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鐵翼隻覺得可笑,“天外有天,你們真以為落神宮能一手遮天,真以為把我殺了,就能掩蓋你們這些年的罪惡?”
“閉嘴!”
另一位神官惱怒道:“殺你,乃是為下神界除害,你們離家的子子孫孫,死有餘辜。”
“別跟他廢話了,殺了他!”
他們不再多言,周身靈力暴湧而起,打算徹底了結了這個麻煩。
殺了他,就永絕後患了!
不同屬性的靈力,迎麵而來,鐵翼再無力反抗,長歎道:“主子,小鐵以後……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雙眸,緩緩閉上。
千鈞一發之際,上空響起一道清冷急切的女聲:“住手!”
刷——
月淺璃落地的瞬間,狂暴的刀影轟出,將一排神官掀翻了出去。
砰砰!
“啊……”
“啊——”
一個個砸落在地,皆吐血,重傷。
為首的那位神官,停步在鐵翼跟前,心髒被斬靈刀捅穿。
一聲慘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鐵翼再次睜開眼,望著那襲白裙,好似記憶裏的光影,呢喃道:“主、主子……”
沒想到臨死之際,他還能再見主子一麵。
如此,他死而無憾了。
“小鐵,小鐵!”
收起斬靈刀,月淺璃急忙上前,在鐵翼跟前蹲了下來:“你怎麼樣了?”
“夫人……”
鐵翼說話時,月淺璃已摸了摸他的脈象:“你先別說話,我給你療傷。”
探了探鐵翼的脈象,她臉色頓時變了。
他,已心脈俱損。
怎麼會這樣。
“夫人,別再……為我浪費精力了。”鐵翼注視著她,開口道,“我心脈俱損,命不久矣……沒用了,沒用了。”
“對不起。”月淺璃緊握著拳頭,“是我來晚了。”
倘若她早些來,也許就不會如此了。
也許,小鐵就不會死。
墨辭醒來,若是知道小鐵死了,一定會很難過吧。
是她不好。
連墨辭的心腹,都沒能為他留住。
“不,夫人,你來的正好。”鐵翼笑了笑,“臨死之際還能再見你一麵,對我而言,已經足夠了。”
其實,他給主子傳信時,心脈已被一擊重創,已被逼到了絕境。
若非還要將證據交給主子,他……甚至都不會給主子傳信,讓主子也來蹚渾水。
“夫人。”鐵翼顫顫巍巍,取出一枚儲戒,“這裏麵裝著的,是……離家族人的殘魂,他們、他們知道當年的一些事。”
“你,一定要收好了。”
“難為你了。”
接過儲戒,月淺璃有些感動:“放心,有了這證據,我會還離家一個清白,定會殺了落神宮那群神官,為你,為離家報仇。”
“至於你的苦心,我……會一字不漏,轉告給你主子的。”
鐵翼苦澀一笑。
他真想告訴眼前人,其實,我從來隻有一個主子,隻有你一個主子。
但為了保護主子,他不能。
他不能說。
隨即,他又交給月淺璃一個錦囊:“夫人,還有這個……”
“這是?”
“若有一日,你和主子到了絕境,走投無路,你再打開這錦囊,或許,它可以幫上你們。”鐵翼語氣認真道,“切記,若非走投無路,千萬千萬……不要打開它!”
這裏麵,裝著邪神離月的記憶。
是主子的前世記憶。
這個秘密,他會守口如瓶,帶入墳墓之中。
但……這是屬於主子的秘密,他便封存起來,交給主子,但願有一日,能幫到主子,更但願,主子永遠也用不上這個錦囊。
“好。”月淺璃點頭,記住了他的話。
不到危難,她絕不會打開錦囊。
“夫人。”鐵翼看著她的眼睛,滿目都是不舍,“雖然小鐵與你相處不久,但……也一直將你當主子看待,我,能叫你一聲主子嗎?”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夙願。
“好。”
輕盈的一個“好”字,使得鐵翼熱淚滑落:
“主子,若有來世,屬下……定還會回到你身邊,為你,鞍前馬後在所不辭,這一世,就隻能先告退了……”
說完這句話,最後一絲氣息斷絕,他闔上雙目,眼角還掛著一行未幹的淚。
月淺璃深吸了一口氣,心情驟然低落到了穀底,啟唇,仿佛在自言自語:“你安心去吧,往後,有我陪著你主子。”
她不會讓鐵翼枉死。
更不會讓離家,讓墨辭繼續蒙受冤屈。
這筆賬,她一定會算清!
月淺璃親手葬了鐵翼,在中荒離家遺址,給他立了一個簡單的墓碑。
滅靈始終跟著她,一言不發。
轉而,她打開儲戒,打算先將離家的往事,了解一番。
畢竟,這關乎墨辭!
刷!
儲戒打開,幾團殘魂被放出,他們看見了月淺璃,激動萬分。
那可是他們的離家小姐,是他們的主子,是他們……五千多年都沒見的主子。
他們怎能不激動?
但,他們事先答應過鐵翼,若不想給小姐招來殺身之禍,絕不能認小姐。
所以,他們隻能將所有情緒,都埋在心底,強忍著,表麵還是雲淡風輕。
“諸位前輩,我是邪神的妻子。”月淺璃平靜出言道,“我想知道,離家當年是如何被論罪的,你們若是知道實情,就告訴我,不要隱瞞,這樣,便於我為我夫君陳情申冤!”
她的態度,十分懇切。
本以為,這些殘魂不會輕易相信她,還準備了一係列證據,證明她對邪神沒有惡意。
誰知,他們對她卻毫無防備:“姑娘想知道,那我們就告訴你吧。”
“嗯。”月淺璃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神色。
“那落神宮宮主南宮乾,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是個畜生!”為首的殘魂,情緒很激動。
看起來,他對南宮乾恨之入骨了。
“他做了什麼?”月淺璃蹙眉問道。
而滅靈則吊兒郎當地坐在一旁,一手撐著腦袋,漫不經心地闔著眼,假寐。
“當年,離家乃中荒第一勢力,實力之雄厚,除了落神宮外,再無其它宗門家族可及!”一位老奴看了看上空,開始回憶往事。
那時,離家家主,也就是離月的父親,和南宮乾是多年的好友。
一開始,兩人的關係是真的很好,情同手足。
可後來,隨著離家越來越強盛,強盛到能威脅落神宮的存在時,南宮乾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