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殺我留她

女人和男人就坐在椅子上,那個男人看著桌上一遝銀票:“果然是個有錢的主,一隻雞一千兩,不知道從你身上,還能找出多少銀子?”

“相公。”那女人笑:“我搜過了,就這些。”

那男人站起來,雙眼有些幽黑而又邪氣,看著路遙笑著說:“是嗎?我搜搜看,女人最會藏東西了,越是值錢的,還真是藏得隱密。”

一隻粗手摸上路遙的臉,嘖嘖有聲:“有錢人家的小姐,皮膚果然是好,滑極了。你用什麼眼神看著爺,是不是想爺多摸摸你身體別的地方。”在她耳邊曖昧地一吸氣:“香啊,美人兒,爺教你男女之樂,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心急得不得了,路遙的便宜就要讓他給占了去,怎麼辦怎麼辦?但如今自已也是讓人綁著,有口不能言,心裏急得直冒火。

路遙倒也是不怕,冷冷狠狠地看著他。

那個女人忽然不悅地站起來猛地拉開他的手:“夠了,說好隻要錢的。”

“你這女人,滾一邊去。”他粗魯地說著。

“沒良心的東西,老娘給你騙她們,可不是讓你風花雪月的,你說過有錢就帶我們離開京城的,京城都是債主怎麼活,現在拿了錢還不快些走。”女人一把淚一把鼻涕地哭了起來。

老話終是說得對的,錢財不露帛,我們也許在鬥雞場裏就讓人盯上了。

“你煩不煩,頭發長見識短的東西。”男人很不高興地看著她:“出去。”

“我不出,嫁給你是我倒黴,你還要我做這樣的事,要是抓到了,我就……嗚嗚。”一連串的淚流了出來:“拿了這些錢,快些走,這些也也足夠讓我們過下半輩子了。”

但願也是如此,破財消災也是最好的。

可是那男人,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他綠油油的眼睛看著路遙,貪婪的還想要更多。

拔掉路遙口中的布財,他捏著她的下巴:“你是誰,家住在何處?”

“想向我家要更多的錢嗎?”

“最好老實點,不然劃花你的小臉就不值了。”

她輕淡地笑,一點也不害怕,輕鬆地說:“我家錢財倒是多的是,隻怕你沒有那個命替我花,不過你如果放我這小姐妹先回去的吧,她倒是可以去幫我拿不少的銀票。”

心裏亂感激的,這麼糟糕的情況下,路遙都還想保全著我,讓我回去。

那男的卻冷然地笑:“你當我是笨蛋嗎?”

“你綁架我們,你們就是世上最大的笨蛋。”她冷哼:“別說是你們狼狽為奸的二人,還有你們的孩子,還有你們祖宗,你們九族之內的人,全都得死。”她說這話,冷得像是冰一樣冒氣,倒是震住了那男人幾分。

“你是誰?”男的眯起眼睛看。

“路家可和在,我是路家的表親。”她說起來甚是不耐煩,也許覺得這個男人不配知道她的家世。

聽到是路家,他們彼此看了一眼,眼裏都有些害怕。

忽然跪了下來,驚懼地說:“請饒命啊。”

“把我們放開。”她冷冷地下命令。

“相公,要嗎?”那婦人問:“嗚,放了會不會殺了我們全家。”

“你懂什麼,路家與人為善,是我們有眼無珠,狼心狗肺不是人。”他打著自已巴掌:“還不快鬆繩子。”

“我且可以饒你們不死,也可以不追究。”路遙鬆了口氣下來:“但是你們必須馬上離開京城,方圓百裏都不能呆。”

“是是是。”男人連連應聲。

鬆了繩子多脖子還是鬆痛,坐在地上慢慢地揉著。

路遙過來扶我,沙啞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姐姐快扶我起來,我脖子痛。”又不關她的事,也不是她想見到的。

幸好這二人隻是想求一些小財,一聽到路家就嚇得膽子都沒有了。

她扶我起來,眼裏冒出絲絲的殺氣,可是臉上卻是極平靜。

那對男女還哭著跪著認錯,路遙也不屑於看桌上的東西了,而是扶著我走出那烏黑的房子直往外麵走。

“路遙。”我輕聲地叫。

她扶著我直走,在黑夜裏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有些遠她才說:“我不會放過他們的,知秋,我們快點走,要是他們動了殺機,就逃不了了。”

我一聽毛骨怵然起來,我知道惹不起的人,有些幹脆就殺人滅口,京城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我會殺了他們,一定會,打小到大,我就沒有受過這樣的汙辱。”她冷厲地說:“我一定要他們後悔在世為人。”

