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名滿京城(1)

等了好一會才說:“你……宮女?”

看看身上的宮女衣服,我淡淡地說:“是。”

“哦。”他輕點點頭。也不問什麼,還複一起往前走,可是他的步子,卻沒有再匆匆。

我舒了一口氣,慢慢地步進宮。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進去,那裏就和路遙說的一樣,是一隻金籠子而已,裏麵很華美,但是地方,就是那麼一點大。

“你娘………。”他忽然輕淡地問一句。

我笑笑,看著不遠處的皇宮:“離開我,剛好二個月。”

他沉默了一會道:“保重。”

心中忽然的一暖,這麼久來,還是第一個對我安慰。

卻低如蚊納地說:“謝謝,已經過去很久了。”

“應該不會。”

心中忽然一酸,淚水差點就湧了出來,有此事情,也許會過得很久,但是有些,卻永遠不會過去,我隻是這傷,埋在心底深處而已,小心地不去碰觸著,就裝作,慢慢地過去了。

一方藍色的帕子遞過來,他溫和地說:“雲知秋,我是宮裏的禦醫,這一次你可是放識我了,要是有什麼事,可別認錯人了。”

他將帕子塞在我的手裏,就往前宮的門走去,步覆走得極快。

我抬頭看著灼熱的陽光,聽說抬頭的時候,淚水就不會流下來了。

濕濕的眼角,滑下的隻是我的疲累而已,藍帕子帶著淡淡的藥香味,擦去眼角的濕潤,轉身便往側後宮進去。

林洛水其實很不錯的,隻是我認錯了人,如果當時一開始見到是他,也許我不會孤單一個人的,但現在,我也可以假裝著,娘還陪著我,她活著,她能看見我,淚水隻能在心裏流,不能讓她看到了。

心中的隱傷,讓他一語便中。

擦幹淨了,臉上浮起了笑,還複進到宮裏去。

路遙有些可憐兮兮地站在離宮不遠的地方等我,看著我進來,吸吸鼻子:“真怕你不回來了。”

心情平複了一些,我笑道:“怎會呢。”

“不過你死定了。”她從我手裏搶過瓜子,一邊咬著一邊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我有些驚愕:“什麼死定了?”

她拉了我就往右側靠宮牆的林子裏跑去:“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自顧自地說,伸手過來扯我身上的衣服:“你是大禍臨頭,知道我為什麼等著你回來嗎?宮裏上上下下都在查一個叫雲知秋的宮女。”

手指戳戳我的額:“知秋,你得罪誰了,幸好是密令,暗查的是宮女,快把衣服扔了,跑。”

拉著我就跑,讓我有些糊塗,誰要查我啊?

宮女?雲知秋,會不會是那個霸道盛氣淩人的少爺啊,權勢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那就好好去查吧,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宮女雲知秋。

我在秀女當中,一點也不出色,有話也曾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在鳥籠裏,也有著成千上萬的宮女,那少爺且看看是不是白費功夫啊。

而且也覺得好笑,找我幹嘛啊,他不嫌無聊啊。

就因為一個滾,他就動用他的關係來找我?嗬,我洗洗臉,看著鏡中的我,還是溫和的。

藍帕子放在一邊,隨風掠動著,像一張溫和的臉。

我想,要是下次看到他了,就把帕子還給他。

路遙還是一點貴閥小姐的氣質也沒有,大刺刺地翹著二郎磕爪子,我翻著宮裏的書,一頁一頁卻沒有看進去一個字。

我們都在熬,等著一個月過去,然後落選後好出宮。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犯規,誰都不想去做出頭鳥。小時候的日子可過得真快,娘追著我在田野裏跑,一下子從蹣跚學步,就長大了。現在的日子,又這般的難過,真想一轉眼,就到皇上選秀那天,我必定是落選的,局時就可以出宮了。

以為日子,就是這樣特定的一個範疇和指尖裏,慢慢地過去。

那事,也悄然地隨著時間的過去,沒有半點的風波浪起。

一早上的,路遙也不像平時一樣喜歡賴在床上不起來。

“知秋,今天我們一起出宮去玩吧,你知道今天是幾月幾嗎?”

