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樽緩緩抬起頭,與新帝對視。
卻遲遲不見開口,眼底看著無波無瀾的樣子,與新帝的焦躁形成鮮明對比。
哪怕現在身陷囹圄,謝樽仍舊是一派清貴公子模樣,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新帝自然是心中不快,尤其是多年來被壓製。
“謝樽,你當真是一點不在意。”新帝冷哼一聲。
謝樽聽到新帝略帶諷刺的挖苦話,卻隻是說:“陛下,若是您不願意將我放走,何必要問我呢?”
聽言,新帝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好你個謝樽,竟然對朕有這樣深的意見。”仍舊是指責的話。
他們還是幼童的時候,新帝就與謝樽被人反複比較,那時壓根就不是謝樽的對手,常常被謝樽踩在腳底下。
若不是後麵發現自己隻要受傷,謝樽就要承受痛苦,他心中怕是一輩子都難以平息憤怒。
“陛下,我方才的言論,有問題嗎?”謝樽抬起頭,仍舊是不卑不亢。
新帝不過是想要謝樽臣服,但要如何才算是臣服。
謝樽倒是不懂得新帝的想法,冷淡的看了一眼新帝。
新帝看了一眼謝樽,幾乎是不願意多言。
“行。”新帝冷笑,走到謝樽麵前。
兩個人隔著鐵窗對視,新帝眼底盡是冷意,冷聲警告道:“有些話朕不願意多言,還望愛卿自己想明白。”
方才的冷言冷語,如今的警告,卻特地用上愛卿兩個字。
謝樽不由笑著擺擺頭,看向新帝道:“陛下,不知何時您才能相信,我對您並未有過二心。”
謝樽的話說的直白,以至於新帝的臉色更加冷沉了一些。
冷冷的看向謝樽,幾乎是不留半點的情麵,直言道:“謝樽,看來朕平日裏對你太好了,讓你產生了錯覺。”
方才謝樽的眼神,叫新帝不安。
仿佛在同他說,隻要他想,這個皇帝的位置早就是他的了。
他一直無心牽掛著這個位置,可偏偏謝樽一直糾纏。
對此,謝樽的神色更是冷到了極致。
“你當真是這麼想的?”新帝再看了一眼謝樽,冷聲問道。
謝樽緩緩的點頭,看著新帝的眼神更是冷了幾分。
“陛下,我從未有過二心,這件事難道我不能承認嗎?”謝樽好笑的看了一眼新帝。
新帝從一開始將他關入監牢,就是在反複的試探。
如今聽著謝樽的話,他的臉色並未有半點的和緩。
反倒是說:“好啊,把你給關押起來,還是這樣的伶牙俐齒。”
對於謝樽這樣的反應,新帝是一點都不願意包容。
謝樽冷冷的看著新帝,再不說話。
反正說再多的話,新帝心中不放棄猜疑,仍舊是會對他產生懷疑。
若是能夠在一朝之間就讓新帝放棄猜疑,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便不再說話,怎知新帝著急了?
“謝樽,別以為你被關起來,就可以什麼事情都不管不顧了。”新帝看著謝樽,聲音裏帶著責難。
謝樽聞言,這才緩緩的抬起眼。
對上新帝責難的目光,謝樽隻是說:“不知陛下希望我做什麼?”
謝樽問的直白,新帝與謝樽對視,直言道:“幫我解決這一次的困難。”
新帝的話,更是讓謝樽摸不著頭腦。
謝樽看了看新帝,還是如同先前一般,不再說話,等待新帝發話。
新帝的話,無疑是手底下已經沒有可用之人,謝樽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謝樽看了一眼新帝,冷笑著問:“看來陛下手底下已經沒有可信任之人了,便想到了我。”
對於新帝給機會,謝樽的反應十分的冷淡,仿佛這個機會可要可不要。
新帝的臉色可想而知多麼的難看,他怒喝一聲道:“謝樽,你別不識好歹。”
聽言,謝樽的神色更是冷了幾分。
對著新帝道:“陛下,臣剛剛有說錯嗎?”
新帝從出現開始,便一直在懷疑謝樽。
既然如此,謝樽自覺沒有必要與新帝一再的糾纏。
新帝看著謝樽,神色多了幾分輕蔑,他冷嗤一聲道:“謝樽,別忘記了,你現在是階下囚的身份,難不成你還想著要朕求你?”
“臣不敢。”謝樽一口否認。
謝樽這麼直接的說自己不敢,可偏偏表情上的不甘願,沒有半點看著像是不敢。
“謝樽,朕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何想法?”
謝樽看了一眼新帝,仍舊是不卑不亢,新帝要求他做事,自然應該有讓人做事的態度。
可惜兩個人對峙良久,互相都放不下身份。
顯然新帝不願意對謝樽好言,謝樽也不願意對新帝好說話,兩個人互相不願意低頭。
“若是你不願意出去,朕也不強求。”新帝冷哼一聲,從天牢離開時,仍舊是與上次一樣氣急敗壞。
回到寢宮,見了熹貴妃。
仍舊是跟先前一樣的想法,“豈有此理,朕平日裏就是太慣著謝樽了,叫這混賬東西有了錯覺,以為可以踩在朕的頭上。”
熹貴妃進門之後,就聽到了新帝的抱怨。
聽了許久之後,熹貴妃臉色稍稍有些難看,而後看著新帝道:“新帝,您可有想過,是不是您對謝樽做的太過了?”
熹貴妃的話,無疑是觸怒了新帝。
新帝冷眼看向熹貴妃,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熹貴妃忙跪在地上,“陛下,妾身絕無半點偏袒之意,您若是真心想要王爺做事,確實是需要如王爺所說的,拿出您的誠意來。”
新帝聽言,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對著熹貴妃冷聲道:“原來你們都是這樣看朕的。”
他冷笑著看了一眼熹貴妃,問道:“是不是連愛妃也認為謝樽能力強於我?”
聞言,熹貴妃的臉色一怔。
萬萬沒想到自己坦誠布公的一句話,竟然引來新帝的懷疑。
新帝方才臉上受傷的表情,叫熹貴妃半晌不敢接話。
“陛下,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熹貴妃看向新帝保證道。
可惜新帝不相信,苦笑著搖頭,重重歎息了一聲。
“即便你這樣想了又如何,有你這樣想法的人還少?”新帝苦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