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忽然好不安起來,我放下沒吃完的半塊,狼宵卻想取過就吃,我拍他的手,從盤子裏再拿起一塊給他。
他吃我剩下的,似乎是太親昵了,還不如我自已吃光光呢。
“狼宵少主這王妃,家居大相何處呢?”大相皇上又輕描淡寫地問。
狼宵得意地笑道:“京城。”滿足地吞下最後一口糕點,帶著他的自得說:“大相皇上是否還記得狼宵前去京城一事了,就在京城裏偶遇上秋知,秋知父母早亡,本性單純,與我一見鍾情便跟了我到狼騰來。”
“是嗎?”大相皇上似乎有些咬牙切齒:“一見鍾情。”
“正是,秋知非我不嫁。”
“狼宵少太還沒有正式立妃。”
“正好有大相皇上在,可以以看看我們狼騰的婚俗習慣。”
“才沒有答應你呢。”我忍不住地反駁狼宵。
大相皇上就笑:“看來狼宵少主過急了啊。”
“想要現在回去嗎?”狼宵轉過頭來淡淡地說。
我搖頭,手指著唇,我不說話了。但是他們非得要談我嗎?有些哀怨地看著大相皇上,他一直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看我,哦,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熟了,因為他像夏君棠。
是啊,那眉,那眼,那臉,都像極了夏君棠,想到夏君棠頓時對他也生出一些好感,朝他微微一笑。
他雙眼亮起來,像星星一樣的灼亮,亮得讓我都不敢直眼看了。
腰間驀然地一緊,狼宵喚來人,叫人送我回去。
我抱著他的手,搖頭搖頭我不要回去,他卻不再理會我的哀求,一手抱著我的腰說:“抱歉,王妃身體不舒服,本王先帶王妃回去。”
半拖半扯著我走,我回頭看到大相皇上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也許出了這個門,我就再也見不到大相的人了,於是我便仗著膽子說:“大相皇上,你和夏君棠長得好像,你和他認識嗎,你告訴他我在這……。”狼宵捂住了我的嘴慘,從後麵一手抱著我的腰就出去,半步也不停留了,真是野蠻的狼騰人,連話也不許人家說完。
回去也是一個人悶著,宮女是很少和我說話的,拿著珍珠無聊地穿成長長的一串,他以為我愛玩這些,叫人送來了不少,我就無聊地拿著魚絲長線穿起來打發時間,等他來了繞到他的脖子上去,不重死他也壓斷他的脖子。
靜靜的夜外麵一定很好玩,因為有大相的人來了,他不可能不找些節目的,可惜我隻能看著窗外的月光如水一般了。
穿著珍珠老是錢對不準,疲倦得就覺得想睡,還沒有沐浴呢?卻是眼皮睜不開了,軟軟靠在床邊撒了一地的珍珠,宮女進來抱我,卻是將我放在床底下,那床底下麵早就鋪得好好的了,好個狼宵,又對我下藥,氣得我咬牙切齒啊,可是還是抵不過睡眠的效果,終是眼睛閉上睡了過去。
天一亮是狼宵把我從床底抱出來的,他一動我,我就迷糊地醒了,還是有些意識地看著他,他笑嘻嘻地把我放在床上:“別生氣啊,我馬上就離開了。”
我氣,可是等我完全地醒過來,他已經不在了。
這個狼宵,有本事就不要來了,看我不用珍珠把他纏死。
氣惱得宮女也不敢管我什麼的,我要出去走走,她們居然也願意,十幾個跟在我的身後像是粽子一樣。
“狼宵說有一個大相的公主曾經在這裏住過,住在哪裏啊?”
宮女便指著遠處一仿江南高閣一樣的宮闕說:“那便是玉棠公主曾經住過的,玉棠公主是我們狼騰的王妃娘娘。”
“哦。”那一定是遙不可觸手的人吧,可是一個公主啊,該是怎麼樣的高貴和儀態萬千呢?這隔著水的一半宮殿,是屬於狼宵的,而那則是狼騰老主所居主的,狼騰王身體不好,大半的江山和國事都交給狼宵那混蛋打理,他倒是遊刃有餘地還來盯著我看。
“狼宵呢?”我笑眯眯地問著,心裏卻恨得咬牙切齒,總不能讓人家知道我在想什麼,再告訴狼宵,要不然他才不會送上門讓我發泄怒火。
“今兒個和大相皇上去騎馬了。”
最好從馬上摔下來,嗬嗬,我承認,我很壞,誰叫他要軟禁著我。
“啊,狼宵。”我興奮地一叫。
後麵的宮女都看了過去,我提起裙擺在後宮就跑了起來,宮女反應過來急急地追:“小姐,小姐。”
誰理你們啊,我跑得飛快,正巧才出了花園就看到了好幾個大相的人,還沒有看個清楚是誰,他拉了我的手就跑:“這邊。”
後麵也有人擋著宮女吧,跑得老遠了便聽不到宮女的叫聲了。
氣喘籲籲地在一處的宮殿邊彎著喘氣,拍心口笑:“終於甩開她們了,咦,你不是大相皇上嗎?”不是去騎馬了嗎?怎麼在這裏了。
這近看他啊,真的很好看,而且心也跳得飛快的,有一種想逃卻還又停住的心思在糾纏著。
他倒是不像我一樣累得直喘氣,而是定定地看著我,憂傷盛滿了那一潭沉靜的黑湖水,他低聲地叫我:“知秋。”
這聲音,就像是誰在夢裏,叫了我千百遍一樣,可是我想著頭就開始痛,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再去想了,有些詫異他居然能知道我的名字,笑眯眯地說:“狼宵是故意說反我的名字的,大相皇上,你長得好像夏君棠啊,你認識他嗎?”
