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不明白

有些灰塵甚至是鋪上木盒子,那些漂亮的原木色,已經蒙上了歲月的黯淡,似乎要刻意遺忘了一樣。

我忍不住取出一個木盒子,輕輕地用帕子掃去上麵的灰塵揭了開來,裏麵放著的是和長長的畫,我取出來慢慢地展開來一看,畫的下方是很漂亮的顏色,慢慢地展開,看到的是鮮豔的長裙,還有那很明媚的飛花海棠,一個嫋娜的女子打著傘背對著花色,這些顏色就像是真的一樣,要找多少的顏料,方始能畫得如此的像呢?

還有那畫中的女子,細細的肩,不盈一握的細腰,纖長的身體如瀑的黑發,那纖纖紗手撐著傘擋那如瀑的花雨,隻能看到她優美修長的脖子,以及那雙耳垂下來的珍珠,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啊,就看她的背麵,已經夠是讓人驚豔的了,好想看看,她長成什麼樣,一定是傾國傾城。

這畫畫得很是用心,每一處都是用盡力了心思,而這熟悉的線條,我想這是夏君藍畫的,但不是我啊。

有些失然地笑,將那卷好再放進去,還有那些盒子,依舊還在沉默著,等著我一一去揭開,我忽然真的好想看看這個女人長成什麼樣。

再打開一個展開看,還是她的背影,這一次是躺在躺椅上,半側著身子傾起看那海棠花雨,一幅幅都是背影和海棠花的嬌豔,我迫不乃待地想看她的容顏,這個女人,一定很美很美,一定很吸引人,像是海棠花一樣,如花蜜一般醉人。

他問過我,知秋,你見過海棠花一樣的女人嗎?

我現在想,如果她一個轉身看著我,我是不是也會沉澱在她醉人的美麗之中呢?於是我就不停不停地走。

他的聲音在書房揚起:“知秋。”

“嗯。”我低低地應著,手還在不停地找著。

可是沒一會兒,他就過來了,在最後一排的外麵站看我,攏起的眉尖似乎很不悅一樣:“知秋你在幹什麼?”

在他的眼光下,我覺得我似乎有點在做賊一樣,有些心虛地說:“我看到這盒子,我就翻開來看看。”

“別看了,出來。”他的秘密,他不喜歡展露在任可人麵前,走上前來凝起神有些煩我一樣將那沒有卷好的畫就往盒子裏一丟,再粗魯地盒上就丟回去,拉了我的手就出去。

不是說,我都可以看嗎?卻又為什麼這樣不開心。

他還沒有處理完政事就帶著我離開了,出了書房好一會,他才說:“別看那些,已經過去了。”

“可是我不明白?”前因後果都不明白,他就這樣告訴我過去了,好莫名啊。他莞爾一笑,揉揉我的肩:“朕的懶貓不用明白什麼事,反正朕告訴你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吃了睡,睡了吃,你不是很享受嗎?”

我白了他一眼:“那是豬。”

“說對了,你不就是豬嗎?朕養的小豬,小豬裏麵又有小豬,所以腦子不能用太多,朕告訴你什麼你聽著就好了,朕總不會蒙你。”

哼,那可很難說,你蒙我的時候可多著呢?不過這話沒敢說出來。

拉著我回去,他讓陳公公取來沒批完的折子繼續寫,繼而又見了幾個大臣已經是天色晚了,還沒有吃晚膳,楊公公便輕聲地請示:“皇上,太後娘娘請皇上過去用晚膳。”

他一聽神色都淡了下來:“朕不過去了。”

“是,奴才去回話。”楊公公轉身就要出去。

他又說:“告訴母後,合著怎麼辦,便怎麼辦。”

“奴才遵旨。”楊公公出去。

緣由領了栩進來,栩看到我有些委屈,軟軟地叫:“母妃。”便依了過來。

我看他臉上還有淚痕,忍不住拉過他問:“受什麼委屈了。”

這些天都去學東西,可把栩的生活給折騰著。

“痛痛。”栩伸出小手讓我看。

白嫩的小手心是紅紅的,我輕輕地吹吹:“好,吹吹就不痛了。”

看他怔怔地看著栩,我提議:“要不然等栩再長大一些吧,才這麼小學這些有什麼用,學著也記不住。”

他重重地歎氣,不再看栩的臉了。

我給栩洗淨手,問他今天學了些什麼,他委屈的大眼睛看著我眨啊眨的就是說不出來。

親親他:“栩明兒個母妃和你玩,不去學了好不好?”

