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還蒙蒙亮,蟬衣便早早起來,準備一些東西來服侍阿瑤。
“廚娘,你趕緊將小米粥和一些小菜準備好,阿瑤娘娘馬上要用餐了。”蟬衣急急忙忙來到廚房,囑咐著廚娘。
聽了蟬衣的話,廚娘便趕緊處理好食材,開始為阿瑤製作早餐。在製作的同時,廚娘也不免與蟬衣交談起來:“想不到當時還是一個小宮女的阿瑤現在竟然變為嬪妃了。”
蟬衣並沒有言語,此時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想盡早把早餐端給阿瑤,省的自己再被責罵。
而廚娘自然是知道,蟬衣被責罵所以才來服侍阿瑤的事情,心裏不禁對蟬衣感到有些同情。
“蟬衣不要太難過了,相信皇上定會讓你回到慧妃娘娘身邊的。”見蟬衣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廚娘也開口安慰她。
聽罷,蟬衣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什麼事,於是便端著廚娘做好的早餐回到阿瑤的宮殿。
原以為時間還早,卻沒想到蟬衣回到宮殿時,迎來的是阿瑤的一頓臭罵。“喲,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想讓我死在這呢。”
蟬衣咬了咬嘴唇並沒有理會,她將早餐放在桌上,隨後服侍著阿瑤用餐,可能此時的阿瑤確實餓了,也不再與蟬衣計較,自顧自的享受早餐。
蟬衣則站在一側,看著阿瑤小人得誌的樣子,心中還是覺得自己家的主子好,奈何自己卻被皇上所罰,嘴裏嘀嘀咕咕的。
不巧被正在吃東西的阿瑤聽到,她一直想接個機會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鬟,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到蟬衣身邊。
她的樣子不緊不慢,一副好嬌容說著,“這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分不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蕭千歌就沒有告訴你?”
“我家主子可沒有你這樣不懂分寸,您還是坐下好好吃東西吧。”蟬衣不想去理會她,這人就是你對她好,她就越蹬鼻子上臉。
阿瑤聽著她的話,氣的直跺腳,但轉念她又想,這個丫頭現在是在她身邊伺候著,所以要打要罵也是她決定的。
阿瑤反笑到,“行了,我也不和你費口舌,我有點累了,我想沐浴,不過提水的太監和宮女都不在,隻能你去了。”
蟬衣知道這就是報複,可還沒有等她說話,阿瑤已經回了寢宮休息,她一個人前去後院找宮女要水。
那宮女看見她有點驚訝,“這不是蟬衣姐姐,怎麼來挑水了,幹這麼重的活,不是那些做苦力的宮女應該幹的?”
“別提了,還不是那個阿瑤娘娘,把所有的宮女都叫走了,讓我一人幹苦力,她就是故意報複我。”
說著蟬衣已經打滿了一桶水,準備拎回去,路上嘴裏還一直念叨著,“阿瑤你就等著,現在你得意,以後我們主子風光的時候,你到時候就完蛋了!”
說了這幾句話,心裏倒是覺得舒坦了很多,力氣也變得更大了,蟬衣這小女子與宮中的女子不同,比其他人要剛毅的多,嘴上痛快一下就好了。
很快蟬衣已經把大半個池子的水打好了,正準備要燒水,阿瑤帶著之前消失的人出現,看著跪在地下的蟬衣,心裏自然是痛快了很多。
“喲,不是說從不幹粗活嗎,怎麼就破例了,因為蕭千歌不在對吧,所以你不能狗仗人勢了。”說罷,阿瑤捂臉偷笑。
但蟬衣不聽,自己笨是宮女,有高貴到哪裏去,娘娘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聽著就好了,她把火打起來,起身和阿瑤說道:“娘娘水已經加熱了。有一會二就能洗了。”
“哦?是嗎,我看未必,這水利還有髒東西呢。”阿瑤看了看水,有一些不滿意道,但蟬衣看了半天,也沒有覺得不幹淨。
“回娘娘,這水不髒,我已經檢查過了。”
“我說髒,它就是髒!”說著,給她身邊的人使眼色,那宮女從盆栽裏,抓了一把土,將土扔進了水裏,蟬衣看著心裏氣的想扇人。
“看見了嗎,我說它髒就是髒,誰也沒有權利說不,把火滅了,再給我打新的水,如果我再聽到,你再別人的背後嚼舌根,我就直接把你的舌頭剪了!”
蟬衣這才明白,原來是她派人一直跟蹤她,把那些話都說給阿瑤聽了,她才這樣對自己,可是髒了就是髒了。
沒辦法,隻能在去打水,現再已經是中午了,這在大水估計晚上,她都就寢了,還洗什麼澡啊,拿著桶失落地走在路上。
蟬衣想著剛才的事情心裏就委屈,正走著碰見林安安等人,她本想和蟬衣打招呼,可沒想到剛走向前,就抱著林安安哭。
蕭千歌見不得自己的人欺負,詢問她怎麼回事,蟬衣把事情原委都告訴她們了,氣的蕭千歌就要找阿瑤算賬。
但是被林安安攔下,“這事你去了,人家也說你多管閑事,畢竟她現在不是你的人,但是告訴皇上就另當別論了。”
很快二人,前往正殿,將事情告訴了贏燼,他有一些詫異,也許是二人的誤會,“你們當真屬實?不是誤會了什麼?”