“我們回來也就算了,可好?”我無力地說。

真的是痛啊,下手這麼狠。

“不行。”她聲音很硬:“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我路遙不是誰都能欺負的,知秋,如果他們要是想著不對勁追上來了,我們就分開跑,記住一定不要回頭,使勁地跑到跟公公說好的地方去,如果我們沒有看到對方,你讓公公帶你去路家找人便好,這事不能宜大了,可知。”

我點點頭,心裏越發的冷。

剛才路遙是用話唬住了那些人,人的性子,也是一時懼怕,可是想想後果怕回頭還是報複,索性抱著一不做地不休的心思。

無邊的黑,染著夜空,今夜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隻能聽到呼呼的風吹著稻浪,那齊腰高的地稻浪裏潛伏著千千萬萬人一樣。

心跳得那麼快,跑得那麼急,像後麵有人追著一樣。

路遙忽然停了下來,然後轉頭看著我:“知秋,你鑽到田裏去,不要出聲。”

“不。”我不敢往後看,卻也不想自已藏起來讓她一個人擔著。

喘著氣沒有聽到後麵有腳步聲,我略略放下了心。

誰知路遙又說:“我感覺到了危險,一絲一絲,慢慢地向我們靠近了,在這穀浪裏,越是看不清楚,越是能潛伏著人,知秋今天是我不開心想出來發泄,我並不想連累你的,但願你理解,現在馬上你給我蹲下去,能鑽多遠就鑽多遠,你不用擔心,路家會找到我的。”

也不再多說什麼,把我往下一按,推進稻田裏去,然後她就拔腿跑了起來。

我隻看到淡淡的白影在前麵一直跑,越來越是模糊,其實路遙我真的一點也不怪你,有些事大概就是注定了要碰上的,怎麼能責怪。

我鑽進田裏坐起身,那穀子碰在臉上癢癢的帶著些的刺痛,拔開了眼前的稻苗看著遠處,令我驚訝的就是在前麵的不遠處,點點的星星之火湧了出來,目標皆是朝一個白影而去。

白影注定逃不出去了,路遙是多敏感的一個女子,那些人,似乎不是貪財起狠心的夫婦,十多個的黑衣大漢,連臉都一並蒙了起來。

心都冷寒了起來,連我都不知道怎麼宮外就變得如此的不安,如此多的危險。我看到那些人又奔了回來,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真的如路遙所料,有道是來者不善。我屏住呼吸低下身子去,看著他們往回尋找著我。

不敢動一下,怕穀浪的聲音會讓他們聽到,耳邊那呼呼風聲,又像是從天而降的人把我抓住,汗從手心裏一滴一滴地冒出,似乎又回到了在桃花山上讓人行刺的時候。

我以為有禦林軍有公公有宮女,什麼都不用怕,可是最後傷的,還是我自已。緊緊地咬著牙關,不讓自已的顫抖聲溢出了唇。

他們從我的身邊經過,我的心幾乎就要跳出喉嚨。

有人說了些什麼,於是那些人便沒有再往前走。

而是看著稻田,冷聲冷氣地說:“叫她出來。”

“休想。”路遙還是高傲地說:“你們是誰?想幹些什麼?好大的膽子,我乃是大相朝的皇後。”

“抓的就是你,倒是不叫是嗎?”冷聲地笑落下,緊接著就是路遙的悶悶的痛叫。

沙沙聲在四周,那些人已經來尋找我了。

“雲婉儀。”冷冷的聲音響著:“今天做了這買賣,就是拿命在刀口之上了,你若是不出來,就斷了你好姐姐的一隻手,我這粗人沒有什麼耐性,數到三不出來,就一隻手,再數再一隻,你可以等著看,抓到你一並如此解決。”

這些是什麼人啊,對我們是如此地熟知,絕不是那貪財的夫婦幫凶,而且這一次,還是想殺了我們。

“一,二……。”

我已經站起來了,忍著身體的痛站在黑暗之中,狂風吹我的發吹得四下飛舞著,站起來沒有半點的遺憾,我決是不願意拿路遙的手去賭什麼的,正如她想保護我,而我也不想她有什麼萬一。

那四周的黑衣人圍攏了過來,將我押了過去。

路遙含著淚狠狠地瞪我,我卻朝她一笑:“我們是好姐妹。”

脖子再一痛,我怨恨地倒了下去,為什麼老是打我脖子,要斷了。

對於死,我一點也沒有懼怕,我看著娘離開,她是安靜的,我看著林尚儀離開,她是帶著笑的。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我也不會害怕,害怕改變不了什麼。

傷心的時候去搖簽,那是一支百花殺,花開花豔花終夭,一切皆有命數,害怕地抗爭在抗什麼,終還是懼怕而去。

我淡然地等待著死亡,這些人對我們相當的熟悉,有著致我們於死地的目的,我醒來的時候,看到路遙淚一直在流,一直在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