“好。”他很乖地依在我的身邊,一邊又膽怯地看著皇上,雖小卻也明白,真正說事的人是皇上才是。

寶寶也走了出來,衣服穿得厚了很難走,那一顛一顛的身子撲向我,甜膩膩地叫:“母妃。”

他又轉過臉,猛地盯著二個孩子的臉看,看得我也莫名,沒有什麼啊,二個孩子都是白白嫩嫩,可愛得緊呢。

栩和寶寶讓他看得莫名,瞪大了眼睛升起一些防備,然後慢慢地蹭到我的背後,讓我擋住他的視線。

我想笑,原來孩子也有天生的危險感覺啊。

拉了他們的手:“好,我們去吃飯飯了,多吃點才會長大,才會長高。”

吃飯的時候,他還吃著又看二個孩子,我就不高興了:“你怎麼了,為什麼老是這樣看著,還莫名其妙的總在歎息。”

他放下筷子,認真地問我:“知秋,你聽說過妖精托生嗎?”

“啊,什麼?”我一時聽不明白。

“你聽說過,妖精托生嗎?那嘴唇不與常人相似,上唇中間裂開。”他說得有些輕描淡寫。我卻聽得有些心驚膽跳,然後我小心地問他:“是皇後生的孩子嗎?”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我突然覺得心裏有些東西壓得好重,連飯也失去了味道,推了開去看著地上,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在民間傳說,這樣唇裂開的人,十分的妖異,那是妖精托生的孩子。

我看著他,他似乎也在沉思著什麼一樣。

怎麼會這樣,怎麼就讓路遙碰上了呢?這世上,真的有妖精嗎?

我聽到自已無力的聲音問他:“那你打算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民間都容不下這樣的孩子,那在宮裏呢?

他抬頭:“朕讓母後自已看著辦,大體上來說,是不能留在宮裏的。”

“可是………”那也是孩子啊,那路遙呢?

他按住我的放在桌上的手:“別激動,別難過,你遲早都會知道這些事,朕告訴你,你也不必驚慌,朕問了禦醫為何會有這詭異之事,禦醫沒有給朕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靜下來,重重地一歎氣:“這下我也跟你歎息了。”

是啊,路遙怎麼辦啊,他對這個孩子,可是期盼已久,而且是個男孩,對路家來說,那是多重要,可又是唇裂開,孩子一出生,便讓人驚異,那孩子如果要被離棄,那又多可憐呢?

別說他不知如何辦才最好,我也不知道了。

那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手老是探到我的腹部,輕輕地感受著孩子,這樣的事,他也怕吧。

可是第二天他下朝回來的時候,又還是如以前一樣的輕鬆,和我說說笑笑,談到那事,他說叫我不要心裏想著。

我想路遙是怎樣一個難過傷心啊,可是還沒有過三個月,他比我還緊張,哪裏也不許我去,不許出正華宮,不許讓孩子壓到我,不行我踮起腳尖動動高的東西,有時就是連彎腰也不許,那規矩多得真是令人發指。

在這弱的強權政治之下,我也隻能靜養著。十一月的風冷到骨子裏去,十二月的的雪輕飛如絮,十二月一滿,他昭告後宮,說我身懷有喜,封號為雲妃,賜住在暖心殿。

那是多麼大的榮耀啊,他把路遙生產的事都拋到腦後了,看著我傻呆呆地發笑,雲妃,一個宮女直接升到了妃子,連跳的級數教後宮的人瞠目結舌。而太後也沒敢說什麼,也許是因為路遙孩子的事,還在絞著。

我也鬆了一口氣,不再被人管得那麼嚴了,這一次直接升到雲妃,似乎沒有什麼不踏實。

我的風頭我的寵愛,我後宮也堪稱之為奇事,又帶著二個孩子,傳頌出去民間對我的評價是慈愛有加,端莊穩重。

他就笑,捏著我的臉搓圓弄扁:“朕好好看看,哪裏有端莊了。”

我拉下他的手:“別嘲笑我的形象。”

他撫著心口到一邊大笑著,真的是感覺到了幸福,我雖然為路遙深感到傷心,可是我又不能替她改變什麼。

但願我的幸福,是不被什麼而改變的。

我埋下了我的改過,我接受了現在的生活,摸到了真實與甜蜜,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發生。

他回來了,他還帶著一個海棠花的女人回來。

生活就像是蜜裏調了油,不僅恢複到了以前的尊貴,而且還有勝之以前,皇上對我的寵愛越來越是濃,我多數的時候是住在正華宮,暖心殿很少過去,隻有宮女在打掃清理。

可總是得住過去的,臨近過年也不久,正華宮裏雖大,卻不是後宮女人能長住的地方,再說有了孩子,還得講究什麼胎位神方之類的東西。

我就覺得人家民間百姓的孩子都沒有那麼講究,還是能生出健康活潑的孩子來,就宮裏講究,就他講究來著了。

搬到暖心殿終於舒了一口氣,暖心殿也顧名思義吧,暖暖透透的像是在熱氣之中,我聽陳公公說,這下麵可是有溫泉的,薰著這宮,也是暖和暖和的,冬天可住得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