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兩日之後,二人來到五台山之下。
與忠義山莊不同的是,這五台山樹木茂密,鬱鬱蔥蔥,一片繁榮祥和景象。
剛到山腳下,便有僧眾上山稟報,無數香客虔誠的上山叩拜,香火十分鼎盛。
林青染看著這一切,不禁冷笑出聲,“忠義山莊隕落,最高興的恐怕就是這少林寺了吧,終於可以坐上武林第一的交椅!”
陌如玉亦抬頭看著這巍峨高聳的五台山,無數個陡峭的台階蜿蜒而上,半山腰中雲霧繚繞,看上去到很是磅礴大氣。“不過是披著偽善麵具的一群道貌岸然之輩罷了。”
二人話音剛落,從山上便有無數僧眾手持棍棒衝了下來,羅列在石階兩旁,嚴陣以待,嚇得一眾香客趕忙往山下跑去。
就在此時,少林寺方丈手持降魔杵出現在眾人眼前,一首合十放在胸前,聲音甚是祥和道:“二位施主既已來到,不如院裏請。”
林青染就要衝上前去,與那少林寺方丈戰在一處,卻被陌如玉一把拉住,拽至自己身後,他自己卻向前一步,冷聲說道:“堂堂少林,總以江湖第一大門派自處,常常教化眾人要以慈悲為懷,如今卻以兩個孩童作為要挾,嗬嗬,現在趕緊把孩子交出來,否則我屠了你們少林!”
隻見那少林寺方丈仍是一副慈眉善目模樣,聽到陌如玉的話,也不氣也不惱,手上卻降魔杵一揮,無數僧眾頓時將他們二人包圍起來。
其中最以十八銅人為首,隻見這些銅人上身為著衣衫,露出精壯的上身,且身上塗滿棕油,又覆以金粉,陽光下,很是耀眼奪目,極具威嚴。
陌如玉與林青染二人不顧這十八人阻攔,直奔山上而去,麵對他們的攻擊,隻以防禦為主,今日的目的不是與他們作戰,而是將兩個孩子救出,所以他們二人並不戀戰。
隻是這十八銅人,是少林的看家本領,怎能輕易讓他們二人得手?
少林功夫剛勁威猛,招招式式都狠狠的砸向二人,而且這二人身上本就有傷,身形很是遲緩,所以一番戰鬥下來,身上又添了無數的傷痕,舊傷亦悉數迸開,鮮血沁染滿了二人的衣衫。
抬頭看著雲霧繚繞處的無數台階,隻感覺救人之路前途渺茫,腳步愈發的沉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林青染隻覺得眼前出現無數的重影,棍棒敲打在後背之上,終是不敵,頭暈目眩之後,眼前一黑摔倒在那堅硬的石階之上。
漫漫無邊的黑暗之中,林青染漫無目的的走著,突然眼睛血紅一片,一條血色蜿蜒的大河出現在她的眼前,往源頭望去,竟然是兩個正在啼哭的孩童,他們的手腕之處被人劃開,血液滔滔流出,最後彙聚成了這個河流。
林青染的心中猶如被刀剜一般疼痛,聽著那不絕於耳的啼哭聲,她發了瘋似的往那兩個孩童跑去,走近一瞧,這兩個孩童分明就是她的兩個孩子。
那個少林寺方丈突然的出現,一手分別舉起一個孩童,就往那血色河流之中拋去,林青染淒厲的大叫一聲,便如瘋了一般朝那少林寺方丈手中搶奪而去。
“還我孩子來!”本來昏迷在石階之上的林青染突然‘噌’的一聲站起身來,雙眼泛出猩紅之色,雙掌之上突然生長而出足足有兩寸長的尖利指甲,猶如從地獄而來的魔鬼般撲向少林寺方丈。
那少林寺方丈眼見事情發生的突然,一時躲避不及,拿起手中的降魔杵,便抵擋在兩人中間,長長的指甲劃在那精鋼之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讓周圍之人紛紛捂住耳朵,渾身寒毛倒豎。
林清染攻擊不成,反身躍向那少林寺方丈身後,直奔少林寺而去。那少林寺方丈怎能如她願?提起降魔杵,大喝一聲,“施主且慢!”便在後追擊並猛的拍向林青染的後背。
已經走火入魔的林青染此時身手矯捷,出手也是狠辣陰毒,一個閃身便避開少林寺方丈的攻擊,而後回手就是一掌,直拍方丈頭頂。
少林寺方丈忙運起少林絕學金鍾罩,將林青染的力量反彈回去,堪堪避過她的攻擊。隻見林青染由於反震,嘴角溢出鮮血,身形向後滑出十米多遠這才穩住身形,而地上留下深深的摩擦痕跡。
揮袖擦去嘴角的鮮血,林青染卻陰森的看著少林寺方丈冷笑出聲,這方丈向前邁了一步,這才覺得身形有些遲緩。
“四肢發麻是嗎?哈哈哈!交出我的孩子,我給你解藥,如若不然,我讓你少林為我忠義山莊陪葬!”林青染看著麵露懼色的少林寺方丈仰天大笑。
