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受就自己想辦法。”謝樽不會任由蘇姚成蹬鼻子上臉，反正骨灰都拿回來了，鬧得魚死網破也未嚐不可。
吃虧的隻有蘇姚成而已。
看見宣旨的太監來了，蘇姚成麵露得意。
哼，想把他從京城趕走，沒那麼容易！
林沅音也很歡喜，遠遠的就讓人備好了茶水和糕點，隻等著給宣旨太監享用。
蘇姚成滿心歡喜地等著宣讀皇帝改變主意的旨意，不想卻聽到太監說：“連降三級，降為七品兵馬司副指揮。”
“公公有無宣錯旨意？”
蘇姚成錯愕地看著太監，陛下為何要降他的職？就算是原來要派他去江陰，也不曾降他的職，現在就算留下，他又有什麼臉麵麵對其他官員？
太監諷刺一笑，“蘇大人，白紙黑字，陛下親印，奴才怎敢宣錯旨意。”
“不會的，陛下不會這麼對我的，我對陛下忠心耿耿啊！”
“陛下開恩，沒有收回你的宅子，不過今後一應賞賜俸祿全都按照正七品地來。”
太監宣布完就離開，蘇姚成身體一晃，像是沒站穩似的往後倒，林沅音連忙扶住他。
“老爺，您要挺住啊。”
“我怎麼挺住？”
蘇姚成臉都氣紅了，就要去找謝樽理論，不顧已經月黑風高，直奔攝政王府。
“王爺，請你出來見見老臣！”
楊粟出去看了兩眼，見是蘇姚成這個瘋子，便向謝樽報告：“蘇大人來了，在外麵大呼小叫，要不要我去把他趕走？”
“才來麼。”
謝樽丟下書，他早就料到蘇姚成會來，披上外衣就出去見他。
“叫什麼，這麼晚了，你不睡別人也不睡麼。”
蘇姚成看見謝樽迫不及待質問：“王爺，您是怎麼答應我的？今天為何陛下下旨——”
“蘇大人，你還不了解情況麼。陛下已經厭惡你，若不是連降三級，你哪能這麼順利留下。”
“但我以前——”
“莫說以前，說了陛下更要氣，你若不滿，可以自請出京，去你本該去的地方。”
“想我離開？做夢！”蘇姚成背著手。
他早該想到，他早該想到謝樽沒這麼好心也沒這麼爽快答應他。
“你們等著。”
蘇姚成轉身離開，不想卻因為天色太暗，一下撞上馬車。
“該死的奴才，怎麼拉馬車的！”
奴才顯然是被打慣了，蘇姚成一抬手就嚇得直躲。
蘇姚成生氣地走了，謝樽才回到院裏——今夜蘇錦眠也在他院裏留宿。
她正拿著針包，給李嬸縫裙子。
原本李嬸不讓，王妃這樣金尊玉貴，怎麼能做這種事。
但她搖頭，“這些針既可以用來針灸，也能縫衣服，一針多用，恰好我練練手，以後還能給王爺縫。”
青璃和李嬸看著蘇錦眠歪七扭八的繡工，不約而同地偷笑。
“王妃，您還是別給王爺縫了，這縫得可真夠隨意的。”
“誰說的！我這縫的是……是……”
蘇錦眠是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最後隻能草草地打個結，“哼，下次我再也不幫你們了！你們笑話我。”
李嬸和青璃哄小孩似的哄著蘇錦眠，也不見她心情好轉。
謝樽回來時，她還在跟帕子較勁。
“我不信了，小小女工我還做不來麼。”
話音剛落，蘇錦眠手裏的針一刺，她指尖出現一個小圓洞，漸漸有血滲出來。
其實並不痛，但蘇錦眠還是皺了皺眉頭。
謝樽盯著那一抹紅看了許久，忽然低頭含住她的手指。
蘇錦眠險些尖叫起來。
“王、王爺，你為什麼要……”
謝樽的舌頭在她指尖輕輕劃過，這太曖昧了，曖昧得蘇錦眠不知道如何反應。
良久，謝樽鬆開嘴，她還沒回過神。
“怎麼？傻了？”
“王爺，你怎麼能這樣呢！”
蘇錦眠後知後覺地罵他，“你這跟登徒子有什麼區別？”
“有，我是對自己的娘子。”
“……”
蘇錦眠發現謝樽的嘴皮子越來越了得，她竟招架不住。
“我要回去了。”
“等等。”
謝樽拽著她的胳膊一拉，把她拉進懷裏，蘇錦眠動彈不得。
“王爺，你幹嘛啊。”
她不由得紅了臉，垂眸看著地下，眼神閃爍不敢看謝樽。
“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醫館開業的事情。”
蘇錦眠驚訝他竟然知道，微微瞪大眼。
“我才定了下月初八，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而已。”
“是麼。那看來是本王誤會你了，還以為你不想請我去。”
蘇錦眠嘟起嘴，“為什麼這麼想我？”
“是我誤會，我跟你道歉。”
謝樽親親她的額頭，聲音低沉。
“留下吧，今晚別走了。”
氣氛太過曖昧，蘇錦眠剛要拒絕，卻被謝樽以吻封唇。
“唔——”
後來她再也沒機會講話，謝樽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時機。
為了籌備醫館的事，蘇錦眠一連兩個月都沒進宮，熹貴妃想得很。
皇帝也記掛蘇錦眠，便故意在熹貴妃麵前提起。
“最近怎麼不見攝政王妃進宮。”
熹貴妃剛把孩子哄睡著，聞言搖搖頭。
“臣妾也不知道，不過原本若是沒有傳召，王妃也是不得擅自進宮的。”
“朕看你一個人帶孩子辛苦，有空就把她叫進宮裏來陪你說說話。”
熹貴妃隻當皇帝是心疼她，連忙應下。
“臣妾知道，多謝陛下關愛。”
熹貴妃次日一早就把蘇錦眠叫進宮裏來，蘇錦眠從謝樽床上爬起來，同他一起坐馬車進宮，哈欠連天。
“這麼困還要進宮，就不能找個理由回了熹貴妃麼。”
謝樽把她攬在懷裏，看她眼睛都睜不開，頗有些心疼。
“算了，熹貴妃好久都沒見到我，大概是想跟我說說話，我就去進宮看看她。”
蘇錦眠知道宮裏的女人寂寞，她比她們自由多了，去陪陪熹貴妃也沒什麼。
“陪她聊一會就早點回去睡覺，我讓馬車在宮外等你。”
謝樽把她送到熹貴妃宮門口，替她拉好披風，這才去上早朝。
蘇錦眠正要往裏走，熹貴妃卻從宮門後走出來。
“王妃，你和王爺感情真好喲，看得本宮羨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