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院子整修一下應該也是不錯的,你莫要動怒,傷了身子。”攙扶著杜婉兒的那個丫環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沒想到杜婉兒反手就是一巴掌,細長的指甲,在這丫鬟的臉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血痕。“好什麼好?你是瞎了嗎,還是本小姐瞎,看不出這裏好來?”
那丫鬟慌忙跪倒在地,頭猛烈的磕在地板之上,求饒道:“奴才瞎,是奴才瞎,小姐莫要因為奴才的愚蠢而傷了腹中的小少爺。”
杜婉兒本就任性刁蠻,現在懷有身孕更是變本加厲。不過聽著小丫鬟說了一句她腹中的是位小少爺,很是受用,當即冷哼一聲,“蠢貨,以後莫要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我眼前,還不快滾!”
那名丫鬟聞言趕忙起身跑開,此時此刻,離杜婉兒越遠越是安全。
這杜婉兒用手帕掩鼻,大搖大擺的往屋中走去,一進去便又開始破口大罵:“這是什麼鬼地方?是給人住的嗎!我府上的柴房也比這裏強!”
一名小丫鬟正巧為她遞上茶盞,正在氣頭上的杜婉兒直接一揮手,那滾燙的茶盞便直接扣在了那名丫鬟的臉上。
滾燙的熱水,讓那丫鬟立刻驚呼出聲,一張小臉上,早已經被燙的通紅,並起了水泡。本來是如花似玉的年紀,一張臉卻就此毀了,也就是毀了一生。
那滾落的茶盞滾落到一個人的腳下,此時冷漠的聲音響起,“杜大小姐好大的脾氣!既然我府上的丫鬟伺候不了,那就不讓她們在這裏礙你的眼了。”
杜婉兒抬頭望去,來人不是燕塵,又是誰?當即欣喜不已,提了裙擺便往燕塵的懷中跑去。
她本以為燕塵隻不過是顧及自己腹中的孩子,才將自己接回,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感情,所以突然看到燕塵來看望自己,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激動之下的她,卻忽略了剛才她所扔的那個茶盞,隨著一腳踏上,整個人便向後倒去。
饒是燕塵再眼疾手快,卻也來不及相救,隻是堪堪的抓住了她的衣衫,而後她整個人的重量都集中在衣角之上,一腳承受不住他整個人的重量,‘撕拉’一聲,破碎開來。
隻見杜婉兒一聲驚呼,整個人摔倒在地麵上,她緊捂小腹,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口中不斷的呼叫著:“王爺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燕塵就算再厭惡杜婉兒,但她腹中所懷的畢竟是自己的骨肉,見她殷紅的鮮血染濕了裙擺,一時之間也慌了神。
連忙將她打橫抱起,往屋內走去,急聲喝道:“快!去請大夫!快!”
“王爺,你不要離開我……”杜婉兒緊緊的攥住燕塵的手,聲音充滿了柔弱,惹人心疼。
燕塵看著如此痛苦的杜婉兒,心中竟也生出了絲絲不忍,他輕手撫上杜婉兒的發絲,細聲安慰道:“我不走,就陪在你身邊……”
“王爺,你說咱們的寶寶會不會有事?我不要他有事,如果可以,我想用我的命換他的命……”杜婉兒哭得梨花帶雨,燕塵不禁溫柔的為她擦拭掉臉頰旁的淚珠。
半個時辰後,大夫懸絲診脈,其起身後,燕塵忙迎了上去,焦急問道:“大夫,怎麼樣?”
“大人失血過多,引起貧血之症,老夫給她開些補氣補血的方子,吃上半月,定能大好,隻是胎兒雖然保住,但仍太過於虛弱,平日裏還要仔細嗬護才是。”聽完大夫說完,燕塵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阿康,送大夫。”
“王爺,王爺……我不要吃藥,我要見王爺……”內室杜婉兒嬌滴滴的聲音傳來,燕塵忙大步走了進去,隻見杜婉兒正在哭鬧著不吃藥。
一見燕塵進來,杜婉兒伸手便往他懷中鑽去,撒嬌道:“王爺,我不吃藥,太苦了……”
燕塵隻得從丫鬟手中接過藥碗,親自舀了藥汁喂到杜婉兒嘴邊,“快喝了吧,大夫說對你和孩子都好。”
杜婉兒臉上頓時露出了笑臉,嬌聲道:“王爺喂的滿是絲絲甜意,自然也就不苦了。”說完,將勺中的藥汁一小口一小口喝下。
喂了藥,燕塵安撫了兩聲便稱有要務離去。
到了傍晚,杜婉兒便聲稱腹痛,派人來請燕塵,燕塵放心不下,便匆匆忙忙的趕去薔薇苑,剛剛進了屋子,便又被杜婉兒以各種借口留下。
一連幾日,杜婉兒皆施此計,依仗著腹中的孩子,各種借口接近燕塵。燕塵雖然心中有些不情願,但也小心的應付著。
林青染的院中。
兩個小娃娃難得出奇的沉默,坐在院門門檻上望著甬道的盡頭一言不發。林青染不由得好奇,這兩個小祖宗,每日都要將院子玩兒得天翻地覆,今日這是怎麼了?
