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人過來,蘇成姚向其稟報了情況。
蘇錦眠和謝樽忙著準備晚上的宮宴,反倒是沒時間處理蘇家的事,隻是讓蘇念月跟他們一起回了王府。
“姐姐這麼著急是要去做什麼?”
“參加晚上的宮宴。”
說完後蘇錦眠不再多話,畢竟還要梳洗打扮,時間上可耽誤不得。
回到王府,謝樽便隨下人一起去給蘇錦眠送裙子。
淡藍色的雲煙衫,逶迤拖地的淺綠色夔紋千水裙,外罩一層薄霧紗,領口繡著一朵並不算張揚的花,不算華麗,倒也還算是符合她的審美。
沒想到這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不怎麼樣,挑衣服的審美居然還不錯。
蘇念月看著這樣別致的裙子雖是嫉妒但也不敢表現出來:“姐姐這樣漂亮,自然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謝樽笑了一聲:“我也叫人給你做了一身,回去就能看到。”
“是嗎!那真是謝謝王爺了!我還想著晚上的宴會要穿什麼好呢。”
但回應蘇念月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她抬起頭,卻看到麵前一言不發的男人。
“怎麼了王爺?”
蘇念月覺得奇怪,她剛剛似乎也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啊!
“月兒……”
蘇錦眠到底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蘇念月,你不會不知道,宮宴這種場合呢,一般都是朝臣帶著自己的正宮夫人去的吧?”
聽到這話,蘇念月頓時愣住,麵色一會青一會白的。
她的確不知道宮宴有這種要求,原本以為……
“如果你想跟我們去呢,隻能以你陪嫁丫鬟的身份跟著我們。”
蘇念月幾乎沒有猶豫:“我跟著姐姐和王爺!”
“隻可惜……”
蘇錦眠還是笑著,口中輕輕說出幾個字,“我此次前去,並沒有打算帶任何丫鬟。”
蘇念月的拳頭立刻攥緊了:“你!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謝樽現在覺得聽到她們吵架就覺得心煩。
“月兒,今天你就在府裏待著吧……”
蘇念月明顯不樂意,但也沒什麼辦法。
她隻能點點頭,做出一副大方的樣子:“知道了王爺,我會乖乖在這裏等你們回來的。”
作為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平時的消遣之一就是各種各樣宮鬥霸總小說的人,蘇錦眠實在是再熟悉不過這種套路了。
蘇念月的這副模樣恰恰就是這些霸總、皇帝、王爺最喜歡的類型——俗稱清新脫俗小白蓮。
兩個人坐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路上,蘇錦眠還是說道:“王爺,我知道您心裏全都是蘇念月。”
“我不會影響你們的感情,但是也麻煩王爺等下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不要給彼此難堪。”
“你是在威脅本王?”謝樽眯了眯眼睛。
“當然不是,”蘇錦眠矢口否認。
“我怎麼敢威脅王爺呢,隻是一種善意的提醒而已,我想王爺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我們兩個之前的利益關係破裂吧?”
