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牆頭草

似是察覺到楊栗語氣的不對,製衣坊掌櫃忙朝著楊栗跪下。

“這位爺,小民絕無二心,還望也多多寬容。”幾句話都是在求寬容,聽得楊栗隻覺得頭痛。

“方才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王妃若是能夠被解救出來,便可保你無恙。”

楊栗的話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製衣坊掌櫃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望向楊栗時,更是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怎麼,方才我哪裏說錯了?”楊栗見製衣坊掌櫃的不再說話,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楊栗又看了一眼製衣坊,這樣門庭若市的地方,達官貴人一定很多。

這製衣坊掌櫃一口一個普通的貧民百姓,若真的是這樣簡單,也不會如此的擔驚受怕。

天牢。

“王爺,製衣坊已經恢複營業數日,我們的守衛跟蘇姚成的一並被撤下了。”謝樽聽著楊栗的彙報,仍舊是麵色從容。

仿佛這件事與他無關,讓楊栗更是有些驚訝。

“王爺,您就不心寒嗎?”謝樽訓練的那些士兵多少時日了,就因為新帝的一句猜忌。

直接將事情給撤下了,這未免有些太過了。

謝樽見楊栗遲遲不再說話,才緩緩地睜開眼問道:“你今日來,就隻有這一件事?”

“王妃仍舊是在密道之中,可見陳君的勢力已經遍布。”

楊栗說著,又瞧了瞧四下。

為了防止謝樽逃脫,他是單獨的一個牢房,壓根就不會有別的人在。

謝樽看了一眼楊栗,隻淡淡的說道:“直說無妨。”

即便是被監聽,這邊能夠將他監聽的人也就隻有新帝。

他心中並沒有任何的問題,既然如此的話,壓根就不需要再新帝麵前有任何的遮掩。

聽言,楊栗忙對著謝樽道:“回王爺,今日我去製衣坊查看,那邊來往的達官貴人實在是太多,我想壓根就不如製衣坊掌櫃說的那麼簡單。”

楊栗的觀察能力,都是從謝樽這邊學習而來的。

謝樽不在的日子,楊栗更是督促自己,要成為謝樽的眼睛。

謝樽聽後點了點頭,算是能夠理解楊栗的想法了,此刻對著楊栗淡淡道:“這件事暫且不要說出去。”

楊栗看向謝樽了然的神情,著急的問道:“王爺,您早就知道了,是嗎?”

謝樽點點頭,一個小小的製衣坊能夠在京城如此安穩的做了數年,想必是不簡單的。

此刻的謝樽看向楊栗,隻是說:“這件事在這掌櫃的還未暴露出來,沒必要與任何人提起。”

謝樽的一句話,讓楊栗有些不解。

今日那個掌櫃一番話,楊栗心中聽了更是鄙夷,完全就是一個牆頭草,還是一個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的牆頭草。

如此一個糟糕的人,勢必要早些對付才是。

見楊栗這幅表情,謝樽不由笑笑。

“無礙,此人本身就有問題,不是嗎?”謝樽淡淡的開口。

楊栗再次看向謝樽,平日裏如同神邸一般的男人,如今在這牢房之中,竟然也能夠如此閑適自在。

仿佛壓根就沒有被困住,他仍舊是替謝樽感到不值得。

臉色尤為難看,站在天牢裏久久不願意動身離開。

“你快些走吧。”謝樽對著楊栗開口。

楊栗站在原地,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王爺,您當真不跟我一起走嗎?”

謝樽聽後,隻是淡然的搖頭。

自然是不能離開,若是離開了,擔心謝樽在監牢裏麵受到屈辱。

謝樽自然是明白他的想法,搖搖頭說:“若是新帝有心要折辱我,不會等到現在。”

聞言,楊栗也不再多言,隻是默默地點頭。

從他的眼神之中仍舊可以窺見,他自然是不能夠接受。

謝樽隻是輕輕地拍了拍楊栗的肩膀,臉色如常道:“這件事你且放寬心。”

聽言,楊栗點點頭。

可仍舊是能夠從表情之中看出有幾分不舍,他聽到謝樽在身後說:“如今王爺府就靠你了。”

謝樽不在外,楊栗必須要安排府上的一切事宜。

新帝還沒有抄家,就證明這件事還有緩和的機會。

聽言,楊栗點了點頭,抿著唇從監牢裏麵離開。

見楊栗匆匆離去後,謝樽才緩緩的站直身體,朝著不遠處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陛下,既然你已經過來了,不如就現身吧。”

謝樽是何等的聰明,方才他們的對話,新帝完全就在旁聽。

聽到謝樽的叫聲,新帝也沒有半點的隱瞞,還是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謝樽,說道:“王爺果然好耳力。”

謝樽能文能武,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此刻新帝看著謝樽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聽言,謝樽仍舊是笑笑。

“陛下謬讚了。”

新帝聽著謝樽推諉的話,眸色突然深沉了一些,再次看向謝樽的時候,禁不住問了一句:“你且告訴我,你知曉製衣坊的事情多久了?”

今日楊栗通報的時候,謝樽表情那麼的平靜,仿佛對此一點不覺驚訝。

聽言,謝樽隻是說:“陛下,一個牆頭草的話,竟然讓你如此關心?”

謝樽的話並未在挖苦,而是製衣坊的店掌櫃,一看就是想要兩頭吃的人。

如今突然倒戈,一定是有原因。

聞言,新帝臉色更是陰沉了一些。

謝樽方才的話並不算是善意的話,更多的像是在警告。

“謝樽,你在嘲笑朕?”新帝與謝樽的對話,仍舊是有些敏感。

自小就被謝樽的才幹壓製,若不是因為身上的蠱毒,隻怕他更加的安心。

謝樽聞言搖搖頭,看向新帝的時候,隻是說:“若是陛下覺得我在嘲笑您,那便是嘲笑。”

新帝臉色更是難看,他自然是不願意被謝樽輕視。

“謝樽,你可想要出去?”新帝極力抑製心中的不快,對著謝樽冷淡道。

謝樽淡淡一笑,臉色仍舊是不見多好。

“一切聽從陛下的旨意。”謝樽表現得格外順從,仿佛新帝讓她一輩子在監牢裏麵,也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

新帝臉色更是難看,他自然是不信謝樽方才的話。

“謝樽,朕問你話!”新帝臉黑的如同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