“你們兩個小家夥怎麼了?”林青染將兩個小娃娃抱在懷中,也讓他們望去的方向看著。
“娘親真是沒心沒肺,都失寵了,還不著急。”“就是,北苑的那個女人就快給爹爹生娃娃了,以後爹爹就不愛我們了。”兩個小娃娃一臉的幽怨,看著林青染的目光,好像看著一個傻子一般。
“這些話你們都是從哪裏聽來的?”林青染繼續問道,她要知道到底是誰在中間挑撥離間,敢傷害這兩個娃娃,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小娃娃白眼一翻,憤憤道:“院子中的姑姑們都知道,隻有娘親不知道。”
“流夏,給我查出來是誰告訴他們這些話的,拔了她的舌頭,並告訴院子中的人們,誰若再多嚼舌根,下場就和她一樣。”林青染轉過身去冷聲喝道,心中已經起了殺意。
林青染轉過頭來,臉上已經恢複來溫柔的笑容,輕輕的撫摸著兩個小毛頭,“不會的,爹爹愛你們,娘親也愛你們,走,娘親給你們做好吃的去。”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聽說有好吃的,立刻歡呼鼓舞起來,將心中的不愉快也拋擲了腦後。
“流夏,去請王爺。”林青染回身吩咐道,便頭也不回的與兩個小娃娃笑鬧著進了廚房。
薔薇苑。
杜婉兒身子已經大好,此時此刻正挽著燕塵的臂膀在院中徐徐前行,邊走邊指點著牆上的薔薇花,臉上滿是小女兒的嬌羞。
“讓開!我要見王爺!”流夏剛欲走進薔薇苑,便被守門的下人攔下,她的臉上不禁露出慍色。整個王府之中都知道王妃是王爺心尖上的人,連帶她也沒有人敢惹,如今卻被杜婉兒的一個看門狗攔在門外,心中怎能不氣?
要說世態炎涼,王爺隻不過幾日沒來看王妃,便讓這些下人以為她失了寵,想進個小小的薔薇苑,竟然都不能進。
“流夏姐姐莫不是走錯了地方?我們這小小的薔薇院,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杜婉兒的貼身丫鬟冷笑著看著流夏,揮手便令下人將她打出去。
那些下人雖然狗仗人勢,卻也不敢對她下狠手,隻是互相的推搡著她,她腳下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地,額頭撞擊在地板之上,瞬時流出鮮血。
她忍著頭上的疼痛,又試了幾次,但都被這些下人打發了出來,別說見到王爺,就連這小小的薔薇苑她都根本都進不去,也隻得無功而返。
流夏在進入林青染院子之前,匆忙的用帕子擦了額上的血跡,生怕林青染瞧見為她擔心,隻是林青染是何人,繞是流夏再怎麼掩飾,也是一眼看到了她額上的傷口。
“這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是那個賤人打的?”見流夏還要用帕子遮掩,林青染一把將她的手拽下,冷聲問道。
流夏連忙搖頭,雙眸之中已經泛起淚水,她心中滿是自責,“王妃,是流夏沒用,竟然連王爺都請不來,讓您和小主子們受委屈了。”
林青染忙從櫃子之中拿出金瘡藥,交流夏按在凳子上坐好,仔細的為她塗抹著。“傻丫頭,怎麼能是你沒用呢?是我沒用才對,連帶著你也受了委屈。”
為流夏上好藥,林青染換了一身衣衫,隻見她梳著如雲高髻,頭頂斜插著一支金簪,身著一襲品竹色的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整個人都清秀高挑,襯得她更是肌膚如瓷般雪白。
“流夏,你要記住,別人是怎麼打你的,就要給我怎麼打回來。”林青染冷聲說完,在流夏的服侍下裝扮好,便與流夏不疾不徐的薔薇苑走去。
薔薇苑門口,那些下人雖然敢為難流夏,但是對於林青染這正牌王妃,切都禁了聲,不敢冒犯。
林青染冷眸掃過這些下人,隻見他們都低頭不語,在她冷冽的目光之中瑟瑟發抖,“是誰打了流夏?”她的語氣之中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
那些下人都低頭不語,林青染轉身向流夏冷聲問道,“是不是他?”邊問邊一手指向一名下人。
流夏搖搖頭,緊咬著雙唇,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王妃在王爺麵前留下悍婦的形象。“王妃,算了吧,我沒事。”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林青染這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那名下人臉上,她本就是習武之人,這一巴掌抽得自然不輕,徑直將那下人抽的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然後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