他眼裏的憂傷更重:“朕的名字,是夏君藍。”
我第一個反應便是說:“和夏君棠隻差一個字哦。”
“他是我皇兄。” 他有些急切地抓住我的雙肩搖晃:“知秋,我是夏君藍,夏君藍你不認識了嗎?”
我搖搖頭,有些歉意地笑:“我不認識,夏君棠說我摔了一跌,忘記了好多的事兒,對不起啊,我想你也是認錯了人,我隻是一個沒有家世的女子,怎麼會認識皇上呢?我不會施禮,你不會怪我吧。”狼宵也沒有要求我要施禮過,我也沒有把他當成少主。
他無比的失望,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臉的憂傷讓我覺得他很可憐。
他一定是認錯了人啊,坐在他的身邊:“你有見過夏君棠嗎?”
他抬起寫著痛疼的眸子:“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要這樣問啊?”真是的,我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告訴他,他是皇上又不是我的誰。
他卻有些霸道地答我:“朕是大相的皇上,朕還是他的皇兄。”
那好吧,我也是大相的人,我也想回到大相,先巴結好他還是重要的,笑逐顏開地說:“那我告訴你,你能捎帶上我回到大相嗎?狼宵太可惡了,把我騙到了狼騰就限製我的行動,好啦好啦,你不要不耐煩,我說重點就是,我和夏君棠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關係啊,反正我知道他不是我的哥哥。”狼宵別拿我當三歲的小孩在拐我。
托著下巴看著地上,很認真地說:“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可是我把他給忘了,我很想很想記起我和他是怎麼的喜歡,所以我到這來,想記起我以前的事。”
他並不說話,低頭緊緊地抓著拳頭。
我站起來瞄瞄,沒有看到宮女來,這不知是什麼地方,開著一樹燦爛的小白花,我開心地去摘了二朵聞聞,果然沒有人跟著的時候,連花也格外的漂亮,聞起來特別特別的香。
回頭看他還哀傷地看著我,折了二朵花轉回身:“皇上,給你聞聞就不難過了,很香很香的花。”
他伸出手掌,我輕放在他手裏,誰知他卻雙手一合,把我的手合在他的手心裏,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溫暖的手灼得我害怕,用力地抽了回來,他是皇上我不敢罵他,隻能戒備地說:“男女受受不親的。”
“知秋,你真的把朕也忘得一幹二淨。”他苦笑起來,逼切地說:“難道一點也不記得了,你再想想,再想想,難道……。”
我聽到了腳步聲響,往後看了看,悄聲地說:“我連自已的名字,都是夏君棠告訴我的,不然我不知道我是誰呢?我真的不是你認識的人,有人來了我得藏起來,千萬千萬不要告訴他們啊。”
急急地在殿前的大紅柱子後麵藏了起來,還怕讓人發現了,一手提著裙擺,側臉看著他還偏頭直直地看著我,笨蛋啊,這樣會讓人發現的。
手指放在唇上輕噓,叫他千萬不要揭露我啊,唉,不要看不要看,我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知秋。”氣急敗壞的聲音果然是狼宵的。
我屏住呼吸,可是腳步聲還是精準無比的地踏了過來,然後一口大手就把我給撈了出來,對上他又氣又急的臉,我還甜甜地笑:“真巧啊。”
“我在找你。”他惱氣地咬牙說著。
“我還沒有找你呢?你就來找我,昨天為什麼讓人下藥?”跳起來拍他的頭,他有些歎息,抓住了我的手瞪著那大相皇上說:“跟我回去。”
“不要,回去不好玩,我想回西北。”
“你最好以後連想也不要想了。” 他冷哼。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就想要回去,你把我騙來不僅不治好我,還不許我走,你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抗議無效我也得抗議。
他挑起眉:“我是狼騰的少主,這狼騰的天,還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