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怎麼像是在幸災樂禍？
“不夠。”月淺璃輕笑道，“我家九歌長得這麼好看，自然是怎麼看都不夠了。”
隻是外麵太危險，以後，可得看好了。
墨辭唇角輕勾：“璃兒這張小嘴巴，當真是越來越甜了。”
……
錦染被帶去獄牢，“噗通”一聲，被迫跪了下來。
“黑無常！”錦染抬起頭，瞪著小黑，“你當真要對我不留情嗎？”
他們平日裏交情還不錯，黑無常怎的為了一個賤婢，就要對她翻臉不認人了？
“錦染。”小黑無奈道，“我答應過墨輕塵，要照顧你，不會太過為難，但此次你實在太過分，若不罰難以跟陛下交代。”
“如此，我就罰你一百靈鞭，小懲大誡吧！”
若是換了別人，犯這種大罪，命都不夠丟一千次的！
話落，小黑輕抬手，黑霧化作靈鞭，攥於掌心：“這幾日，你暫且不要在陛下眼前出現了！”
否則，指不定陛下怒火來了，要殺她。
錦染指骨緊蜷，眸中含著怒火，忍氣吞聲地跪在原地，不說話。
今日之恥，她記住了，日後，定要從月淺璃那個賤婢身上討回來！
啪！啪！啪！
獄牢中，傳來靈鞭落下的聲音，夾雜著錦染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刑罰完，黑無常讓錦染禁閉三日，以做懲戒。
夜晚。
城主寢殿中，一抹黑影掠過，接著，化作人形出現在原地。
男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五官標誌，周身卻都透著淡淡的戾氣。
“錦染……”
男人雲步輕移，靠近床邊，看著榻上滿身鮮血、不省人事的女人，瞳孔不由得一縮。
心尖，也跟著刺痛了一下。
聽聞錦染受罰，他便放下了手中的事，從鴻蒙界趕來了。
卻沒想到，竟如此嚴重！
墨輕塵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將錦染抱了起來，開始給她渡靈力。
覺察到些許動靜，錦染微微蹙眉，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錦染……”
“咳咳。”錦染迷迷糊糊道，“陛下，陛下……你何時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聞聲，墨輕塵不由得心生波瀾，自言自語道：“他心裏根本沒有你，你為何要這般執著？”
他親眼看著，錦染傾慕陛下數百年，最後卻換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麼做，當真值得嗎？
良久，見她麵色恢複了些，墨輕塵才將錦染放回榻上。
他起身，從內殿出去，臉上掛著些冰霜，往冥帝所在的寢殿去了。
適時，黑無常親守在殿外，見墨輕塵冷著一張臉而來，便猜到了什麼。
“墨輕塵！”小黑瞬掠過去，長鐮刀擋在了墨輕塵跟前，“你做什麼，不知見陛下要先行通報嗎？”
墨輕塵瞥了他一眼：“本王要去問問陛下，為何要對錦染如此絕情。”
“是鬼城主犯錯在先，理應責罰，怎麼，鬼王還要以下犯上不成？”小黑冷聲嗬斥道。
他分明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個墨輕塵，是冥界四大鬼王中最年輕、天賦最強的一個，也是最不懂規矩的一個。
墨輕塵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不滿道：“陛下就從未憐惜過錦染。”
“是她一廂情願罷了，關陛下什麼事？”小黑的語氣，有些不悅，“就因為她喜歡陛下，死纏爛打，陛下便一定要給她回應？”
這麼想，未免太過分了些！
小黑看了他一眼，接著道：“再說了，倘若陛下憐惜了她，那你怎麼辦？”
若陛下真的憐愛了錦染，墨輕塵還不得黯然神傷死了？
“我……”墨輕塵怔了怔，有些心虛，“這又關我什麼事？”
“行了，回去洗洗睡吧，別來鬧笑話了。”小黑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你讓我進去！”墨輕塵有些不滿，強行上前一步。
“墨輕塵！”
刷——
下一秒，小黑手中的長鐮刀一橫，帶著勁力，架在了墨輕塵跟前，冷冷道：
“你若再敢放肆，將君臣之道拋之腦後，休怪我刀下無情！”
他語氣帶著怒火，顯然是認真了。
“你！”墨輕塵指骨緊蜷，被他氣笑了，“黑無常，本王不想在這跟你打起來，今日之事，我就暫且記下了。”
話落，墨輕塵冷哼一聲，拂袖轉身，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小黑這才收回靈器，麵容恢複冷峻，波瀾不驚地繼續駐守在殿外。
……
接連半月左右，錦染收斂了許多，幾乎未在墨辭跟前出現過。
這日，墨辭盤坐在榻上，闔著雙目，周身靈力環繞、流轉。
須臾，他睜開雙目，周遭靈力緩緩消散，覺察到體內的傷勢又恢複了許多。
他抬眸，視線落在桌案前的少女身上。
隻見月淺璃坐在桌案前，麵門銀光環繞，似乎在搗鼓著什麼。
出於好奇，他啟唇道：“璃兒，你在做什麼？”
聞聲，月淺璃轉過頭來，將剛種好的冰雪蓮捧過來，蓮步輕移至他跟前。
滿心歡喜道：“九歌，你看。”
“這是……冰雪蓮。”墨辭怔了怔，心頭微微觸動了一下。
當初在天冥大陸時，他就告知璃兒，冰雪蓮種出來也無用，救不了她。
可誰知，這小丫頭執念如此深，一直都記掛著，不肯放棄。
如今……竟真將這冰雪蓮種出來了。
“九歌。”月淺璃出言道，“冰雪蓮已經種好了，隻要我再尋到另外兩種藥材，便可煉製解藥，解你的噬心蠱了。”
她想，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璃兒。”墨辭輕聲道，“另外兩種藥材，也不是那麼好找的，你還是……放棄吧，這麼執念下去，最後也隻會失望。”
“為何？”月淺璃不明白，“我都還沒放棄，你怎的就先放棄了呢？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不行？”
“我……”墨辭指骨輕輕捏著，百感交集，心裏很不是滋味。
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好了，你不用擔心什麼。”月淺璃看著他的雙眸，道，“我一定會將另外兩種藥材尋來，解了你的毒。”
就算上窮碧落下黃泉，她說到，便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