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淺璃也答應得很爽快，“前提是，你不能騙我。”
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都是從墨辭口中得知，並未親眼所見。
隻有親眼見到了娘親，她才能完全相信這個妖孽的話。
“不騙你。”
“行，那就這麼定了。”月淺璃一口答應。
他若能幫自己救回娘親的命，千年前的恩怨，不計較也罷。
反正，她現在已經相安無事了。
“口說無憑，我們拉鉤。”說罷，墨辭伸出小拇指，在她麵門晃了晃。
“拉鉤？”聽見這兩個字，月淺璃心尖顫抖了一下，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像是親身經曆過了一次。
“嗯。”墨辭解釋道，“拉鉤，就是約定的意思，你跟我拉了勾，就要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這些話，都是璃兒親口說給她的。
每一個字，他都記得很清楚，一字不差，盡數複述了出來。
月淺璃心生慌亂，莫名的心跳加速，熟悉感越來越濃烈。
“無、無聊。”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她匆匆丟下這句話，轉身走在前麵，“我們走吧。”
墨辭輕笑了笑，跟在她身後：“別急著走啊，你還沒問我，要帶你去什麼地方呢。”
月淺璃回過頭：“那你要帶我去哪？”
“妖都。”
“妖都……”月淺璃麵露錯愕，“你家？”
“嗯……現在也不算是我家了。”墨辭不知該如何解釋，“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她也沒再多問，“我們走。”
“等等。”
月淺璃停住腳步，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怎麼了？”
墨辭懇求道：“你一會禦劍能不能慢點？我頭還暈著呢。”
月淺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咱們的目的地，是妖都吧？”
再次確定一下路程。
“嗯。”
這丫頭，是不是在答非所問？還是，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無妨。”她笑了笑，“我有法子能讓你不暈。”
“什麼法子？”他剛話落，後頸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掌，“你……”
下一秒，雙目一黑，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
這是什麼鬼主意，一點也不好！
……
晝夜更替了幾輪，轉眼間，月淺璃置身於一片蒼涼的森林。
跨過這片地勢複雜的森林，便近了妖都。
禦劍收回，輕落在地，她隨手將墨辭丟在地上，垂眸，視線不經意落在他的睡顏上。
隻見長長的睫羽輕輕翕動著，像把小扇子，唇若點絳，鼻梁翹挺，靜默不動時，美得像一副畫。
月淺璃輕聲自語道：“長得倒真有幾分姿色。”
一千多年前，還是少年時，這妖孽的美貌便在整個靈族都出了圈。
為他終身不嫁的姑娘，數不勝數。
傳言說，墨家的小公子豐神如玉，有仙人之姿，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如果美貌能殺人，墨辭早就兵不血刃了。
這樣的美人胚子，最是招小姑娘喜歡。
她記得有一次，墨家族長來月家做客，恰好，那妖孽也來了。
那次，月家上上下下的小姐，乃至丫鬟，紛紛跑去正堂，裏三層，外三層的，就是為了一睹墨辭的神容。
人實在太多，導致……月淺璃去的時候，隻看得見攢動的人頭，連妖孽的影子都沒見著。
人族民間也有個習俗，姑娘遇上心儀的人，可將自己親手繡製的香囊贈予之。
因而那次，墨家的靈獸車離開時，香囊盛滿一車，那妖孽險些被砸死。
曆史性的一幕，她至今都記憶猶新。
那時覺得太荒唐，今日，仔細看了看這妖孽的臉後，突然能理解，她們為何會如此熱烈。
四個字來形容，就是藍顏禍水！
“娘親。”這時，泡泡打斷了她的思緒，“你在想什麼呢？”
“咳咳，沒事。”月淺璃恍然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你別亂叫。”
呸呸呸，自己剛剛在想什麼呢？
她月淺璃，可不是膚淺隻看外表之人，不能被這妖孽給迷惑了。
於是，她轉移話題道：“你們餓了吧，走，我們去找些吃的。”
“好啊。”
兩隻小家夥欣然答應：“正好，我們肚子也餓了。”
“走吧。”
月淺璃起身，輕拂袖，便跟在了兩隻小東西身後了。
跟著它們去尋吃的，準沒錯。
她剛走不久，原地暗處，便竄出一道白影，戴著白色鬥篷，懸浮於半空中。
鬥篷遮住男子半張臉，卻依舊能清晰看出，正是慕瑾楓。
慕瑾楓唇角噙著腹黑的笑意，看著地麵上還不省人事的墨辭，指骨捏得“哢嚓”作響，血紅的瞳孔露出些許憎恨之意。
上一次，他苦心孤詣，甚至險些丟了半條命，都未能殺了冥帝。
這次，天時地利，沒人再救得了這妖孽！
隨即，慕瑾楓瞬掠而下，滾燙的無荒天火凝聚掌心，朝墨辭麵門突襲而去。
去死吧！
誰知，他剛靠近墨辭周身，突然觸碰到一道隱形的屏障。
怎麼還有結界？
叮叮叮——
隱藏在屏障下的鈴鐺作響，發出清脆的聲音，陣陣傳了出去。
另一邊，耳畔傳來了鈴鐺的聲響，月淺璃頓時瞳孔一縮。
不好，有人！
不知為何，她竟生心慌，化作一道殘影，瞬間消散在了原地。
而慕瑾楓觸碰了鈴鐺後，便知自己已打草驚蛇，需盡快動手。
他捏緊指骨，灼熱的掌風轟開了眼前的結界，無荒天火環繞手掌，向墨辭麵門暴湧而出，顯然下了殺手。
刷——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赤金色的勁力從天而降，恰好攔截在墨辭麵門。
砰！
兩股強大的天火碰撞而上，猝不及防，慕瑾楓被震退了幾步。
回過頭來，與月淺璃四目相對，她清冷的眸色略帶警惕：“你是誰？”
“我……”慕瑾楓怔了怔，心生錯愕。
這才幾個月不見而已，淺璃……怎麼就不記得他了？
不過，不記得也好，否則，想起他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淺璃一定會恨她的。
“淺璃。”慕瑾楓開口道，“你我同為靈族人，而墨九歌這個妖孽早已背叛了靈族，是整個靈族的禍害，咱們可不能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