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兒,爹知道你是想你母親,但是你多少也得給爹留點念想不是?”
蘇成姚訕笑著,看著蘇錦眠的眼神帶了些討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謝樽就在一旁看著,而蘇錦眠也不像是蘇念月一開始和他說的那樣不受寵。
然而蘇錦眠並沒有給蘇成姚任何找借口的機會和顏麵,而是直截了當道:“首先,我們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蘇將軍還是莫要再以我爹的身份自居了,其次,究竟是蘇將軍想要留個念想,還是把我母親的遺物給了他人?”
“蘇將軍,還是把王妃要的東西拿出來吧,否則之後發生什麼本王可不能保證。”
蘇成姚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回去收拾一下就送回來。”
他說罷,不顧林沅音極差的臉色便離開了。
蘇錦眠聽到林沅音一邊走一邊還在抱怨著“那些珠子和首飾小姑娘家家的根本用不上”之類的,總之必定是早已將她母親的東西占為己有了。
謝樽在一邊注視著蘇錦眠。
這女人好似變了樣,眼中的癡迷完全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冷靜和不知該說是心狠還是睚眥必報,之前的蘇錦眠斷不會做出和家裏斷絕關係這種事情的,但是又找不出任何易容的痕跡,還真是奇怪……
難道真的如她自己所說,是因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所以想開了不少事情?
然而一旁的蘇念月看到謝樽的眼神全都黏在了蘇錦眠的身上,竟是連半分都沒有分給她,不禁有些不快。
“王爺……”
謝樽眼中的冷漠並沒有收起,直直對準了蘇念月:“什麼事?”
“王爺真的很喜歡姐姐呢,居然現在還一直在看她。”
謝樽心裏沒由來的感到一陣煩躁:“是麼?”
蘇錦眠回頭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人在說話,也看到了謝樽的表情,心裏暗暗罵了一聲“蠢貨”。
不過讓謝樽和蘇念月兩個人都不快活也是蘇錦眠樂見其成的,所以她也不介意在裏麵添一把火。
“哦?本妃是王爺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拜過天地的楚王妃,王爺不看我,難不成要看你麼?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我……姐姐得不了王爺的寵愛,我作為蘇家的和你一樣的姐妹,分擔一些又有什麼錯呢?姐姐雖然貴為王妃,但是善妒的話恐怕沒有人可以受得了吧?王爺怎麼會要一個人品不過關的女人呢?”
蘇錦眠差點被蘇念月這番無恥之言逗樂了:“你說什麼?王爺不會要一個人品不過關的女人?你說反了吧?王爺難道不是應該更喜歡這種人品不過關的女人的麼?畢竟……王爺那麼愛你。”
一句話得罪兩個人,蘇錦眠這樣子可見是做得很好,兩個人臉全都黑了下來。
“蘇錦眠,你不要太過分。”謝樽咬牙切齒道。
他答應給蘇錦眠王妃應該有的體麵,但是誰讓這女人這麼膽大包天,居然絲毫不給他留麵子的?這是哪裏來的勇氣?!
“嘶,不好意思啊,王爺,忘了您還在這裏了……”蘇錦眠吵架吵得極爽,確實是忘記了這位地位高貴的王爺還在她身邊站著呢、
還沒等謝樽說話,蘇成姚和林沅音就過來了:“眠兒,這是你母親的遺物。”
蘇錦眠歪了下腦袋:“蘇將軍,還是叫我楚王妃好了,嘖,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想問您啊,您說的想要留下我母親的遺物來睹物思人,是睹著我娘的遺物來思念別的女人嗎?”
蘇成姚冷汗都下來了:“怎……怎麼可能,楚王妃何出此言,我對你母親的真心日月可鑒呐!”
蘇錦眠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這話是怎麼從自己這個便宜渣爹的嘴巴裏麵冒出來的,這男人說謊臉都不會紅一下的嗎?!
還真是個神奇生物啊!可惜生錯了年代和國家,要不《神奇動物在哪裏》必定得有這個貨的一席之地。
“對我母親的真心日月可鑒?那你說,那個洗腳婢的脖子上掛著的是什麼?難不成是蘇將軍您買給她的?”
林沅音或許是沒想到蘇錦眠居然真的會那麼蠢,把一個現成的理由編給她,立刻就應了下來:“對啊,就是這樣的,眠兒,我怎麼會拿你母親的遺物呢?”
蘇成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林沅音搶了話茬子,氣得狠狠拍桌打斷:“頭發長見識短的婦道人家,給我閉嘴!”
可惜林沅音嘴快,早就把這話給禿嚕完了,正好給了蘇錦眠攻擊的機會。
“是麼?”蘇錦眠輕蔑一笑,“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項鏈可是永昌侯在拿下安西的時候皇帝賞賜的物件兒,上麵甚至還有刻字,洗腳婢,敢不敢將這條項鏈拿來讓我看看啊?我倒是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我娘的東西。”
林沅音聽到這話果然慌了神。
“我很好奇,這東西到底是蘇將軍給你的,還是你自作主張自己拿去的?”蘇錦眠挑了挑眉。
林沅音囁嚅了半天:“當然是……”
這下蘇成姚終於趕上了趟:“當然是她自己拿的,我怎麼會亂動我亡妻的遺物呢,偶爾我甚至還會看一看呢……”
“嗯,”蘇錦眠笑了一聲,仿佛就是在等他這句話,“那麼就是說林沅音實在蘇將軍不知情的情況下拿到的東西咯。”
“是……是啊。”蘇成姚應著。
“那蘇將軍就縱容著身邊的婢女竊取自己亡妻的財物麼?我倒是忘記了,在將軍府上,什麼時候下人盜竊可以不用府上規矩嚴懲了。”
蘇成姚還是想幫著林沅音辯解兩句:“沅音……沅音她也不是故意的。”
“那就說明蘇將軍實際上是知情並且是默許的了,欺瞞本妃,蘇將軍可知道,你該當何罪啊?”
“蘇錦眠!我可是你父親,你居然要治我的罪?”蘇成姚滿臉寫著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