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場火災的緣故,蘇德浩一連幾天都沒受皇上的好臉色,回到家中自然也是怒氣滿滿,而有怨氣便會發泄到張氏身上,一連幾天都沒有進張氏的院子。
而蘇佩珊看見張氏難過,想著怎樣才能讓張氏開心。
忽然想起張氏特別喜歡吃八珍齋的猴頭菇,於是打算出門幫張氏買來,討張氏的開心。
出門前又頓了頓,說道:“蓮蓉,幫我拿一個麵紗。”
“是,小姐。”
蓮蓉拿來一個白色的麵紗,幫蘇佩珊帶好,於是蘇佩珊那張傾國傾城的麵容便被遮掩起來。
蘇佩珊想起近日發生的事,知道自己在外麵名聲已經有所影響,於是不敢太過招搖隻得戴上一頂麵紗。
華麗的馬車便搖搖晃晃地出了蘇府,直奔八珍齋。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馬車便到了八珍齋。
老板見前來的客人是這裏的常客,於是熱情的上前招待道:“蘇小姐你來啦?還是像往常一樣要甜鹹兩味猴頭菇麼?”
“是的,老板麻煩了。”蘇佩珊有禮地答道。
片刻老板便打包好了兩份猴頭菇,交給蓮蓉。
蘇佩珊轉身欲走。
蘇佩珊剛剛轉身,剛才打包猴頭菇的夥計便湊到老板的身旁,說道:“沒想到她還敢出門呢!”
“放肆,禍從口出病從口入,要想命活的久點就得管好自己的嘴!”
“是是是……”那名夥計嚇得趕忙住了嘴。
可是走到門邊的蘇佩珊卻聽得清清楚楚,不禁氣得滿臉通紅,銀牙一咬,怒氣衝衝的說道:“走!我們回府!”
蓮蓉驚訝的道:“現在就回府?小姐,我們不買夫人最愛喝的普洱茶了嗎?”
蘇佩珊回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插嘴!你隻需要我說什麼就做什麼!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是……”蓮蓉委屈的低下頭,終於知道為什麼當自己被調遣到大小姐身邊服侍的時候,自己的母親又是擔心又是喜悅的神情,喜悅的是在大小姐身邊做丫鬟,麵子也長了幾分,可擔憂的是大小姐喜怒無常脾氣,並沒有外人所見的脾氣那麼好,責罵、虐待丫鬟,更是常有的事。
蘇佩珊匆匆忙忙的上了馬車回了蘇府。
可沒想到這一幕早就被蹲守在八珍齋旁的幾人所見到,那幾人看見蘇佩珊上了馬車,於是隱蔽的跟了上去。
到了蘇府,蘇佩珊下了馬車,忽然一陣風吹來,將她的麵紗吹走,正當蘇佩珊讓蓮蓉把麵紗撿起來的時候。
忽然從人群之中衝出來一群衣衫襤褸,臉上髒兮兮的人。
他們一把將半隻腳跨出馬車外的蘇佩珊拉下來,蘇佩珊被扯倒在地,發出一聲尖叫。
人群裏伸出一雙雙髒兮兮的手,撕扯著蘇佩珊的衣服,“還我爹爹的命來!你這個妖女!”“禍害!”
“啊!不要!走開!你們走開!”蘇佩珊嚇的花容失色,發髻也淩亂了,頭發散落,釵環滾落在地……
蘇府門前的衛兵見那群人窮凶極惡的模樣,忙跑上前驅散人群,用佩刀擊打讓他們後退。
誰知一個年齡稍微大點的老人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鬼哭狼嚎道:“沒天理啊,丞相府大小姐縱火殺人還要打死人啊!可憐我那年紀輕輕的兒子,被活活燒死!讓我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蘇佩珊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抓狂道:“老東西!你居然這樣汙蔑我!我要你好看!”說完居然撿起地上的金釵發狂似的朝那名老人刺去。
衛兵不敢觸碰蘇佩珊的千金之軀,可也不能讓蘇佩珊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隻得護在老人麵前,於是金釵便一下刺在衛兵的肩膀上,士兵一聲哀嚎,血液汩汩流出,流到了蘇佩珊的手上……衣袖上……
蘇佩珊此時略微有些清醒過來,看見自己滿手的鮮血,尖叫一聲,爾後暈了過去……
福安院內,屋子裏人影攢動,丫鬟來來回回的奔波著,張氏也焦急的在外室徘徊,良久,一位老者從裏麵緩緩走出。
張氏見了立馬上前詢問道:“大夫,佩珊怎麼樣了?”
“令千金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驚嚇,經過針灸,已經清醒,記住,不要再讓她受驚嚇了。”
“知道了,紅棗,送徐大夫出府。”張氏交代了後立馬衝進了內室,看見蘇佩珊麵色蒼白憔悴的倚在榻上,心底一陣心疼,忙上前摟住蘇佩珊。
“娘……嗚嗚嗚……”蘇佩珊窩在張氏的懷裏,哭泣著。
張氏用手帕擦幹她的淚水,也一同哭泣,天知道她剛剛看見蘇佩珊渾身是血的模樣的時候,心都要碎了,如今看見蘇佩珊麵試完,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嘭!”房屋的門被猛然踹開,木板斷裂衰落在地。
張氏怒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奴婢!弄出這麼大動靜!不知道佩珊需要靜養麼!”
“哼!靜養!我看是白養了!”隻聽見一聲中氣十足,怒氣衝天的聲音吼道。
張氏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忙起身欲前去迎接,可一道黑色的影子瞬間從自己身旁飄過,衝向蘇佩珊的床前。
“啪!”蘇佩珊的臉上多了一個鮮紅的掌印,蘇佩珊愣了幾秒,顫抖的雙手摸了摸嘴角溢出的血跡,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德浩。
“父親!你為何又打女兒?女兒究竟做錯了什麼!”
“你還有臉問我?你在蘇府門前當眾行凶,簡直把蘇家的臉都丟光了!真是氣死我了!”
“老爺!佩珊當時也是嚇壞了!她還是個孩子!你不能這麼對她!”張氏聲淚俱下,拉著蘇德浩的衣袖哭泣道。
“哼!以前是我太寵你了,從明天開始,不許出門!給我好好的閉門思過!”說完便氣衝衝的走出房門,不再回頭。
蘇德浩一走,張氏便止住了眼淚,拿手帕擦幹眼淚,平靜的可怕。
蘇佩珊半邊臉紅彤彤的,哭聲細細的,像一隻柔弱的貓兒,“母親,怎麼會這樣……”
“別哭,你仔細想想,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氏的聲音仿佛有種魔力,讓蘇佩珊漸漸安靜下來,仔細的回憶著……
張氏聽著蘇佩珊的描述,眉頭漸漸緊皺,“這不可能!那場火災朝廷和你爹都給了補助,那群百姓絕沒有這個膽子!”
蘇佩珊不可置信,“可那又是誰呢?”
張氏沉思許久,隻說了句,“別想那麼多,你安心養病。對了,最近莫要找那小賤人的麻煩了,如今你爹爹對你已是不喜了,萬萬不可再出什麼差錯。”
“是,母親……”蘇佩珊雖然心底不服,可卻不敢反駁,隻得喏喏應道,心底裏的恨意卻在翻滾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