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役結束,當晚,碧落城慶功而宴,沸反盈天。
宴會上,提及戰事,眾鬼將皆對月淺璃讚不絕口:“多虧了冥後神機妙算,才將劣勢的局麵扳回了許多。”
“此次靈族元氣大傷,恐怕也不好受。”
“雖然現在,局勢依舊緊張,但咱們至少不必舍棄碧落城了。”
“是啊……”
“這都是冥後的功勞。”
除了感激,大多數是欽佩。
當初,陛下帶了個小冥後回來,他們還不甚甘心,覺得一個小丫頭,配不上做他們冥界的帝後,更配不上他們陛下。
現在看來,陛下的眼光果然獨到。
“不敢當。”月淺璃客氣道,“此戰能大獲全勝,多虧了各位將士衝鋒陷陣,說來,我還要敬各位一杯。”
說罷,她舉起羽觴。
一旁的小白提醒道:“夫人,你不能飲酒!”
月淺璃晃了晃杯中的白水,啟唇道:“知道。”
小白這才放心。
“冥後,你客氣了!”
“隻可惜,沒能抓到靈殿那幾個尊者。”
“不過。”這時,墨輕塵提出了疑問,“無冥,你與月族長兩位神尊守陣,還有黑白無常輔佐,怎會抓不到一群天神呢?”
說起來,還真有些離譜。
說到這裏,月淩天微微歎了一口氣,不好意思道:“抱歉,是老夫舊傷未愈,一時疏忽,出了點差池,才讓他們跑了,你們要怪就怪我吧。”
一字一句,皆是內疚。
“月族長,別自責。”無冥卻不放在心上,“一群天神境的螻蟻罷了,放了就放了,下次再抓,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是。”夜夙也出言安慰,“此次碧落城已大獲全勝,這點小插曲算不了什麼。”
“父親。”月淺璃看了看他,“倒是你,若是舊傷未愈,接下來的戰役便暫且不要參與了。”
“那可不行。”月淩天拒絕道,“冥界現在需要我,帶著這點小傷,我還能繼續為冥界效力。”
月淺璃無奈一笑,心想,一會散了宴,她再好好檢查下父親的傷勢吧。
“冥後。”小黑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要如何?”
月淺璃早已想好了:“明日繼續進攻,咱們先發製人,拿下青偃城和白虎城,適時,妖域妖軍會在後側援助我們。”
配合妖軍,應該能萬無一失地拿下那兩城!
“冥後英明。”姽嫿聞聲,已迫不及待了。
“不過。”無冥微微蹙眉,“妖軍信得過嗎,倘若他們策反,咱們會不會被反攻?”
他現在時刻小心謹慎,不敢輕信於人。
“鬼王放心。”月淺璃自然也考慮到了,“以鬼軍現在的勢力,就算明日妖軍臨時策反,再不濟,我們也能全身而退。”
“無冥,我看你或許多慮了。”月淩天點了點頭,“妖王已被璃兒的毒蠱控製,他性子懦弱,就算為了自己活命,現在也不敢違抗璃兒的命令。”
妖軍,暫時還是能用的。
“好。”無冥釋然許多,“明日,就讓靈殿那群狗賊,徹底從中洲滾出去!”
話落,眾鬼王、鬼將舉起羽觴,摩拳擦掌,仿佛誌在必得。
……
而次日,真讓無冥一語成讖了。
鬼軍本已包圍了青偃城和白虎城,正準備破城而入時,妖軍策反了。
不僅策反,還反串通人軍,一同對付鬼軍。
見勢不妙,鬼軍匆忙撤退,所幸退兵及時,倒沒有損失太多。
回到碧落城,眾鬼將皆一臉疑惑。
“冥後。”小白茫然問道,“妖王不是被你下了萬蟲蠱了,還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對付我們,是不想活了嗎?”
以妖王的性子,不應該啊。
月淺璃搖了搖頭:“方才我在陣前,催動符咒,發現妖王體內已沒了萬蟲蠱。”
不然,她尚且還有把柄能控製妖域。
“什麼?”
妖王的萬蟲蠱,被人解了?
“這、這怎麼可能?”月淩天麵露不可思議,“你煉製的毒,若沒有解藥,還有誰能解得開?”
“是啊。”小黑也一臉疑惑,“靈殿已沒了聖醫閣,剩下那群煉丹師都是草包,妖域的煉丹師,就更不可能有本事解你的毒了。”
這事情,實在蹊蹺。
所以,問題究竟出在哪了?
麵麵相覷,無冥出言道:“冥後,會不會有人從你那偷了解藥?”
“這……”小白臉色一變,“那這不說明,我們冥界出了內奸嗎?”
說到這裏,殿下一片惶恐。
月淺璃捏了捏指骨,神色閃爍,餘光在偷偷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
她也懷疑有內奸作祟,而且這個內奸,就是座下的其中一位。
甚至,她已經懷疑是誰了。
不過,她表麵上還是平靜:“不要亂下定論,此事我會調查清楚,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安頓碧落城的軍心。”
這一次,碧落城已打了個翻身仗,士氣大漲,對於冥界來說,也算是個好事。
今日的這點插曲,雖然無傷大雅,但置若罔聞的話,隻會生出更大的禍端。
她猜,內奸就藏在殿下的人當中,為了不打草驚蛇,她隻能先裝作不太在意。
待那內奸放鬆了些警惕,她再仔細調查!
“嗯。”
冥後都沒說什麼,他們也隻好不再過問。
片刻,大殿散了後,月淺璃暗中將月承羿叫去了寢殿。
哧——
寢殿門關上,月承羿看了眼桌案上已冷卻的湯藥,擔憂道:“璃兒,你怎麼又不記得喝藥。”
“嗯,這就喝。”月淺璃怔了怔,便伸手端起一旁的湯碗,漫不經心。
“別喝了。”月承羿按住她的小手,“藥冷了,我再去給你熱一碗。”
這小丫頭,慣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先等等。”月淺璃叫住了他,“等我跟你說完正事,你再去。”
“還有什麼事,比你的身體更重要?”月承羿卻不以為然,“一會再說吧,我……”
“我懷疑父親有問題。”月淺璃也不賣關子,脫口而出。
月承羿停住腳步,這才轉過頭:“璃兒,你想多了吧,父親能有什麼問題?他待我們,從來都是誠心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