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不斷運轉的星盤,麵具男也是第一次出現了愁容。
冥帝入天劫,在不同時空、位麵也經曆過百世,每一世,靈力都增漲極快。
眼下,鴻蒙界短短兩年,冥帝的實力已恢複至神尊境了。
現在出天劫,一個神尊境的冥帝,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但若繼續下去,他就無法控製了!
“那,尊上打算怎麼辦?”鬼煞還是有些心急,“不能讓冥帝順利出天劫啊!”
否則,尊上的計劃就全部打亂了。
“嗯……”麵具男沉吟片刻,早就有了打算,“既不能親自動手,那就找個替死鬼來!”
假借他人之手,不就行了?
……
詭玄鏡周遭,結界重重,滴水不漏。
容離抱著初九,四處逃亡、流竄,卻還是被追到了斷崖邊。
砰——
倏地,他又被一掌掀翻,重重跌落在崖邊,依舊緊緊抱著懷裏的小初九。
“還想跑到哪去?”頭頂上,傳來咄咄逼人的聲音。
一排身著白衣的靈殿弟子,圍攻上來,手持兵刃,來勢洶洶。
為首的三個尊者,皆是天神巔峰的實力。
“容離哥哥。”初九著急道,“你把我交給他們吧,我不想再讓你受傷了。”
小手輕擦了擦容離唇邊的鮮血,心疼的淚花一湧而出。
“初九,別亂說。”容離握住他的手,輕咬著下唇,柔聲道,“別怕,有哥哥在,絕不會將你交給這群人類!”
話落,冷眼橫掃了下他們,視死如歸,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
就是死,他也不會把初九交出去。
“還敢負隅頑抗?”他們早已沒了耐心。
“別廢話了,抓起來再說!”
“抓住他們!”
“是!”
不同屬性的攻勢,一湧而上,容離眸色一冷,一手護住懷裏的人,一手凝聚起冰藍色的火焰,正麵迎了上去。
砰——
靈技碰撞,容離再次被震退,吐血,隻差半步,就要跌入身後的萬丈深淵。
下一秒,尊者瞬掠而上,將他懷裏的初九奪了過去,拎在手上。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初九倉皇失措,拚命掙紮著。
“小兔崽子,老實點!”那尊者拍了拍初九的身子,冷哼一聲,“找不到天火,帶隻極品九尾狐去給殿主贖罪,殿主定也會很高興的!”
“你放開我,放開我……”
“初九!”容離從地上爬起來,欲去搶初九,卻撲了一空,摔倒在原地。
他顧不上一身傷,再次爬起來:“你們,你們快放了他!”
容離還未衝過來,又是一掌轟來,落在他胸膛上,再次砸落在地。
飄搖的雲錦白衣,已被染得一片血紅,格外刺目。
“你們,咳咳……”
容離掙紮著,剛起身,一隻腳狠狠踩在他後背上,將他踩在地上。
胸腔裏,逆血翻湧。
“容離哥哥。”見他受傷,初九淚如雨下,也心急如焚,“不要,你們不要傷我容離哥哥,不要傷害他!”
他不斷掙紮,想從尊者懷裏跳下去。
尊者惱羞成怒,一把扼住初九的喉鎖,將他牢牢圈在懷裏:“給我安分點。”
“咳咳……”頓時初九被掐得呼吸困難,說不出話來。
“初九,初九!”見勢,容離想起身救人,後背又被重重踩了一腳,“咳……”
他騰然嗆出一口鮮血來,骨頭碎裂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容離緊攥著拳頭,隱忍著,眼角滑落一滴冰涼的淚水:“不要,不要……”
他恨自己,連小初九都保護不好。
眼睜睜看著他受欺負,卻無能為力,束手無策。
是他沒用……
“嗬。”見容離如此倔強,那尊者俯視著他,“你想救這個小畜生啊?好,那你跪下來求我們,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啊?”
言語中,盡是羞辱。
初九率先搖了搖頭:“容離哥哥,不要,不要啊……”
他大哥哥生來矜貴,一身傲骨從不輕折,怎能跪這些渣滓?
不,絕不能!
“好,我求你們,我給你們磕頭。”誰知,容離竟毫不猶豫答應。
正色跪在幾位尊者麵前,俯身連磕了幾個頭:“求你們,放過他,放過初九,求你們了……”
“哈哈哈。”那尊者心裏一陣快意,“這頭磕的不錯,繼續磕,磕到我滿意為止!”
容離低著頭,深吸一口氣,已將自己的尊嚴踐踏入了泥土:“好!”
他俯著身體,接連磕著頭,邊磕頭邊懇求道:“求你們,放過他!”
“求你們,放過他……”
“求你們,放過他。”
額頭磕破,鮮血橫流,容離麵不改色,俊美的臉龐枯槁慘白,唯獨不變的那一絲堅韌,還在苦苦支撐著。
“求你們,放過他……”
隻要能救初九,他做什麼都可以。
初九哭喊著、掙紮著,心如刀割:“容離哥哥,不要,不要啊。”
“哈哈哈哈哈哈。”眾尊者、弟子的嘲弄聲,也夾雜其中。
“你們看,這小畜生像不像一條狗?”
“若是再搖搖尾巴,就更像了。”
“不過,小畜生姿色還不錯,抓回去獻給殿主好了。”
“嗯,就把他一起抓回去吧。”
說罷,便下令將容離也一並抓起來。
“你們……”容離抬起頭來,絕塵的臉上染了些血跡,我見猶憐,“你們,你們不是說,隻要我磕頭求你們,你們就會放了他嗎?”
“放了他,我跟你們走!”
“你們要如何處置我,都隨意,呃……”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掐住下巴:“小畜生,我們何時對妖孽說話算話過?”
“你……”
看著尊者嘲諷、輕蔑的笑意,容離瞳孔血紅,恨到了極點。
嗬,是啊。
人類何時會對妖孽說話算話?
明明都已經吃過那麼多次虧了,隻怪……他還是不長記性呢。
“你們這些妖孽,隻有被奴役、被踐踏的份!”
砰——
下一秒,容離胸口狠狠挨了一掌,吐血、倒地,渾身如同散了架,四肢脫力。
他努力想爬起來,卻怎麼也爬不起來了,雙目一黑,意識逐漸淪陷。
耳畔那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也變得越來越微弱:“容離哥哥,容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