“瘋子!你這女人瘋了!”少林寺方丈破口大罵,也不計較自己是不是犯了僧眾大戒,提起降魔杵又朝林青染揮來,卻在半途之中,‘咣當’一聲,降魔杵掉落在地,而少林寺方丈也一手扶牆,嘴角吐出黑血,無力再戰。
“給貧僧將這妖女拿下!”少林寺方丈惱羞成怒,一聲令下,所有的僧眾皆向林青染圍困而來。
所謂天下武功出少林,饒是再強悍的武林人士,麵對幾人少林寺僧眾的攻擊都有些力不從心,何況是全部少林寺僧眾的圍剿。
林青染麵對左右夾擊,一身紅衣在人群中翻飛,在傷人無數後,漸漸的露出敗勢。而陌如玉那邊也不輕鬆,被僧眾壓製住,二人皆在險境之中。
林青染仰天狂笑,手掌之中注入內力,催發出淡粉色的煙霧,而陌如玉亦如法炮製,雙掌翻飛,,白色煙霧騰起。隻是這些僧人有了上次的經驗全部有了準備,幾個跳躍便逃出了他們二人的毒藥攻擊。
茫茫煙霧之中,有僧人用毛巾捂住口鼻,慢慢的靠近他們二人,當頭一棒,將他們二人敲暈在當場,煙霧散去,一切歸於平靜。
少林寺的水牢之中。
冰涼刺骨的水到達人的脖頸,足足有小兒手臂粗細的鐵鏈,將林青染與陌如玉牢牢鎖住,而此時的水位仍在上漲,沉浮之中,水嗆入他們的喉嚨,在痛苦之中他們逐漸蘇醒。
林青染剛欲張口,一口渾濁的冷水便嗆入她的口鼻,讓她差點窒息。陌如玉也在此時醒來,見林青染滿臉的痛苦之色,努力的掙脫鐵鏈,向她的方向靠近著,鐵鏈被他掙得錚錚作響。
在鐵鏈被繃直之時,陌如玉終於堪堪將腳伸到林青染的腳下,拚命的將腳用力抬起,讓她可以有一個借力之地,而自己的頭卻已經被水淹沒大半。
“兩個妖人,可知罪!”就在此時,少林寺方丈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臉上滿是厭惡之色。
“將孩子還我!”林青染雙目欲眥,掙紮著往上,恨不得將那方丈手撕,雙手上的鐵鏈在水麵上拍打著,激起無數的水花。
那方丈擺擺手,待其他僧人退下,他蹲下身來,陰險的嘴臉顯露無疑,“你在我的水牢之中,有什麼資格與我談條件?要麼給我解藥,我讓你們死個痛快,要麼我用那兩個娃娃的鮮血為自己解毒,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日你們施毒,唯有這兩個娃娃以及你們的那個侍女沒有中毒,他們定是提前服用了解毒的藥物,那他們的血定能解毒!”
“你個披著袈裟的禽獸!”林青染厲聲罵道。
“禽獸?誰人不是為了一己私欲在這世上披著人皮生活著?”那方丈得意的站起身來張狂而笑。
林青染沒有他法,隻得忍下心中的殺意,與他周旋,第一是要從這水牢出去,才有希望,當即冷聲道:“他們的確是服用來解毒的藥物,隻是血液中的含量畢竟太低,對於你的毒恐怕微之甚微,不如,我為你解毒。”
那方丈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奸計得逞的得意笑容。
林青染亦是笑顏如花,輕聲道:“隻是我這裏沒有現成的解藥,還需另行製作,方丈您看?”
少林寺方丈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不過想著這林青染已經重傷,而且有她的兩個孩子作為要挾,定也不會耍出什麼花樣,便點頭應允下來。
“德武,德新,將他們二人關進柴房,嚴加看守。”少林寺方丈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袈裟,低聲喝道,而後轉身離去。
不多時,便有兩位僧人將林青染與陌如玉二人從水牢中放出,但是並不解去手銬腳鐐,押往柴房。
鐵鏈的聲音在地麵之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二人一身衣衫全部濕透,頭發淩亂,模樣好不狼狽。
時不時的遇上一些僧眾,無不厭惡的看著他們二人,口中滿是譏諷嘲笑,“快瞧,這就是那玉麵公子,傳說他玉樹臨風,武功高強,你看看,這分明就是一隻落水狗,來,叫一聲,賞你一個饅頭吃!”
林青染緊咬雙唇,趁那押解之人一個不注意便朝那說話之人撲去,駭的那小和尚忙丟了手中的掃把,躲到柱子後麵。
那押解之人一把拽住林青染脖頸間的鐵鏈,如同嗬斥動物一般對她便是一頓打罵,陌如玉以身相護,身上又添了無數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