“九月初九。”我知道,這是重陽節。

“是啊,是啊,我們出去玩,今天重陽節,在十裏湖可是一個最好玩的地方,那是風流才子最喜歡的地方啊,可以叫上一二個花娘,彈琴薰酒,遊湖采蓮,自得而樂。”

“我們二個女子去,不妥吧。”我也知道,那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和一些自命風流的才子,在哪裏論詩論畫。

“去啦去啦,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她臉上浮起一些紅暈,雙眼卻是燦然流光:“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潔身自好,而且那些人,都太高傲了,知秋你的琴藝,足以讓他們自愧不如。我想啊,你和我喜歡的那個人,一定能相談甚歡的,他對琴,也頗有研究。”

她倒是不管我願不願了,梳洗完了就拉著我出去。

大刺刺地從前院穿過,女官和那些在練禮儀,練舞的秀女都直直地看著我們。

我歎口氣,想來回來的時候,已經算是犯了規矩可以趕出宮了,那倒也好的,宮並不是我喜歡呆的地方。

路遙這個直爽性子的女子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啊?我也有些好奇。

“路遙,你確定他會去嗎?”

“會,因為某人會去,所以他一定會。”

“路遙,女子見男子,這樣隻怕是太失禮了。”路遙現在的身份還是秀女。

如果不想讓家族裏的人責怪,最好規矩地等上一個月,皇上就會放她走了。

路遙卻笑:“他又不知道我喜歡他。”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路遙,竟然不會告訴他。

她看我的訝然,笑著一拍我的肩:“走吧,以後你就知道了,今天好好做一次我的紅粉知已,把那些男人都比下去,讓我大大出風頭一次。”頭一歪,靠在我的肩上,又輕輕地說:“知秋,可以多給我一些開心嗎?”

這聲音,有些無力,讓人無法拒絕。

她裝扮一換,成了瀟灑的公子爺,一身的貴氣在華衣錦衣之下,畢現無藏,原本有些黯淡的容顏,竟也巧妙地成了一種灑脫又俊美的陽剛男兒之氣。

我想,這跟她的閱曆是有關。

“怎麼樣,本公子,俊嗎?”她作惡地挑起我的下巴。

我無可奈何地一笑:“倒是多了一些風流之氣,一點也不好。”

“哦,原來爺的紅粉知已,不喜歡風流俊俏的小公子,你倒是告訴哥哥啊,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公子爺,今天去的才子可多了,哥給你找一個。”她壞壞地擠眉弄眼著。

我低下頭輕歎,淡淡地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去喜歡什麼人。”

“喲,知秋,你才多大啊,就這麼悲春傷秋的,你又不是我,大把的年少青春,可由得你花。”

“嗬嗬。”我淡笑:“你不知道那一種刻在骨子裏的感情,那種依靠的所有,在一夕之間,全都沒有了,是怎麼樣的一種痛,我再也不想去依賴誰,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快樂的。”

“對不起。”她握住我的有些涼涼的手:“不該提起你傷心事的。”

都過去了,學會了遺忘,也要記住一些東西,感情是最不能觸碰的,它有多好就有多傷人。

路遙倒是有錢,一出來就是大手買下華服穿上,連我身上,也是穿的極好的料子,讓人裝扮一過,她拍手笑著摸摸我的臉:“美極了,有一種恬靜而又淡漠的味道。”

“你倒是想得複雜得很。”

拉住我的手出去,衣鋪門前停著一台華麗的馬車,她托著我的手先上,十分有禮地說:“美人請。”

真是夠不正經的,演得是入木三分啊。

馬車直往十裏湖去,一路上綿都沒有什麼人,這時辰不早了,想必都去了。

到了十裏湖馬車一停,有人恭敬地說:“路少爺,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撩起簾子,在碧綠的湖水上,就放著一艘華美精致的小船,遠遠地在湖中心,則就聚集著各式各樣的船和舟,唯一有共同點的就是都相當的別致清美。

自有歌聲,樂音,還有談笑吟詩,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喧熱了這幽靜的十裏湖。

稀疏的蓮荷開得沒有往年得多,微微的細雨,竟然和著清風飄落下來,卻無減人之興致。

上了船,她負手站在船頭上,讓我坐在船艙裏,薰起香,還擺放著琴。

她朝我咬耳朵:“知秋,剛才下人跟我說,今年跟往年不一樣,為了突顯某些人財大氣粗的貴勢,有人懸賞一萬兩白兩,要的是讓人震憾的東西。”

“嗬嗬,這可真難。”誰知道他想要什麼,錢,不是那麼輕易而得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相朝是以琴為貴,你也可以試試啊,你也會彈琴。”

我自嘲地笑笑:“我,半調子而已,算了吧。”\\t

“我知道了。”她笑笑,將琴丟棄在一邊,然後從船尾取了好幾個碗出來,裝上水,再放上筷子:“那天聽你敲,可好聽了。”

“路遙,你到底想做什麼?”我靜靜地看著她。

她停了下來,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知秋,我很喜歡你的性子,我很喜歡一個人,我好想你能幫我靠近他一點點,哪怕是一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