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由哄她:“乖,小公主奴婢帶你去。”
“要母妃嘛。”她軟軟地叫。
又來撒嬌了,我牽了她的手:“皇上,臣妾先下去。”
“這些事讓她們去做便是,寶寶要是不乖,朕不要你了。”千篇一律還是這樣的恐嚇話。
我傾過去輕道:“我走走隻會也能吃得多一些,你們先吃著。”
拉了寶寶往林子裏走,彎腰脫了她的褲子她就會自已尿,誰知我直起身子的時候,卻搖搖欲墜的。雙腳顫抖著站都站不住,一下就要坐在地上,眼明手快地抓住樹穩著,感覺著絲絲的痛意傳到批尖上,我尖聲地叫:“緣由,快來。”
怎麼會這樣,還沒有到生孩子的時候,現在才八個多月啊,民間俗話七生八死。
我的聲音驚破了現在的寧靜,緣由本也離我不遠,走近一看大聲地叫著:“快來人啊,雲妃娘娘流血了。”
流血,我怎麼沒有感覺,我現在就不敢放開樹枝,快自已撐不住就摔了下去,宮女過來將我,夏君藍也一臉蒼白地過來從一群宮裏手裏把我抱起,厲聲叫著:“陳公公,趕緊傳禦醫。”
抱著我就往這最近的宮殿去,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不怕,知秋不怕,有朕在沒有事的。”
“好痛。”我咬牙,冷汗涔涔而出。指甲也深深地陷在他的肌膚裏,隻有這樣我才會有力量撐著自已一樣,可是真的好痛,痛得我再也撐不住,張嘴咬著掛在他手臂上的,那種痛是清醒的,我喘著氣說:“藍,要保孩子,保孩子。”我萬不能讓孩子出什麼事的。
“別說話。”他吼叫著。
該死的,現在連我也開始吼了嗎?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可是該死的,我罵你也沒有力氣了,渾身很痛,痛得我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
可得一定要給我保住孩子,這個孩子得來太不易了,上天能眷戀我一次,我不保證是否還能眷戀。昏厥的時候,卻又想起了林尚儀生孩子,她笑得千般的嬌媚,因為孩子生出來了。
什麼什麼也不知道了,我以為我不會醒過來,我沉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浮浮沉沉地到不了岸,蕩漾得讓我渾身都軟綿綿無力地想要睜大眼睛,許久許久才睜開,眼光燭水太亮刺得我猛地眨眼。
“卟。”吹熄燭火的聲音,然後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地揉著我的眼:“知秋,醒來了看看朕,朕很擔心。”
我眨眨眼再睜開,看到雙眼飽含著焦急的他,那呼之欲出的害怕坦顯在我的眼前,我有些心急地要抬頭看:“孩子。”
“孩子沒有事。”他抓住我的手,細細地吻著:“沒事了知秋。”
“我怎麼了?”怎麼會莫名地就痛。
“不要管這些,你隻要好好地養著身體,朕會處理的,知秋。”
我輕笑抹去他的眼角的亮意:“傻瓜,說沒有事為什麼你還會哭呢?現在是什麼時辰啊?”
“子時。”
這一昏厥竟然這麼長的時間:“你吃飯沒有?”
他搖搖頭:“朕擔心你,怎吃得下。”
“去吃,現在就去,你要是不吃我就生氣了,我一生氣就會肚子痛。”
“朕吃。”他放下我的手:“別生氣,禦醫說你現在要靜心地安養,胎氣動了但是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催著他讓他吃些東西,他就隨意在房裏的桌上抓了一個果子咬著吃,我眉頭一橫,他又丟下說:“知秋別生氣,朕吃飯,陳公公給朕送碗粥過來。”
“我身體如此,你要是不好好保重,誰來照料我呢?”我輕聲地說:“越是到快生的時候,我越是害怕。”
雖然我一直小心翼翼,別人送上的東西不敢吃,送上的也不敢隨意地用,可終還是防不勝防。
他一夜沒有睡,守在我的身邊怕傷了胎氣什麼的,隻敢碰碰我的臉。明明是他的生辰,可讓他受驚了。
趁他去上朝的時候我叫做緣由問:“昨日是怎麼一回事兒?”
緣由輕道:“娘娘,皇上有交待,讓娘娘好生靜養才是。”
“知道比不知道更要讓人安心得多,如果皇上會告訴我,我就不會叫你進來問話了。”真能躺在床上養著,什麼原因也不去追究嗎?
