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夏君棠低聲的問。
我笑著搖頭:“沒事,神思有些迷糊。”
“看你精神不好,早些兒休息吧,今晚你封妃,便要在正華宮過夜了。”
我點頭,心裏也知道這些事。
未幾皇上起身,攜了我的手在宮妃麵前從側門離開。
“為什麼不看完歌舞再走,這樣讓她們心裏更難受的。”
“我不喜歡歌舞過後曲終人散”他走得有些急,手緊拉著我的手就沒有放下。進了寢室我才發現他的臉色很沉,低聲地問他為什麼。
他淡淡地說:“你還是不要問,我幸亦或我不幸,今日親封你為貴妃。”
他苦笑,看那桌子上有酒,取了過來連杯子也不用了,仰頭就飲著。
不想再對他說對不起,可是除了對不起我竟然真的不知要說些什麼了。
宮女端了水進來給我洗淨臉,再脫下身上厚重的衣服,就著單薄得誘惑人的裏衣躺上了龍床,隔著重重的紗看外麵的他還在喝酒。
夏君棠,真的對不起。
也有小公公進來侍候他,掀開簾子讓他到了榻前。
他掀起被子躺下,讓人都出去。
他手微動,伸過來碰到了我的手,我一驚:“君棠。”
“我隻想握著你的手。”
大手握住了我的手,那般的無奈啊。
真安靜,除了風雪遙遠的沙沙作響,就隻有自已的呼吸聲。
“知秋,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夏君藍現在怎麼樣了,林洛水可有辦法治好他。”
“你現在心裏,眼裏,腦裏看的是他,想的也隻有他了,是嗎?”
唉,為什麼要問呢,有些結果說出來隻會讓人更傷心。
“你怎麼不答我呢,不過我很高興,這樣的你在後宮裏,以後一定會過得舒心一些,什麼都難,讓自已最為難卻是心中的一大痛。”
過了好一會聽到他平穩的呼吸,微側臉看到他已經睡著了,被下的手卻還是緊握著我的手。
夏君棠,唉,我不敢告訴你,我也隻有十年富貴,就要急急地輪回到下輩子了,下輩子你還會先遇到我,但請我們都有足夠的緣份。
累及睡去,感覺有人狠狠地將我的手抽回來一樣,不知是夢還是怎麼的,一雙手摩著我的臉,細細地撫著。
又是夢吧,夏君藍居然親我,他總是不規矩。溫柔最後變成了暴力的捏,夏君藍太可惡了。
第二天醒來夏君棠已經去上朝了,外麵的風雪也已經停下來,此許的陽光露出了頭。
雙頰無比的酸痛,自已伸手捏捏,怎麼也覺得有些痛,夢與現實真的會把我逼瘋。老夢到他,總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熙總說看到了父皇,難道真的是見鬼了不成,最愛捏我臉的,也是他。
真可怕,雖然有些不信鬼神之事,白天還好一些,一到晚上我便是會怕的。
回到回首閣裏,免不了有很多的宮妃來走動,道喜。
熱鬧了幾天回複到了往時那樣,後宮還是如初那般的平靜,卻讓我不安啊。
每到夜晚,都會睡不著,看著窗口等著人影上來。
真的是他嗎?有那麼高大,真的是他嗎?會這長像,所以熙叫父皇,熙說自已看到父皇了。
似乎有時還刻意弄出聲響來,要讓我覺醒一般。每晚,他都來,隻要我微微地一驚覺那影子就會快速而走開。
他曾說過,那朕就讓你見識一下朕的手段。
想見他啊,如此的想,隻要他告訴我一聲,他好好的,這是一個計,那我也不會生氣的。
晚上撒了守衛還有宮女,穿著厚厚的衣服在等著,果然如約前來啊,三更後的天,沒有了雪沒有了風,那影子,怎般的像。
“君藍。”我低低地叫:“是你嗎?”
外麵的影子一怔,然後匆匆地要離開,我拉開了窗,從椅子爬到窗上再跳了下去。
不顧一切,我隻想看看你,你即也是夜夜來,夜夜想念,為何不敢相見?
他似乎有意走得慢了一些,引著我往北梅林去。
那白色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薄弱的星光映著雪光,怎麼看也看不清楚他,他走得很快,我幾乎都是小跑起來。
心裏好想他啊,無數的想念在今晚再也藏不住了。我執意要看到他,我要問他為什麼要這樣?
他似乎有意躲過了防守的禦林軍,他是不是有什麼說不出來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可是他可以告訴我啊,還不值得讓他相信嗎?
風中的我,覺得有些冷,走得太快了有些累,他慢了下來,,我低低地叫:“君藍,為什麼?”
