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雲煦沉默片刻,桉少閣主若是有意願去地宮,去之前一定會給他傳信,也會給汀蘭閣留信,不至於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隻能說明桉少閣主是被動或許無意間闖進的地宮,所以都來不及給他們傳消息。
巫師和聖女兩族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也應該是桉少閣主他們都不知道他們會去地宮,那旁人想知道就更難了。
但塔蘿族地宮的出入口都被封住了,連桉少閣主都是無意間闖進去的,他們想找到也不輕鬆啊。
"儷夫人,您可有法子能找到入口?"
儷夫人仔細想了想,看向北雲煦,搖搖頭,"除非我能知道地宮的具體方位,還有地宮的圖紙,我可以嚐試探查,不然塔蘿族的範圍這麼大,我想知道需要時間。"
北雲煦蹙眉,"巫師他們不知道入口,說明他們手上應該也沒有圖紙,或許聖女族的手上有,但地牢被封了幾百年,又有浮水的緣故,地牢的位置定然會有變化。"
"等我去見過少君後,再商議。"
儷夫人點頭,聽到腳步聲,是不竹先生回來,她沒好氣地出去,不一會兒院外就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北雲煦他們無奈笑笑。
"五爺,我們不直接去王宮嗎?"
"暫時先不直接,私底下跟少君見麵吧。"
"這會兒咱們北冥的使臣在跟塔蘿族談判,讓他們在明麵上打探巫師的情況,我們便私底下吧。"
玉二公子點點頭,"五爺去尋少君,那我晚上跟世子他們先碰麵,看看他們的情況。"
"嗯。"
他們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大家也有些疲倦,現在有了少君的消息,這是好事,便養足精神,晚上行事。
孟羽兮也清洗換了件塔蘿族的衣裳,她們的衣裳以輕紗為主,穿起來輕飄飄的,但卻很暖和,北雲煦也換了一件衣裳,依舊俊美。
"這一路跟著我趕路,累壞了吧。"
北雲煦牽著孟羽兮到床前,將床褥都鋪好,再扶著她躺下,自己也躺在她的身側,就見她伸手抱著自己的腰,甜糯糯地說。
"沒有,怎麼會累。"
"就是聽著煦哥哥自稱我,而非孤,我總不習慣。"
"為何?"
孟羽兮仰起頭,仔細盯著北雲煦俊美的臉,彎眉很認真地說,"嗯,覺得煦哥哥不自稱孤,就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不像是太子殿下了。"
"這段時間,讓我覺得,我們就是一對平凡的夫妻,煦哥哥的肩上也沒有扛著江山的重任,我也卸下了清河戰場上的事情,普通卻又悠閑。"
北雲煦輕輕笑著,也伸手抱住了孟羽兮的腰,將她往自己的懷裏靠,又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說,"我們就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相伴到老,這樣不好嗎?"
"不是不好。"
"可,那樣就不是我們自己了。"
"煦哥哥是北冥的太子殿下,我是平西將軍的女兒,沒有了身份,便沒有了責任,可也失去了我們原本生活中的一部分。"
"我喜歡煦哥哥,你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也好,是尊貴的太子殿下也好,隻要是你,什麼身份都好。"
"所以,即便不能做一對平凡夫妻,即使要遇到很多事情,有很多責任,但那才是最完整的我們。"
北雲煦聽著孟羽兮軟柔柔的聲音,心中一動,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輕落下一吻,雖然很想加深這個吻,但他知曉趕路,孟羽兮已經很累了,便很快鬆開了,拍著她的背,哄著她睡著。
此刻王宮,衡翰池坐在王座上,一旁坐著聖尊和巫尊,聖使大人和巫叢大人。另一邊便是北冥的使臣,晟親王府世子北桑辰,嚴首輔的嫡次子嚴鳴,還有兩位禦史台的官員,孟京墨沒有在。
"北冥的使臣遠道而來,若有招待不周之處,諸位都可以指出來,本君能做到的,都會滿足各位。"
北桑辰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巫尊,又看向一直帶著微笑的聖尊,頓了半秒,笑著看向衡翰池,"並無不周之處,隻是少君,我們遠道而來,少君應該知曉我們的來意。"
"我們來了也有兩天了,但少君似乎也沒有給我們答複。"
衡翰池讓宮女給他們斟茶,帶著歉意舉杯,看向他們說,"世子見諒,近來王宮的事情實在太多,本君也希望貴賓遠來,可以好好休息兩天,再商議此事。"
"少君,我們也知道少君操勞,但我們也不願意遠離北冥,來塔蘿族走一趟不是?"
說著,北桑辰的目光似有似無地飄向巫尊,麵上帶著笑,卻有些寒冷。
嚴鳴也道,"我們北冥跟塔蘿族從無往來,實在不明白你們的黑兵團究竟是怎麼到了我們北冥,還刺殺我們的太子殿下呢?"
"少君,總要給個交代吧?"
聲音落地,誰也不願意多說,忽然,屋子裏靜下來,沉悶的壓力突感襲來。
衡翰池也沒有說話,和北冥的使臣一起喝茶,聖尊他們也事不關己地坐著。
巫尊也冷漠不語,卻給了巫叢大人一個眼神,巫叢大人皺眉,看向冷傲的北冥使臣,眼中有怒氣,但還是忍了忍。
"黑兵團雖然名義上是我們巫殿支配,但王族也未必不可以。"
"此事,少君覺得呢?"
衡翰池挑了挑眉,"巫叢大人說的是,本君記得現任的黑兵團是巫殿的珠大人掌管,無論是奉了巫殿還是王族的吩咐,他這個掌權之人,總要擔責。"
"不然,本君如何跟北冥的使臣交代?巫叢大人言下之意呢?"
"珠大人掌管黑兵團兢兢業業,少君想要罰他,黑兵團怕是無人肯服吧?"
"若是你們塔蘿族的黑兵團無人肯服從,那讓我們北冥殺到服從如何?"
什麼!!
巫叢他們一驚。
忽地,溫和的笑聲傳來,卻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窒息壓迫感,就見一位修長挺拔的身影靠近,著藍色錦服,明明是文雅的書生,卻透著低沉的死神氣場。
這人是.....
"想必這位便是孟學士吧?"
來者正是孟京墨,他點點頭,朝著少君行禮,"我來遲了,還望少君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