緣由說:“娘娘,昨日皇上壽宴,娘娘隻喝了半盅湯就帶小公主暫離,然後才突然痛起來的,慌亂之中再處理那些事,唯獨娘娘的湯就不見了。”
我心裏一陣地難受,果然是那東西,很多的事總是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著了道兒,也不知是誰這般的心思惡毒,要讓我和孩子死。
“娘娘不要擔心,皇上已經讓人著力去查此事了。”
“嗯,我知道要好好地養著身體,緣由,栩和寶寶呢?”昨天一定也嚇壞了,如果不是寶寶拉我要去尿尿,我靜靜地喝完了湯也不知道貌岸然……,不想了,想想冷汗就直流。
“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好好的,娘娘不必擔心。”
“好,你讓人來給我彈一曲靜心的曲子。”我需要很靜心很靜心,我怕我自已壓仰不住那種痛。
我不害別人,別人卻不會不害我,後宮女人太多了,我占了皇上的寵愛,那她們就會嫉恨我。
他把我抱到正華宮裏去靜養身體,這事一牽連,也是有著無盡的人,全數有和湯接觸過的人,都關起來了,現在就在找那湯盅,意外地竟然在觀月殿的湖裏找到。
他恨恨地說:“宮裏誰如此歹毒,害你還想把這盆子罩到玉棠公主那去,要是讓朕查出來了,別怪朕不手軟。”低頭看著我,輕聲地說:“知秋,玉棠是萬萬不會這樣做的。”
我卻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沒有查出來,誰都有可能。
玉棠公主對我有著隱隱的敵意,似乎想分化我和皇上之間的感情,是她做的,也不一定就沒有可能。他相信她,可我卻沒有什麼辦法去相信她,但我卻覺得要是玉棠公主做的,她大可不必丟在自已的觀月湖。
這一次差點小產讓我傷了胎氣,在正華宮裏小心地養著,他用更多的時間來陪我,甚至還我彈靜心歡快的曲子。
公公守在門口來來回回幾次不敢進來,好半晌之後楊公公才在外麵說:“奴才有事請奏皇上。”
他停下:“何事?”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說要宣張禦醫到朝鳳宮裏去給小皇子看病。”
他這一說我才猛地記起,因為我要養胎他讓所有的禦醫都呆在正華宮裏待命,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輕易就離開,唯恐我出什麼事找不到人一樣。
我有些心急地說:“小皇子怎麼樣了?”
“受了些風寒。”
“宣別人去便是。”他揮揮手。
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皇上,你看我現在好多了,讓張禦醫過去吧,小孩子染風寒可也不是鬧著玩的。”
他這才說:“去傳便是。”
“這才乖嘛,要不你也過去看看。”
他手圈著我的腰,輕輕地揉著:“身體好些了就要多走一些,就在這正華宮裏走上一圈,禦醫可也說了,這樣生孩子才容易。”
我輕聲地問他:“我生孩子,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他說:“這當然了,朕自然得陪著你,不要擔心太多,朕會好好保護著你,讓你生下健康的皇子,過些天讓你見一個人,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看到林洛水再出現在宮裏的時候,我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笑容可掬地說:“雲知秋,我回來了,他讓人千裏尋我,要讓我回來。”
我心裏感動,快生了他終是不放心那些穩婆禦醫,林洛水的醫術他敢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終還是放下了恩怨去請他回來。
“真高興啊。”他歎口氣:“看到你現在過得好,當初不枉我被皇上暴打了一頓,他瘋了一樣地把我推在地上打,說我天大的膽子想把你從他的身邊帶走,那時我就有些驚歎,他是如此的愛你,我問他愛的是你還是玉棠的影子,他又給了我一拳。”
“你是來抱怨的嗎?林禦醫。”我甜笑地喝著水:“要是皇上聽到可不得了,可能會再揍你一頓的。”有時他是很暴力,想和人打架把心裏氣撒出來。
“沒事,他現在是八人大轎請著我回來的,有骨氣我就不回來了,可是想到有些笨笨的人,我又豈能不回來。”
“唉,上次之事也著實是我之錯,隨意便就吃。”
他卻挑起眉認真地說:“未必就是你錯也,也未必就是湯有錯,凡送上桌的湯品,都得讓人驗過之後才能端上去的,而且你不覺得湯盅不見很奇怪嗎?一是掩飾著事實,二是的確是事實。”
我搖頭笑:“這些事皇上說的,他怕煩憂著我的心。”
林洛水打量著我,依然關切地說:“想來現在皇上對你不錯。”
“嗯,他現在是對我很好,我們之間有吵也有好的時候,不過我已經想得很開了,你現在回到京城我就安心多了。”
細細打量著林洛水,眉宇之際多了些風霜,我們正在敘舊,緣由進來說:“娘娘,朝鳳宮那邊派人過來,得知林禦醫回宮,遣人過來請林禦醫到朝鳳宮裏給小皇子看風寒。”
我攏起眉好是擔憂:“這都好幾天了,難道風寒還沒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