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來了？
司空淨塵的出現，讓白芊芊有幾分驚訝。
他白色的錦袍，披著金色的陽光，除了臉色異常蒼白，卻不影響他的臉，清俊絕塵天下無雙。
即使楊思禮身為男子，目光仍情不自禁的多停留片刻。
“豫王。”楊思禮起身相迎。
司空淨塵微點下顎，看著倆人拉開了距離，眉宇微鬆。
楊思禮彬彬有禮地解釋：“豫王妃救祖母是大恩，本世子定當湧泉相報。”
“湧泉相報好呀，王爺和我都是這樣的人。”白芊芊眉目飛揚。
她意味深長地加重了“湧泉相報”四個字。
這四個字，似戳中了司空淨塵為救醫聖時刺傷的心頭，冰涼鈍痛。
這個蠢女人，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分不清嗎？
他雖然生氣，但他的視線仍落在她的身上，舉步走近。
白芊芊麵上平靜無波，美眸似笑非笑：“王爺，難道我說的不對？”
他離得稍近一些，她聞到了他佛香下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這精分又受傷了？
司空淨塵不想繼續糾纏這個問題，搬出了江老太太：“是祖母擔心你，都快到午膳時間了，還沒回府。”
廣安良在一旁腹誹著，分明是王爺擔心王妃，非要拿江老太太說事。
白芊芊似笑非笑：“除了為候老夫人看病，王爺覺得我還能做什麼？”
廣安良立即在一旁幫腔：“王妃，主要是京城最近真的不太平，接連失蹤了太多妙齡少女，還有少婦。是王爺……不是，是江老太太不放心你。”
司空淨塵冷冷地看向了話多的廣安良。
森寒的氣息，嚇得廣安良咽了一口唾沫。
白芊芊既然已經答應留下，自然不會離開，隻是涉及武楊侯府內宅之事，倒是不好多解釋。
“廣安良，那你替我告訴外祖母一聲，這幾日我便留在老侯夫人的敬孝園了。”
被點名的廣安良，暗叫倒黴。
他看了一眼，自家王爺的麵色，黑沉恐怖。
他若是敢點頭，替王妃給江老太太帶話，他今日回府定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個……太後的壽辰快到了，江老太太讓屬下提醒王妃，抽時間陪王爺去挑一個壽辰禮物。”
廣安良說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白芊芊剛想開口拒絕，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楊霜雪起身，拿走了白芊芊手裏的筆。
她拉起了白芊芊，催促著：“豫王妃，給太後娘娘挑選壽辰禮物是大事，可不能耽誤了，反正午膳有阿禮在，每道菜讓他嚐一下便是。”
司空淨塵微微頷首：“多謝。”
他越過楊思禮，霸道地拉上了白芊芊柔軟的小手。
有外人在，白芊芊沒有掙脫，坐地起價：“我也有些東西要買。”
司空淨塵墨眸無波，輕點下顎：“嗯。”
白芊芊克製地彎了彎眉眼。
精分的錢，不花白不花。
這精分優點不多，大方好麵子剛好是其中一個。
於是，她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我晚膳回來，劑量微調的藥方在桌子上，下午便拜托楊世子了。”
司空淨塵看著，她眉眼笑得像偷了魚兒的貓，眉目舒展了幾分。
廣安良看了一眼，眼睛依舊黏在自家王妃身上的楊思禮。
他不滿地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咳咳！楊世子告辭。”
楊思禮神色如常：“慢走，不送。”
……
司空淨塵和白芊芊一起進了馬車。
廣安良便自作聰明，選了距離武楊侯府最遠的北街市。
司空淨塵淡淡地瞥了一眼，馬車外的景致，墨眸了然，唇角微微勾起。
原身對京城街市的記憶便不多，最多的便是圍追堵截司空淨塵，所以白芊芊也並未多想。
隻是路上一久，馬車搖搖晃晃，她便有點昏昏欲睡。
她的眼皮掙紮著、掙紮著，無奈馬車裏的氣氛有點低壓，上眼皮終於扛不住地球吸引力睡了過去。
司空淨塵垂眸，瞧見她搖擺的腦袋，煩躁的心頭莫名地平靜了幾分。
這個女人還是睡著的時候，看著更順眼……可愛一些。
他轉向馬車外，波瀾不驚地遞上了自己的肩頭。
兩刻鍾後，頭頂上傳來了司空淨塵低沉的輕咳：“咳咳。”
白芊芊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僅枕著精分的肩頭，一隻腿還毫無形象地搭在了他的腿上！
她頓時睡意全無。
偏偏廣安良這個時候拉開了馬車簾，看得一清二楚。
“啊！王妃放心，屬下什麼也沒看見。”他說著迅速放下了馬車簾。
白芊芊張了張嘴，這事還……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她緊張地瞥了一眼司空淨塵，發現他也睡著了，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結果瞥見她枕過的地方，似有一圈可疑的水漬，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然。
她利落地收了腿，掀開車簾便逃下了馬車。
“快讓你家王爺下車，晚膳前我還要回去呢！”她欲蓋彌彰地催促著。
絕不承認自己不僅睡覺姿勢不雅，還睡覺流口水。
廣安良心頭無奈，自家王爺根本沒睡好嗎？
但是他還不能戳破，隻能掀開車簾，認認真真地催促著。
馬車內，司空淨塵嫌棄地瞥了一眼肩頭的水漬，嘴角若有似無的弧度卻深了幾分。
一刻鍾後……
白芊芊不滿地盯著，司空淨塵牽著自己的手。
“街上都是人，沒有認識的人，不用再牽著手了吧？”
這時，便有一身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一臉感激地走來行禮問安：“王爺、王妃安好！”
白芊芊一眼認出，這位中年男子正是她在隔離區救回來的病患。
她笑著點了點頭。
這臉打得她有點猝不及防！
“嗯。”司空淨塵麵無表情地攥緊了她的手，緋色的弧度又深了幾分。
倆人又逛了幾間鋪子，看著裝修樸素，陳列寒酸的東西。
白芊芊狐疑地掃了一眼廣安良：“來這裏給太後娘娘挑生辰禮？”
廣安良心虛地撓了撓後腦勺：“這……太後娘娘的想要的是百姓安居樂業，對！自然來這裏挑！”
為了幫自家王爺，他也是拚了。
白芊芊一臉不滿，剛要同他理論，忽然瞧見了不遠處的楊管家。
“楊管家，你從老家回來了？”昨天，楊管家給候老夫人買椰子雞湯特別好喝，她今天還念叨著呢。
楊管家腳步一頓，恭敬地迎了上前，行禮：“王妃，王爺安好。”
司空淨塵一眼認出了胸前“楊”字標識，沉聲：“武楊侯府府和這北街有點遠吧？”
他撫摸著腕上的佛珠，墨眸掃過楊管家泥濘的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