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姚成擔心走漏風聲,蘇錦眠肯定不會讓他輕易得逞,必定是想盡辦法阻攔。
所以他連平日上朝的路都不走了,特意從蘇府後門離開。
看著皇宮越來越近,蘇姚成心下得意。
嗬,這回還不把謝樽一舉扳倒。
蘇姚成趾高氣昂地走在宮道上,兵部侍郎來同他交談:“蘇大人如今跟西域結親,看著都格外尊貴。”
“那是,誰家快婿能是太子啊!”
蘇姚成得意地捋著胡子,臉上盡是小人得誌的樣子。
他在人群裏梭巡一眼,沒有看到謝樽,更加得意了。
百官分別位列兩側,頭一排的位置空出來給謝樽。
皇帝看到謝樽的位置空著,皺了皺眉頭,卻沒深究。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百官都做好退朝的準備了,卻突然聽到一聲大喊:“陛下,臣有事啟奏!”
蘇姚成雄赳赳氣昂昂地從人群裏站出來,瞬間吸引全場目光。
“陛下,攝政王連著兩日缺席早朝,這件事難道陛下也不追究麼?”
皇帝眯起眼睛,“那你有何意見。”
“陛下,臣以為攝政王缺席早朝是極不尊重陛下的表現,此事不能不查。攝政王一向勤懇,想必這次是有什麼大事吧?”
蘇姚成以退為進,一番話成功引起皇帝懷疑。
“等攝政王回來,朕會命他解釋。”
“恐怕那時候攝政王異心已起啊!”
蘇姚成一臉苦口婆心,“陛下,臣不得不為陛下江山做打算。倘若來日攝政王怪罪,那都是臣的過錯。”
他這麼說,一副全身心為了國事的樣子,倒顯得皇帝不追究不行了。
“那你查到了什麼?”
“臣查到攝政王這幾日在鷹州,陛下盡可以派人去鷹州地界詢問。”
群臣聽後一片嘩然,“鷹州?我記得陛下才派了永昌侯去那裏辦事吧!”
“是啊,難道是永昌侯和攝政王約好了在鷹州相見?”
“鷹州再往北怕是軍需陣地了吧!”
群臣的議論落到皇帝耳裏很不高興,“你們當朕不在這麼。竟敢如此大聲議論!”
“陛下恕罪——”
群臣跪了一地,蘇姚成也順勢跪下,心裏卻在暗喜。
他們最好再說得大聲些,讓皇帝多起疑心才好。
皇帝的臉色已經很難看,蘇姚成正要再添一把火,突然聽到一陣緩而穩的腳步聲走來。
“陛下怎麼突然動這麼大的怒。”
蘇姚成背脊一僵,是謝樽!
他怎麼會在這?!他不應該在鷹州麼!
皇帝看到謝樽忽然出現也是一陣驚訝,“攝政王,你今日為何遲到。”
“陛下,臣昨夜與愛妻賞月睡遲了,今日便起得遲了些。這不正常麼?”
謝樽麵若冠玉,說這話時雲淡風輕,叫人不得不相信。
“哼,王爺和王妃還有如此好興致呢?”蘇姚成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冒出來的,但他缺席兩日早朝是不爭的事實,因此蘇姚成打定主意咬死這點不放。“那昨日也是因為和王妃賞月起遲了麼?”
“昨日不是,前日同南都來的朋友多喝了兩杯,告假在家醒酒罷了。”
謝樽說話間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挑眉看向另一陣營的蘇姚成,“蘇大人今日怎麼如此關心本王,平日也不見蘇大人如此關懷本王。”
蘇姚成臉上掛不住,微微背過身,“你是女婿我是嶽父,你不關心我,難道還得我做嶽丈的來關心你麼?”
“王妃早已同蘇府斷絕關係,嶽父二字倒也算不上。”
謝樽向皇帝拱手,“陛下,臣這兩日都在京中,隻是未曾離開府邸半步。”
“當真?”皇帝都有些懷疑地看向謝樽,他收到的情報並非如此。
“陛下派人進府詢問,或是問問吳太醫,昨日是否去王府為我診治。”
蘇姚成咬牙,謝樽連這一手都準備好了,糟糕,他小瞧了謝樽。
“陛下,吳太醫定是被攝政王收買了!”
蘇姚成抓住皇帝猶豫的那一瞬,連忙遊說道。
殊不知他這一句起了反作用。
太醫院在宮廷內院,若是太醫院都有謝樽的眼線,那便是皇帝不謹慎。
皇帝當然不可能當眾承認宮裏有謝樽的眼線,立刻說:“夠了。朕相信攝政王。”
皇帝都這麼說,其他官員還能如何說,隻能道:“臣等也相信攝政王。”
“蘇大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蘇姚成咬牙切齒,“臣沒話說了。”
“那便退朝。”
退朝的人群裏,蘇姚成走在第一個,腳步匆匆。
方才來跟他搭話的人此時避之不及,此刻都圍到謝樽身邊。
“王爺跟王妃感情真好啊,看得我等羨慕不已。”
謝樽對他們的恭維隻是笑笑,快步回到王府。
彼時蘇錦眠在府裏都做好了皇帝要派人抄了王府的準備,一直坐在前廳等著,青璃讓她休息她也不去。
“王妃,您都半日不曾吃過東西,昨夜也沒睡,不如先去休息會兒吧。即便是一會宮裏的軍隊要來,您也沒有精神對付啊!”
“我有。”
蘇錦眠咬牙,“青璃,你讓他們準備好,任何人不得鬆懈,隨時可能有人來。”
“是。”
青璃話音剛落,忽然楊粟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王妃!好消息!王爺回來了!”
蘇錦眠站起來,“在哪?”
還沒等楊粟回答,蘇錦眠已經迫不及待地衝出去。
剛跑了兩步,蘇錦眠就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謝樽順勢摟住她的腰,“毛毛躁躁的幹什麼。”
蘇錦眠沒心思計較她和謝樽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立刻昂起頭,“王爺!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你不是答應我昨晚就回來麼!”
“路上出了點事情。”
謝樽查到永昌侯下榻的客棧之後便親自去了趟,從小二嘴裏套出來永昌侯在客棧裏見過一個人,之後便消失了。
問過那人的特征後,謝樽便立刻趕回來,打算讓人去查。
誰知騎馬到一半,馬突然折了腿。
謝樽當即舍棄了馬,連夜施展輕功回來。
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早朝,但是所幸在蘇姚成潑更多髒水之前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