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出身書香門第,最是重規矩,閨閣時便以知書達理聞名,從出生到結婚生子,幾十年,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失控,像一個潑婦一樣。
她狠狠地瞪向玉相,越想越氣憤,在沒有嫁給玉相之前,她就知道玉相有青梅竹馬的心上人,若不是有意外,他們早就雙宿雙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初嫁給玉相,她亦非真心實意,可過日子不就是如此。
她為他操持宅院,生兒育女,捫心自問,她為妻子,為母親,為兒媳,為一家之母,從未有半分對不起玉家。
可是自己的丈夫心裏卻一直放著另一個女人,即便知道他一直在找尋那個女人的蹤跡,她也是一忍再忍。
但若是要她的兒子為那個女人的孩子奔波,甚至要將她的女兒嫁給他心上人的孩子。
她絕不能再忍!
"母親,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樣。"
玉夫人失望地看向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看著這張跟他父親相似的臉,揪著心,咬牙問。
"你知不知道南楚太子是你父親心上人的兒子。"
"夫人!"
玉相聽她在孩子麵前口無遮攔,製止她,想拉住她進屋,讓玉二公子先走。
玉夫人陰沉著臉瞪向玉相,但看了看為難的兒子,還是任由著玉相拉著自己進屋。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玉臻,你不知道嗎?"
"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屋子裏隻剩下她和玉相,玉夫人一絲顧忌都沒有,這些年的隱忍一瞬間爆發,衝著玉相怒吼。
"我嫁給你整整二十年,你卻將另一個女人放在心中,你心中何曾有我這個夫人的位置!"
"夫人...."
"玉臻,你找了她十四年!一個已死之人,你卻發瘋一樣找她十四年!"
"我竟不知道你這般深情!"
玉相看著罵著罵著落淚的玉夫人,頓時低下眼眸,歎著氣走過去本想拍玉夫人的肩膀,卻被她推開了。
玉夫人冷眼看向書桌上的梅花,擦了擦眼淚,冷嗤,"她最愛梅花,我卻對梅花的花粉過敏,可你終究還是留下了梅花。"
可這些年,她也沒有摧毀他的梅花。
哭鬧了一場,玉夫人反而冷靜下來,雖然沒有恢複以往的知書達理,但也不再是狼狽失控的麵容。
她看向沉默的玉相,緊緊捏了捏衣袖,淡淡地問,"你還在追查當年是何人追殺的清慧縣主?"
"你就那麼想知道?知道了又如何?殺了那個人嗎?"
玉相忽地猛抬頭,驚愕地看向冷漠到無情的夫人,擰緊眉頭,難以相信地問。
"難道,是..."
"哈哈哈--"
"哈哈哈--"
不等玉相話說完,玉夫人就放聲大笑,笑到眼角不停地落淚,她看著眼前的夫君,也不顧臉上的淚花,隻是嘲諷地說。
"你覺得是我嗎?"
"我有必要為了你,要了另一個女人的性命,髒了我的手嗎?"
"我當時還懷著芫兒呢,我會為了你,在快要臨產的時候沾血腥?然後報應到我的孩子身上!"
玉相啞口無言,臉色難看起來,他張口想解釋,但玉夫人卻不願意再說了,直接轉身便離開了,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冷聲道。
"你要找誰,又在意誰,我可以不過問,但你若打我的孩子主意,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羽兮得知師父的過往後,就一直悶悶不樂,想到南楚太子竟然是她師父的兒子,心情很是複雜,提筆想給師父寫信,卻又不知道該寫什麼。
師父隱姓埋名在清河定居,若非機緣巧合,她也不會遇到師父,又結下師徒情緣。
隻是,她卻一直都不知道師父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往,卻又能活得依舊瀟灑。
"郡主,飄雪客棧讓人送來了美酒。"
甘露皺眉端來美酒,見她們郡主一直在磨墨,卻一個字也沒有寫,低頭看了看手上抱著的美酒,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羽兮怔住,驚訝地接過美酒,打開罐子聞了聞,沉下眼眸讓甘露去抓些螞蟻過來。
甘露做事伶俐,知道飄雪客棧送來的酒定是有什麼重要消息告訴她們郡主,所以不敢耽擱,立即抓了一窩螞蟻。
見她們郡主將酒倒在地上,立即吸引了螞蟻,等螞蟻占據每一滴美酒,擠在一起,排成了兩個字。
"師父出事了。"
羽兮臉色大變,立即讓甘露準備東西,她要去城西飄雪客棧。
甘露知道是卿先生出事,立即去準備東西,和她們郡主一起去了飄雪客棧。
"有打鬥的痕跡?"
"回軒主,清河傳來的消息,說是老軒主的別院被人闖了,等她們過去的時候,老軒主已經不見蹤跡,地上有腳印還有打鬥的痕跡,看著起碼有三路人馬。"
羽兮皺眉沉思,師父隱居不問世事,什麼人要對師父下手。
聽雨軒是師父一手創的江湖組織,雖然會威脅到江湖勢力,可聽雨軒如今傳到她手上。
若是江湖勢力要惹事,也不至於會對師父下手,直接來找她便是。
何況以師父的武功,豈會輕易被擄走。
這些年都相安無事,為什麼會忽然有人對付她師父。
"竟然有三路勢力。"
"可有查到什麼?"
飄雪客棧的管家回稟說,"聽雨軒得知老軒主被劫走,一路追蹤,剛剛得到的消息,擄走老軒主的人,很有可能來自京城。"
"京城?"
"香主傳來的消息,不會出錯。"
"既然在京城,我會親自查的,你們盡快查清楚是哪三方勢力。"
"是。"
師父隱居多年,按理來說不會得罪什麼人,但師父清慧縣主的身份,可就未必了。
或許,清慧縣主還沒有死的消息,已經有人知道了。
作為聽雨軒的前任軒主,敢對付她師父的沒有幾人,可若是清慧郡主,羽兮不敢保證,最起碼南楚一定有人要清慧縣主的性命,不然當初她師父也不會被人下毒。
事關師父安危,羽兮親自查,沒有想到竟然查到她二哥哥身上,她簡直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