謝樽皺了皺眉,“皇宮到了,進去之後大概率你需要和女眷做一桌。”
“到時候機靈一點,記住自己的身份,別說漏了嘴。”
“我明白。”
謝樽沒再搭茬,點了點頭之後就下了馬車。
甚至沒有伸出手來扶蘇錦眠一把。
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這宮中倒是遠遠比蘇錦眠想象中的還要氣派,一路上不知遇見了多少個宮女太監,見著他們便下跪,蘇錦眠已經習慣這樣高高在上的感覺,自然不覺有什麼。
她坐在軟轎中,看著這外頭的朱牆綠瓦,一雙帶水的眸子忽然沉了下來,發現這宮裏內外倒是實在好看,水榭樓台,應有盡有。
還有專門負責招待他們的嬤嬤,嬤嬤也是個會瞧眼色的,見蘇錦眠感興趣,便溫聲陪著她聊。
“王妃應當是初次進宮吧,這宮裏都是先帝精心修建的,還是希望王妃能夠在宮宴中玩得開心。”
蘇錦眠聞言,眼眸微微眯起,輕輕一笑,笑聲從自己的喉間溢出,倒是溫婉。
“你倒是會說話的。”
隻可惜這宮宴開心與否,從來都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蘇錦眠微微一笑,看著這冗長的青石板路,心中卻隱隱的能夠升騰起一些不妙的感覺,直覺告訴自己,今天的宮宴也不會就這麼平淡如水的過去的。
她在軟轎上坐得昏昏欲睡,頭一回意識到,宮裏沒了馬車,還要坐這麼遠的路,就算是活在宮中,也實在辛苦。
好在下人們及時給她送來了毛毯,蘇錦眠蓋在身上方覺,這晚風吹的人才不那麼寒涼。
蘇錦眠來到宴會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可是這四周卻掛滿了燈籠,五顏六色,張燈結彩,瞧起來倒是喜慶,大老遠的就能夠聽到裏麵敲鑼打鼓的動靜,應當是皇帝特意請來的民間戲班子。
她在進宮的路上便和謝樽分開了,雖然在外麵要裝的他們夫妻兩人恩愛,如膠似漆,可是蘇錦眠卻比誰都知道,他是不願意讓自己接近的,她也沒興趣。
“王妃跟我過來吧。”
這兒的守門的小太監一見著蘇錦眠,連連伸著手,又垂著腦袋,將人迎了進去,一邊迎著,嘴裏還不忘振振有詞的開口。
“這是皇上請來的民間戲班子嗎?瞧著倒是熱鬧。”
蘇錦眠隨口問著,看起來興致倒是有的。
戲台上吱吱呀呀的唱著她聽不懂的曲兒,不過蘇錦眠知道,自己沒法外露出來。
“是,我們皇上聽說了,這外頭的戲班子唱的曲兒好聽,所以便特意讓人給請了進來,奴才聽不懂,可是也是覺得這是極其好的。”
蘇錦眠一邊和這小太監聊著,便直接走了進去,隻見裏頭影影綽綽,比自己想象中的宮闈不知要好看多少倍,難怪這麼多人對其心向往之,都是有原因的。
她一進去,便看到了坐在皇帝旁邊的謝樽。
男人高高在上,一副睥睨眾生的姿態,他身高腿長,單單是坐在那兒就格外顯眼,不知讓多少人忍不住多看。
若不是蘇錦眠知道這幅好看的皮囊之下,藏著的是怎樣的靈魂,隻怕也是要多看上幾眼的。
她隻是瞥了一眼,便好巧不巧地和他的目光對了個正著,男人的目光深邃,深不見底,又十分幽深,蘇錦眠不由自主的扯了扯自己手邊的披帛,挪回了目光,被小太監請著坐在了這眾多貴女中的席位之首。
謝樽的身份畢竟是真的,多少人都不敢忤逆他,蘇錦眠跟在他身邊,在這樣的場合,也多少享受到了榮光。
皇帝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十分顯眼。
蘇錦眠照平常人來說,是應當和謝樽同時去拜見皇帝,可後者的身份尊貴,不需要多禮。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這宴會便開始吧,這是朕好不容易請的戲班子,眾愛卿也來瞧瞧,是否好聽。”
皇帝擺了擺手,這戲台上的人便唱的更加天花亂墜。
蘇錦眠坐在底下,漂亮的眸子當中因此而映上了光暈。
“我們這宴會果真是熱鬧,而且皇帝還能和我們同慶。”
蘇錦眠能夠聽到聲後傳來了些許的議論聲,她轉頭望去,應當是哪位大臣的妻。
眾人正在欣賞著曲兒的時候,忽然,台上正在表演的生便直接將自己的表演道具變為了劍,直直的就朝著皇帝刺去。
原本很有秩序的宴會,忽然每個人都大驚失色,連連驚呼,混亂不堪。
皇帝身邊的人也因此而被殺了個猝不及防,雖然底下的侍衛們三下五除二的便將人拿下,可是皇帝還是被人直接就這麼捅傷了肩膀處。
他鮮血流了出來,蘇錦眠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
“來人啊,還不快去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