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夜請陳君

平日謝樽回來,府裏下人總是排長隊迎接,陣仗很大。

這一回他用輕功回來,突發奇想去看看蘇錦眠在幹什麼。

落在蘇錦眠院子裏的地上,謝樽撣了撣衣擺上的灰。

“王爺!”青璃端著蘇錦眠點名要吃的酒釀小丸子,被突然出現的謝樽嚇得差點打翻在地。

“王妃在哪。”

青璃頭也不敢抬,“王妃在屋裏休息。”

“嗯。”

謝樽推門而入,隻見蘇錦眠躺在貴妃椅上,手裏拿著一杯書,胸膛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他不自覺盯著蘇錦眠看了許久,直到她醒來。

蘇錦眠做了個特別的夢。

她夢到她給謝樽解開蠱毒之後,成功跟謝樽和離,後來謝樽又成了親,還寄了喜帖給她。

在婚宴上她都沒吃飽,醒來的時候看到謝樽心裏有怨氣。

“哼。”

蘇錦眠背過身去,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

“別睡了,再睡當心晚上睡不著。”謝樽把她‘翻’過來,蘇錦眠卻推開他。

察覺到他的動作裏帶著幾分怨氣,謝樽笑了笑,“怎麼了?我又招惹你了麼?”

“招惹了。”

蘇錦眠撇嘴,“我夢到你和別人的婚宴請我,我還沒吃飽。”

謝樽無聲地笑了。

“夢和現實都是反的,這說明我不會跟別人成婚。”

蘇錦眠皺著眉頭看他,“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木頭。

謝樽在心裏罵了句,“起來,跟你說件事。”

“哦。”

蘇錦眠乖乖坐起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消息是謝樽路上收到的,估計明日便會遞到皇帝麵前。

“你舅舅出事了。”

蘇錦眠方才還惺忪的睡眼猛然睜開,“出什麼事了?我舅舅死了?”

這是她能想到最壞的結果,蘇錦眠攥著謝樽的領子。

“你快說啊!”

“具體還不知道。”

謝樽握著她的手,在她胳膊上拍兩下,“你冷靜點。我的人還沒找到他的行蹤,隻是現在把他跟丟了。”

這次永昌侯出行,謝樽心裏總有隱隱擔憂,最後還是決定派人悄悄跟著永昌侯。

不想到了鷹州地界,真把永昌侯跟丟了。

而且還是永昌侯在驛站休息一夜,第二日起來就找不到人了。

消失得無聲無息。

探子把消息快馬加鞭送到謝樽手上,不出半日,皇帝也會收到消息。

本想等再多一些消息再告訴蘇錦眠,但皇帝肯定會召她進宮,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在就告訴蘇錦眠,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蘇錦眠深呼吸幾下,知道現在著急也沒用,她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表哥知道了麼?”

“還不知道。消息先到我這裏。”

謝樽明白她在想什麼,“我讓人把他請來。”

“立刻。”

蘇錦眠站起來,剛走兩步就搖搖欲墜,好在謝樽扶了她一把。

“別慌,有我在。”

蘇錦眠沒跟他爭,在地方勢力上,的確是謝樽門道多,她隻管跟著謝樽的步伐走。

易川很快來到王府,見到謝樽草草行禮,見到蘇錦眠卻關懷備至地關心。

“妹妹,我看你消瘦不少。可是近日身體不適?”

易川把蘇錦眠當親妹疼愛,她少了一兩肉,易川都心疼得很。

蘇錦眠搖搖頭,表情嚴肅,“表哥,今天找你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何事?”

“舅舅出行之後可有給你寄回家書?”

易川忽然明白不對勁,仔細回想,斬釘截鐵地說:“沒有。不過父親往年出行也很少給我寄家書。”

蘇錦眠的表情更加嚴肅,“這回出事了。舅舅在鷹州消失了。”

“消失?!父親武功極高,難道是被人暗算!”

易川盤點了最近與永昌侯不睦的人,“蘇大人,還有西域那些勢力一直把父親視作眼中釘。他們都有可能。”

“西域跑這裏來害人麼。”

蘇錦眠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看謝樽。

“會不會是陳君?”

“有可能。”

陳君最近行蹤詭異,又時常跟著他,八成是看無下手的地方轉而找永昌侯下手。

“楊粟,把陳君‘請’來。”

“是。”

陳君正在宅子裏飲酒,這地界的美人多,美酒也多。

“殿下,這裏真不錯,咱們可以跟大汗說早日把這拿下。”

“不錯。不過等我再多打探一些這裏的消息,讓父王可以一舉攻破。”

“殿下苦心。”

陳君正在自己的幻想裏,等西域鐵騎一舉攻破這裏,他要破山河搶美人,第一個就是蘇錦眠。

謝樽和蘇錦眠不是一對鴛鴦麼,他就要他們做一對野鴛鴦,天各一方。

他正暗喜,忽然有人來報:“殿下,攝政王來請。”

陳君捏著酒杯的手一頓,“現在麼。”

“是。”

陳君和心腹對視一眼,露夜來請,怕是來者不善。

他對那人笑了笑,“你在外等等。我隨後就來。”

“是。”

待隻剩他和心腹時,陳君低聲交代,“倘若明早我沒回來,你去官衙擊鼓鳴冤。請皇帝主持公道。”

交代完這一切,陳君才整理衣冠出去。

半個時辰後,陳君邁入王府。

謝樽,蘇錦眠、易川各坐一方,陳君剛走進堂內就笑了。

“這是做什麼?三司會審?那我也能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吧。”

陳君坐在一角,絲毫不懼。

“那就要問殿下近日派什麼去鷹州了。”

陳君狀似驚訝,“王爺是懷疑永昌侯失蹤的事是我幹的?”

蘇錦眠淡淡地說,“我們隻提了鷹州可沒提我舅舅失蹤的事。”

“……”

陳君心裏一顫,暗暗咬牙後悔,話說早了。

“我不過是聽說的。”

謝樽輕敲桌麵,臉色微沉。

“可陛下都不知道這件事,你聽誰說。”

陳君正欲狡辯,忽然改口,“王爺的口氣聽起來也像是知道這件事。那王爺又從哪知道的?”

易川耐不住性子,一拍桌,“殿下,我敬你是客,現在同你好說。若是讓我找到證據,你——”

陳君亦不是個受氣包,他抽出隨身佩劍壓在桌上。

“你要如何?手刃我不成?現在就可以來!”

易川經不起激,當成要抄起劍衝上去,卻被蘇錦眠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