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後院的牆不夠你翻

崔弛騫癟癟嘴,很是委屈地翻窗跳出去,見那丫頭顧著喝酒,連送都不送他,他哼了一聲,拍了拍衣裳上的牆灰,提了一口氣 ,傷心地又翻牆離開明月閣。

羽兮住的地方偏離後院,燈光一滅,明月閣就沉寂在黑暗中。

這對偷偷摸摸進府的崔弛騫而言,很方便他出入。

他便是在這裏住在一夜,後院的人也發現不了。

隻是,明月閣雖然偏離後院,卻離前院近了一些。

右邊的石子路就是通往孟京墨的院子。

不過,孟京墨不怎麼住在這裏,那邊也沒有燭光,便顯得愈加幽靜。

崔弛騫翻牆落地,剛要往後院的側牆出去,但又想著穿過後院哪裏有從前院走方便。

雖然前院的牆要高一些,但離街道近。

斟酌一番,崔弛騫見石子路那邊很是寂靜,便想走近路。

可哪裏知道剛剛踏入石子路,就感覺刀光閃耀,嚇得崔弛騫一跳,好在他自幼習武,雖然武功比不過羽兮,但打架不成問題。

隻是…

“等等,別打了!”

對方的武功高深莫測,崔弛騫沒對幾招,被他逼得後退好幾步,捂著險些被打折的右手臂,忙求饒。

可他隻聽對麵的人輕輕笑了一聲,冷冽的風劃過耳邊,透著月光可見,一把閃著銀光的劍朝著他的心口而來。

崔弛騫的瞳孔被猛烈而來的劍光閃耀著睜得大大的,身體微微僵硬,一時驚得沒有反應,忽然他又感覺後背一涼,另一隻耳朵又被冷冽的風拂過。

隻見閃著藍色光芒的玉簪飛快在空中劃過,與劍相撞,噔地一聲,玉簪撞得粉碎,可那持劍之人也悶哼了一聲,後退半步。

盯著粉碎的玉簪,崔弛騫駭得臉色一白,慢慢恢複了呼吸,喉嚨滾動,緩了一口氣,就見熟悉的身影走來。

“後宅的牆還不夠你翻,你倒是會找,翻到這裏來了。”

“哼,你還說,小爺我為了見你,命都要沒了。”

“你還委屈上了。”

羽兮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略顯狼狽的崔弛騫,想著他馬不停蹄過來給她送美食美酒,又險些被傷,語氣就放軟了一點。

“好了,我這不是過來救你了麼?在我的地盤上,我定會保你平安無事。”

“可小爺我沒被打死,也險些被嚇死。”

“一品鮮,你隨便吃。”

“這還差不多。”

“嗯哼--”

羽兮安撫小膽的崔弛騫,忽然聽到對麵的咳嗽聲,才想起來對麵的人,皺了皺眉,一臉無奈,上前兩步,又微笑地行禮。

“二哥哥,我的朋友冒昧闖入,打擾二哥哥了。”

“朋友?”

“二哥哥?”

兩道詫異的聲音同時響起,崔弛騫捂著胳膊上前,透著月光看過去,雖然看不清容貌,但瞧著挺拔的身段,也知道對方相貌不凡。

“莫非你就是寧安侯府的二公子,年紀輕輕就當了內閣學士的孟京墨?”

孟京墨收回手上的劍,也沒有回答,隻是看向羽兮,又低頭看向碎掉的玉簪,勾唇溫聲說。

“四妹妹的武功,出乎我意料。”

“比不得二哥哥半分。”

羽兮謙虛地笑笑,剛剛若不是她出手,崔小膽隻怕得被一劍刺穿心髒。

出手就得要人命。

她這位二哥哥比她想象中還要狠厲。

知道是孟京墨,崔弛騫再次拍了拍胸口,好在羽兮來得及時,不然他真得被孟京墨送到閻王殿去了。

傳聞寧安侯府有兩尊鬼佛,一尊是大理寺少卿,寧安侯府的世子爺,專送有罪之人去地獄,另外一位便是眼前的孟京墨,內閣學士,他不挑好人壞人,但凡他想送去地獄的,都逃不掉。

察覺到一抹冰寒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崔弛騫嚇到躲在羽兮身後。

羽兮見狀,扶額歎氣,這小膽,也隻能跟凡人打架。

孟京墨睨了一眼躲在羽兮身後的崔弛騫,鼻翼動了動 ,嗅到羽兮一身的酒氣,還有她嘴角還有油漬,擰了擰眉,狐疑地問羽兮。

“四妹妹深夜不睡覺,同一個外男一起?”

“這個……”

羽兮一頓,孟京墨是讀書人,在意也注重禮教規矩,崔弛騫這家夥在清河懶散慣了,他尋她,可不管深夜還是白天。

她見到崔弛騫,光顧著美食美酒,也沒有想到男女大防。

可這裏是京城,規矩森嚴,她還是要注意一些,免得被人抓到把柄,豈不是落人口實。

“四妹妹,明月閣雖然偏僻,可耳目也不少。”

這一點,羽兮知道,老夫人可一直盯著她呢。何況,盯著她的人,可不止一個老夫人。

“不過四妹妹大可放心,這一回,不會有人知道。”

羽兮愣住,就聽孟京墨輕飄飄地說,“因為,死人開不了口。”

“……”

崔弛騫和羽兮同時呆住,瞧見孟京墨看來,崔弛騫一個激靈,下意識開口,“下次我再也不會翻你的牆。”

知道老夫人的人很有可能被滅口,羽兮扶額,她這個二哥哥做事情無所忌憚,可卻是壞了她的計劃。

孟京墨隻是瞥了一眼崔弛騫,沒有說什麼,轉身打量回自己的院子,可還未走半步,就見修長的身影靠近,周遭還散著寒風。

在場的三人皆怔住,看清楚來人,羽兮驚訝,今晚什麼日子,府裏難纏的兩位竟然都全了。

“大哥哥。”

“兄長。”

能被羽兮她們換做大哥哥的,也隻有寧安侯府的世子爺,大理寺少卿了。

崔弛騫脖子僵硬,直呼倒黴,他就是來送吃喝給羽兮的,為什麼京城兩位鬼佛都能讓他同時碰到。

孟澤希來尋羽兮的,但見孟京墨也在這裏,詫異了一秒,又見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羽兮身後,愣住了兩秒,驚訝又帶著警惕地問。

“你是何人?”

“怎麼深夜在此?”

崔弛騫啞口無言,他要是開口說他深夜爬牆來尋他妹妹,會不會被他打死。

感覺到孟澤希身上的冷冽之氣,羽兮扶額替崔弛騫捏了把汗,但想著青梅竹馬的情分,也不能讓兄長把他打死。

眼珠子轉了轉,羽兮往前走了兩步,靠近孟京墨說,“這是二哥哥的朋友,我出門賞月恰好碰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