他又走,我又跟了上去。
在北邊的梅林,在一樹一樹的嫣然燦爛之間,隔著梅花樹看得有些模糊不真切。
他停下來了,閃身在梅花樹後那樣看著我。
我也停下來,低低地問他:“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啊?半夜要引我出來,可是怎生都不說話了呢?
過了這麼久的時候,足足二個月了,你都一直在的是不是?
他不答我,我便不問了,哭著流淚:“我很想你,很想很想,這二個多月,我過得好辛苦,我總想著為你守住一切,君藍,不要這樣子可好,你回來。她終究是你的母後,你下不了手的,我也原諒皇後了,她現在也沒有害我之心,君藍,不就一個張喜寶嗎?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嗎?為什麼要我們都這樣辛苦呢?你擁有著三軍的兵權,李家,沐家,路先虎也已經死了,我不明白你在玩什麼?難道你還想試探我對你是否一心一意,是否忠貞不二嗎?”
傷得讓我心裏都流著淚,難道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皇上,就注定要受傷,注定要流淚嗎?
他怎麼還是不說話呢,我哭得越發的傷心了,在他的麵前,我所有的堅強都撐不起來:“夏君藍,我愛你啊,除了你,心裏再也不會想別的,你出來,你應我一聲,你的惡劣什麼,我都不會計較的。”
如此這般說,他還是沒有回聲,他還是靜靜的站在梅花樹後看著我哭。
風中有著歎息,梅花也悄悄的合起了瓣不看我流淚悲傷的臉。
我寧願他說出一個什麼借口,也不要不出聲。
我多想他啊,每一天,每一個夜晚,每一件事我都會想起他,相思堆積成了山,看到你的冷漠淡然,瞬間如流沙入海,想看你的臉,想念你的懷抱,我也不知道現在為什麼死心塌地愛著你是為什麼了?
你一次一次的試探,你不信任,會讓我很難過的。
為什麼不敢走近,多傷心啊,我的淚我哭,他也無動於衷了。
“夏君藍,你隻要告訴我一個原因,或者你不說,你讓我看看,看著你是好好的,那我也心裏舒坦一些。”
他還是不過來,我的淚在風雪中是那般的冰冷啊。
“母妃。”軟噥的聲音忽兀地響起,我驚愕地抬起頭,看到寶寶從那梅花樹裏走進來。
“母妃你在哭什麼?”
我一擦淚聲音沙啞地問:“寶寶你怎麼出來了。”
她朝我走過來:“寶寶想尿尿看到母妃出。”她依在我身上:“母妃,你在跟誰說話。”
我哀哀地看著那梅花樹後的人,他依然不動,眼睛越發的適應了這裏的暈暗,越發的看得清楚。擁著單薄的寶寶,就連看到他的孩子,也不過來了。
“母妃,是父皇嗎?”眼尖的寶寶也看到了。
我點點頭:“君藍,你是怎的才出來讓我看一看,就一眼也好啊。”
“母妃,他不是父皇。”寶寶叫了起來:“父皇的頭發沒有那麼短。”
我驚愕地看,梅花樹後麵的人忽然地閃身出來,那衣服那樣子,真的是千般的像,可是臉容,不是他。
我揉揉眼讓自已看得更清楚一些,果然不是他。這一驚渾身都警戒起來,冷聲地問:“你是誰?”
“不重要。”壓得很低很低的聲音沙得像是含著石子一樣。
我抱緊寶寶,耳邊聽到了沙沙的聲音,不消一會已經看到了黑衣人圍著我,轉頭看,四周皆有啊。
如果不是寶寶撞進來,他早就動手了吧。
這個男人是誰,居然誘我來這裏,夜夜讓我知道有動靜,不過今夜定然也是故意的,如果不想讓我發現,他一定能甩了我,還走還停,一路就引我到了這裏。
真的是讓相思衝昏了頭,不顧一切地出來了。
我們弄了個假的皇上來瞞天過海,而別人卻用假來引我上勾,看樣子並不是想要揭破了,而是直接殺了我吧。
唉,錯矣,殺氣在身邊繞著。
“你們要殺我嗎?”我淡淡地問。
“是。”這一次倒是爽快了一些。
寶寶害怕地抓著我:“母妃,母妃。”
“你們可以殺我,不過孩子是無辜的,她還小,什麼也不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殺一個孩子,你們都會有報應的。”
總算也是知道為什麼要躲開禦林軍了,奈何這北梅林的深處,沒有誰夜半會來巡邏的。
他笑:“放開孩子。”
那雪白的刀已經擱在我的肩上了,寒氣刺得我臉都生痛。
我欲放開寶寶,寶寶卻死命地抓著我的手:“母妃,不要,來人啊。”
“寶寶別叫了,他們早就策劃好了,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來的。”
“寶寶不要走。”
她抓著衣服就是不肯放,我使勁兒地拉開她的手,冷聲地說:“再不走母妃可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