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半年時間
沈碧聽見上善大師的話,頓時眼中像是燃起了眸中希望,她一把揪住了上善大師的衣袖道:“善叔,需要什麼藥材,你告訴我!還有半年時間!我們還有半年的時間來搜集藥材!不管天上地下的,隻要有辦法,我都會努力找到的!”
沈碧幾乎是瘋狂地說道。
她不能輕易放棄小包子的性命,隻要有一絲可能,她都願意去嚐試。
上善大師看著她瘋狂的樣子,眼眶有些濕潤,淡淡點了點頭,隨後慈愛地用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孩子,不要著急,善叔一定會先試著將小包子身體裏的毒素先清出來一部分的。”
沈碧含淚點頭,哽咽道:“善叔,謝謝你!小包子就拜托你了!”
上善大師點了點頭,輕輕念了句“阿彌陀佛”。
蕭洛卿在查看小包子的情況之後,臉色也十分凝重,他看了沈碧一眼,眼中帶著一絲心疼:“碧兒,小包子的情況不算好,但是幸虧你及時給他吃了天香雪凝丸,所以咱們還有半年的時間。”
沈碧咬唇,不想要自己的情緒再度崩潰,她衝蕭洛卿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大步離開。
蕭洛卿轉頭跟大師無奈的目光對上,各自都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們心裏都知道,要救小包子談何容易,有些藥草根本就已經絕跡了。
想到這裏,蕭洛卿也跟著沈碧的身影追了出去,他看見她這個樣子,心中隱隱作痛。
被壓製住的蠱蟲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可是……看見碧兒這個樣子,他真的不放心讓她獨自承受。
看見沈碧的時候,就見到她正站在那裏,伏在涼亭的柱子上顫抖著肩膀。
蕭洛卿說不清自己的心中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憐惜之情,隻覺得為了這個女人,即使是現在要了他的命,他也能給她。
緩緩走近,許是她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動作停了下來,胡亂抹了一把眼淚驚慌回頭,卻發現蕭洛卿的身影近在咫尺。
通紅的眼眸帶著一絲潤澤的水光,也帶著一絲令人心疼的脆弱無助,讓蕭洛卿的心中猛然一揪。
“你怎麼來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解釋道:“那個……剛才沙子迷了眼睛……”
蕭洛卿看著她焦急掩飾的模樣,隻覺得心中的疼痛更甚,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才能不故作堅強?
他站在她麵前,琥珀色的眸子中隱含心疼之色,薄唇輕啟:“碧兒,想哭就哭吧……”
沈碧一愣,隨後搖頭:“我真的不是——”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蕭洛卿一把壓進了懷中,她驚慌想要掙紮,他手上的力道卻更重了一些,頭頂傳來他溫暖人心的聲音:“聽話……”
沈碧又是一愣,隨後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地流了下來,這個時候,她真的需要有人可以站在她的身邊支持一會兒,就那麼一會兒……
她的肩膀忍不住開始顫抖,隨後低泣變成了放聲大哭,她的雙手緊緊揪住蕭洛卿胸前的衣襟,哭得不能自抑。
這種情緒從夏侯驍死了之後就一直壓抑在她的心底,現在經過小包子的中毒事件,徹底被激發了出來。
蕭洛卿的眉頭緊緊擰著,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抖動的脊背,眼中溫柔的神色似要溢出來,隻是下一瞬,他的唇角就流出了一絲烏黑的血液。
盡管是這樣,但他依然還是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讓碧兒發現他的不對勁。
好在沈碧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根本就沒有發現蕭洛卿的不對勁,直到她哭累了,聲音才漸漸小下來,最後在蕭洛卿的懷中昏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她真的是太累太累了,根本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現在情緒發泄過後,就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蕭洛卿摟住她的身子,苦笑一聲,取出帕子將自己唇角的血擦去,打橫抱起她,將她送回了房間。
玲瓏見到蕭洛卿的身影從沈碧的房間出來,連忙上前扶住了已經站立不穩的蕭洛卿,眼中帶著濃濃的心疼道:“主子,你明知道自己不能接近沈姑娘,為何還……”
自從上次替蕭洛卿施針之後她就發現了端倪,而且每次他發病,都是和沈姑娘在一起之後,這麼一想,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可是主子明明知道自己不能接近沈姑娘,每次還是忍不住過來,這樣濃烈炙熱的感情讓她不理解的同時,也產生了一些羨慕。
羨慕沈碧能得到主子這樣的喜愛,主子整顆心估計都已經放在了她的身上,才會一次次不顧自己的性命靠近她。
“回去。”蕭洛卿將自己身上的重量都放在了玲瓏的身上,腳步虛浮。
玲瓏咬牙運起輕功,瞬間出了沈碧的府邸。
藥王穀中,繁花茂盛,綠草成蔭。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其中響起:“夏大哥,你小心一點。”
竇靈兒上前想要攙扶夏侯驍,夏侯驍閃避開了一些,微皺著眉頭道:“我自己可以。”
“你最近才好一點,不能太著急。”竇靈兒急了。
“無妨。”夏侯驍拒絕道。
他是南陵的攝政王,自然沒有什麼事情是能難得倒他的,他扶住兩根拐杖想要慢慢站起來,隻是才起到一半,就重重跌回了椅子上。
竇靈兒看不下去了,立即上前將那兩根拐杖收起來,麵容嚴肅道:“夏大哥,既然你的命是我救的,那你就要聽我的話,你現在能醒過來就是奇跡了,想要站起來不是一下子的事情,飯要一口一口吃。”
夏侯驍漆黑的眸子盯著她手中的拐杖,抿唇沒有說話,竇靈兒以為是他生氣了,頓時語氣有些軟下來:“等你身體再好一點兒了,我一定讓你自己努力站起來,好不好?”
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哀求,夏侯驍怔愣地看著她的臉忽然出現在眼前,腦海中似有一些畫麵劃過,想要細想,就覺得腦袋裏忽然像是有種針紮似的尖銳疼痛襲來。
他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隻是他咬牙忍住了這股疼痛,但是俊美的臉上滿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