“當真屬實,是蟬衣告訴我的。”蕭千歌說著。
嬴燼走在過道上,腳步極盡躊躇,阿瑤真是如此惡毒之人?
經過歌兒與林長安這麼一說,他堅信阿瑤的心有些動搖,莫不是這阿瑤占著他的寵愛變本加厲了起來,想到這裏,嬴燼的臉色一變。
此時阿瑤正在鏡子前上妝,黃花鏡照的她頗有幾分水中月鏡中花的模樣,阿瑤緩緩撫上自己的臉龐,這臉生的不遜色於嬌生慣養的宮圍閨秀,她怎可讓這麼漂亮的臉蛋荒廢。
禪衣在她身旁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就怕這惡女人又使出什麼手段刁難於她,她暗自咬緊了一口銀牙。
“你說,今日那位會過來嗎?”阿瑤唇齒不清的說著,朱唇咬緊了紅紙,那是暈染唇色的工具。
禪衣有些晃神,如若無人過來,這女人此刻盛裝打扮又是為何?
當下腦袋垂的更低了,恭敬道:“娘娘有福。”
阿瑤低笑一聲,自她當了妃嬪,連聲線也變的慵懶,整個人的氣息一瞬變的猖狂,有恃無恐,為所欲為。
禪衣呼吸急促起來,這女人又有什麼陰招等著她呢。
“嗬。。。。。。嗬嗬,禪衣,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罷。”那笑先是低沉,而後變的尖銳,阿瑤看到禪衣有些驚恐的神情,笑的更為歡快。
禪衣雖不願,又不敢違抗,猶猶豫豫的半抬起頭,被阿瑤一把扼住下巴,逼近過來,禪衣隻覺得觸摸她皮膚的手冰涼透骨。
“你這張臉啊。”阿瑤一聲歎息,“也不知生的像不像一個奴婢,未免。。。。。。太狐媚了些!”
阿瑤一聲厲喝,禪衣咬緊下唇跪了下來,“娘娘饒命。”
娘娘救命,蕭娘娘救我,長歌救我。。。。。。
所有祈求都換做一道腳步聲跨入門檻,阿瑤花容失色,突然將桌上首飾盒盡數掃落,首飾撞擊大地,發出一陣清脆悅耳之聲。
“阿瑤?”嬴政一隻腳跨入門檻,便聽得一聲尖叫,是阿瑤的聲音。
他微微止步便疾步走來,阿瑤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匆忙用廣袖遮住粉頰,“臣妾禦前失儀,請皇上責罰。”
嬴政不解皺眉,強行攙扶起似要在地下紮根發芽似的阿瑤,一雙眸子並無責怪,溫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阿瑤心下大定,想來嬴政必定未聽到方才發生之事,連忙裝作一副羞惱模樣,撒嬌道:“皇上,是臣妾不好,您千萬莫降罪於禪衣,許是禪衣服侍臣妾勞累過度
今日整理桌麵時,不小心便這樣了。”
禪衣聞言,猛的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之色,阿瑤紅潤的唇角勾起,在嬴燼看不到的角度衝她冷笑,阿瑤一陣暈眩,皇上會如何處置她,這已經是她在嬴燼麵前數次出錯了。
而阿瑤也正是想到了這點,笑的愈發得意起來,嬴燼恍然大悟,“哦?愛妃可有受傷,這禪衣是莽撞了些,不若將她交還與歌兒?”
皇上此話何意,阿瑤連忙收斂外露的神色,眸色一斂換上可憐兮兮的外衣,“是臣妾做錯了什麼嗎?皇上竟要將禪衣帶走,臣妾不敢與歌姐姐爭奪什麼,可禪衣和臣妾情同姐妹,臣妾不是不願,實在是不舍。”
嬴燼神色有些難測,低頭瞧見還跪在地上的禪衣,禪衣眼底似有光黯淡下去,是啊,阿瑤這壞女人怎會讓她如願回蕭娘娘身邊去。
豈料這抹神色居然被嬴燼捕捉到,他心中熄滅的疑心再度燃起,衝地下的禪衣道:“你便先起來,罰俸一月,莫要叫朕看到你不守本分。”
嬴燼話雖是如此說,這懲罰來的倒是不輕不重,何況他居然插手女子閨房之事,替自己做此決定,阿瑤心下微沉。
嬴燼一把攬過阿瑤,親了親女子的紅唇,哈哈大笑,“今日被這奴婢擾了興致,愛妃好生歇著,朕改日便來。”
說罷也不理身後女子青白交加的臉色,出了門便對太監說道:“去調一個侍女過來,好生照顧阿瑤。”
太監領會,小聲在皇上耳邊說道,“皇上想命奴才叫誰來?”
嬴燼沉思了片刻,道,“叫俞依來,好好在這裏監察阿瑤的一舉一動。特別是阿瑤與蟬衣發生了什麼,都要如實告訴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