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認識。”月淺璃冷笑一聲，“恰巧不巧，那個人跟我仇恨深著呢，就算不搶天火，我也絕不會放過他！”
上次匆匆離開月家，隻是捅了慕瑾楓一刀，想想還覺得不解氣。
現在看來，連老天都在暗示她，要她早日報了這個仇。
“璃兒。”月淩天知情一些，“慕瑾楓雖不是你的對手，但畢竟背靠慕家，你想從他手中奪天火，恐怕不易。”
“明搶不成，那就暗奪。”月淺璃勾了勾唇。
驚動靈殿不必，想個法子把慕瑾楓騙出來，不就得了？
“要不要我幫你們？”月淩天問道。
“不必了。”月淺璃一口回絕，“區區慕瑾楓，我一個人尚可解決。”
轉而，又看了看墨辭：“隻不過，需要你配合演戲一下。”
有了誘餌，獵物才會出來。
“樂意配合。”墨辭輕笑。
大概也猜到了，這丫頭要做什麼。
……
傍晚，黃泉宮還是燈火通明、一片光芒，全然不像是陰森的冥界。
看著桌案上琳琅滿目的菜，沈顏麵露驚異：“璃兒，你何時學會下廚了？”
“嗯……不知不覺，就會了。”
“這些菜，都是你做的嗎？”她又問道。
月淺璃不置可否一笑：“都是我跟父親親手做的，哥哥負責打下手。”
說罷，還看了月淩天一眼：“方才啊，父親還不相信我的廚藝，所以今天為了證明給他看，必須得露一手。”
“哦？”
“娘親，你看。”月淺璃指了指桌案上那兩盤，同樣色澤光鮮的紅燒魚，出言道，“這兩盤紅燒魚，一條是我做的，一條是父親做的，你嚐嚐，順便評評理，誰的廚藝比較好。”
沈顏：“……”
這……沒必要特地比個高下吧。
她無奈笑了笑：“那你得先告訴我，哪盤是你做的，哪盤是你父親做的。”
月淺璃卻要賣個關子：“為了保證公平公斷，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等你嚐過了我再說。”
“好，好吧。”
沈顏隻好妥協，便拿起筷子，分別嚐了嚐兩盤紅燒魚。
月淺璃和月淩天，始終一瞬不瞬盯著她，觀察著她的神情變化。
“娘親，怎麼樣？”迫不及待地問道。
沈顏看了她一眼，不知該怎樣回答，隻好道：“都好，都好。”
“娘親，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沒有啊。”沈顏倒是一臉無辜，“娘親是真心覺得都好，才會這麼說。”
月淩天笑了笑，心想，這小丫頭還不服氣呢：“好了，璃兒，我看你娘親是不願打擊你才這麼說的，不比了，我們吃飯吧。”
“不行。”月淺璃微微歎了一口氣，卻非要分個高下來，又側目問道，“墨辭，你說呢？”
“嗯？”
墨辭怔了怔，表麵毫無波瀾，內心卻極其不願去回答這個問題。
月承羿在一旁慶幸，還好，這種世紀難題沒落在他頭上。
月淺璃耐心道：“墨辭，你嚐嚐，這兩盤紅燒魚哪盤好吃一些。”
說罷，還對父親投去一個故作賭氣的神情。
墨辭：“……”
“嗯，好。”應聲，他便平靜地都嚐了一口，表麵上雲淡風輕。
“怎麼樣？”月淺璃追問道，“你來說說，是左邊這盤好吃，還是右邊這盤好吃？”
都好奇，想看他要如何回答。
墨辭麵不改色，薄唇輕啟道：“左邊這盤嫩而不焦、入口即化，右邊這盤湯汁濃鬱、唇齒留香，二者各有千秋，實在難分高下。”
月承羿：“……”
月淩天：“……”
月淺璃：“……”
這番話，真是找不出絲毫紕漏來。
“墨辭。”月承羿笑了笑，“你說話還真是滴水不漏，誰也不得罪啊。”
墨辭不置可否：“過獎。”
連沈顏也怔了怔，心想，兩盤都這麼鹹，他是怎麼昧著良心吹出這些話的？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她轉移話題道：“好了好了，吃飯吧，就別光盯著這兩盤魚了，還有這麼多菜呢。”
話落，墨辭抬眸，對沈顏投去一個略微感激的眼神。
“嗯。”
話題這才岔開，不過，父女二人還是圍繞著廚藝，爭論了好一會。
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氣氛，墨辭仿佛也被融入其中，腦海中，勾起了許多曾經的回憶。
好似，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用過晚膳，已是夜幕，兩人便順勢，暫且在黃泉宮落了腳。
內殿門輕闔，殿內隻剩月淺璃和沈顏二人。
月淺璃蹲在湯池邊，小手輕輕觸摸了一下水溫，確認了溫度，才回過頭來：“娘親。”
“璃兒，你在做什麼呢？”
“娘親。”她出言解釋道，“你三魂六魄剛剛凝聚，尚需調養，我給你準備了些療養經脈的靈液，用上十天半個月，你的身體該能恢複如初了。”
“璃兒。”沈顏頓生觸動，“我已無大礙了，你不必為我如此費心的。”
“不費心。”月淺璃輕笑著，將她拉了過來，“來，娘親，我用靈力給你調養經脈，也順便……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呢。”
說話間，她便扶沈顏入了湯池，蹲在湯池邊，渾厚的靈力凝聚掌心，繚繞上空。
一絲絲溫熱，流入沈顏體內，周身上下的經脈皆舒緩許多。
“你想問神訣殘卷的事？”
“嗯……也不算。”月淺璃搖了搖頭，“我隻是想知道，當年娘親受天懲，江族長是如何為你化解的？”
當年，娘親未獻祭成功，隻受了一半天懲，卻也十分棘手。
如今，墨辭的情況跟娘親當年差不多，所以她心有不安，想問清楚。
倘若能有解決的法子，是再好不過了。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他用無荒天火壓製了我的天懲，才得以化解。”沈顏便又解釋了一次，“不過璃兒，你為何問我這個？”
月淺璃的眸色，黯淡了一分：“因為前幾日，墨辭也獻祭天火未遂，我想……天懲也快落到他身上去了。”
言語中，滿是惴惴不安。
“這……”
“娘親，所以，隻要用天火，就能徹底壓製天懲嗎？”月淺璃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