呀!”林青染邪魅一笑,雙耳微動,一把將在身側的李媽媽推開,身形微動,袖中一片銀光閃過,那些打手便如多米諾骨牌一般,紛紛伴隨著痛苦的呼喊聲,倒了下去。
那張管事頓時一驚,嚇得竟然連慘叫聲竟然都忘了,站在外圍的打手們瞬間也不敢在輕舉妄動。
一道身影閃過,妙空空一個閃身在林青染身邊站定,貼耳細語道:“這個姓張的孫子,果然虛報了佃戶人數,並且還派了打手守在佃戶家的周圍,真是個黑良心的。”
這一切都在林青染的預料之中,所以林青染並沒有太過於驚訝,直接道:“那這些佃戶人呢?”
“諾,就在後麵。”伴隨著妙空空一扭頭,有一百口人浩浩蕩蕩而來,不過這些人見了張友良好似老鼠見了貓一般,一個個瑟縮著脖子,渾身更是抖如篩糠。
伴隨著林青染坐回步輦之上,那些其他管事忙上前將他扶起。
張友良一直在山上為非作歹,何曾受過這等侮辱,林青染的一番痛揍,讓他的麵子裏子都丟了個幹幹淨淨,這口惡氣他怎麼可能忍下。
當即跳著腳,指著林青染氣勢洶洶的罵道:“你以為弄來這些泥腿子就可以治我的罪不成?你有賬本嗎?你敢用強便是草菅人命!我就不信這海城你可以隻手遮天沒有王法了!”
林青染冷冷一笑,不緊不慢的一揮手,妙空空遞上來一物,那張友良看清楚上麵的字跡,頓時一個趔趄,差點腳下一軟栽倒在地。
看著賬本已經落入林青染的手中,張友良強自穩了穩心神,強裝鎮定。心中隻寄希望於那些佃戶身上,希望他們不要說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可是,一切都事與願違。
“周大人,這些管事欺淩霸市,還請您給做個見證。”伴隨著林清染話音落下,一個書生模樣之人,從她身後走出。
此人走到林青染麵前,向她拱手施了一禮,畢恭畢敬道:“小人自當盡心盡力。”說著,他走到一處桌案前鋪紙研墨,勢必要將一會兒發生的事情一一仔細記錄下來。
妙空空更是走到那些佃戶前麵,朗聲道:“你們有什麼冤屈,便與我徒兒說便是,自有周大人為你們做主。”
這些佃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個個竟是不敢上前,反複的躊躇思量著。
終於有一戶人家,孤兒寡母的攙扶著,穿過人群走到林青染麵前,他們在張友良凶狠的目光中,終於顫顫巍巍的開口道:“小姐,大人,這些禽獸逼的我一家老小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我們的租子比其他地方要多出五成不止,這一年下來根本所剩無幾,甚至還要欠他們許多。”
“就是,他們不允許我們同外麵借債,卻逼我們借他們的高利貸,最後利滾利,我們隻得賣妻賣兒還債呀!”又有一名佃戶上前一步憤恨說道。
“他們這些禽獸,強占了我的媳婦,甚至連我們中的小女孩都不放過……”又一名佃戶說著,忍不住擦起了眼淚。
這些佃戶一個個的訴說著張友良這幫人的罪行,真可謂是罄竹難書。負責記錄的周大人眼前的宣紙上早已經是密密麻麻。
“周大人,您看這些人?”當最後一個佃戶說完,林青染起身向周大人方向問道。
周大人本就是個正直之人,如今直接被氣的吹胡子瞪眼,他起身向林青染施了一禮,言辭激烈道:“這些人欺行霸市,魚肉鄉裏,實在是惡貫滿盈!來人啊!將這些惡棍捆了,押去府衙,等候知府大人發落!”
隨著他話音落下,原本站在林青染身後的那些家丁裝扮之人紛紛上前,脫去了身上的外衣,竟然露出裏麵的官差衣服來。
張友良看著眼前的變化,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直接肝膽俱裂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人伴隨著抓捕,更是發出了哭天喊地的慘叫聲。
那些佃戶則是無不拍手稱快,響起一片歡呼雀躍之聲。
“好徒兒,你這一招用的好!既解決了惡人,又讓人尋不出半點錯處,妙!妙啊!”妙空空不僅為林青染的足智多謀點讚。
一場鬧劇就在惡人被懲治的結果中收場,喧鬧終於止於平靜。
這一番收拾下來,竟然已經接近傍晚。
山路難走,加之山莊的事情還是一團亂麻,林青染隻得宿在了山莊之中。
山莊房屋雖然簡陋,但是卻也能遮風擋雨的。
林青染早早的用了晚飯,上了床榻,外麵寒風呼嘯,她裹了被子窩在床角,手裏捧著湯婆子,屋裏正中央燃起了炭盆,倒也暖融融的不覺得寒冷。
“小姐,今日真是好生威風。”李媽媽一邊為林青染倒著洗腳水一邊笑道。
林青染微微一笑,將被子又緊了緊,“哪有什麼厲害不厲害的,這世道,若是連自己的東西都守護不好,豈不是讓人連骨頭都吃的不剩了。”
“對,小姐說的對,小姐說的什麼都對。”李媽媽笑的一張臉好似花開,端著水盆出了屋子。
一夜,林青染輾轉難眠。
第二日,她一手支著額頭,坐在梳妝台前,不斷的打著哈欠。“李媽媽,一會讓您家掌櫃的來見見我吧。”
林青染這一句話,讓李媽媽受寵若驚,為林青染梳妝的手一下子使得力大了些。
林青染吃痛,發出一聲痛呼,李媽媽慌忙告罪,“小姐,奴才錯了,剛才一激動手上的力氣大了些……”
林青染擺擺手,笑道:“快些起來李媽媽,再不將我這頭發梳好,我怕就要餓死了……”
李媽媽聞言忙從地上起身,亦是笑道:“是,是,是老婆子錯了,這就為小姐梳妝好。”
李媽媽歡歡喜喜的忙為林青染梳妝,片刻後,布了早餐,林青染便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沒有硝煙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