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她詫異的是,方潛聞言竟生生將就欲落下的手停在了半空。
秦無歌愕然,頓時對那瑞王可真是充滿了好奇,扭頭去看正見一個挺拔的身影負手緩步自掛著梅花屋門匾的雅間走出,冷麵不波,一身寒意,淡淡的目光似在她麵上帶過,瞬息而過。
那峻冷身影一出現,方潛身後的三名男子剛剛還看好戲的笑容便瞬時凝結,大氣不敢出的低了頭。
秦無歌微微眯眸,仰頭望著那人,倒果然是個人物,身上氣勢之強也就北冥夜能壓一頭了吧。
秦無歌不敢一直盯著他看,垂頭時卻見方潛身後三個華服貴少似極怕那傳說中的瑞王,此刻已嚇得滿頭冷汗,單膝跪下正襟行禮。
秦無歌不由挑眉,方潛雖未向身後三人那樣對瑞王表現出惶恐和恭敬,但是此刻麵上也已收了嬉皮笑臉的表情,上前一步笑著道。
“泊崢兄何時回的京啊?也不通知一聲,也好讓小弟為兄長接風洗塵。”
方潛的場麵話未曾讓顏泊崢冷峻的麵容有所消融,他眼中依舊無情無緒,在酒樓寂然的壓抑中邁步向樓下走,一襲暗青錦衣步履間映上透窗而入的陽光,流動著別樣的冰冷和沉靜。
待走下台階,他才淡淡掃了眼方潛,不緊不慢地道。
“怎敢勞煩方大人。”
聲音有些低沉,便似鏽跡的古劍脫鞘時的沉寂沙啞。言語一落,眾人卻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連秦無歌都禁不住舒了一口氣。
眼前青影一閃,那有著極強壓力的身影已邁著大步向門口走去。而方潛對他的冷漠似乎早已習慣,笑容不變挑了下眉,回頭似要說一聲諸如“慢走”之類的送別話,可他嘴巴剛張,卻有些驚異的看到顏泊崢腳步微頓重新轉過身來。
“本王這次回京,從西梁帶回一匹精良戰馬,陛下的意思是將其配備給禁衛軍,方大人若方便就隨本王回一趟軍營吧,有些事還需交接一下。”
方潛一愣,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才忙笑著抬手道:“好!瑞王請!”
一麵答應著,心裏卻泛著嘀咕,顏泊崢是個什麼人他怎會不知。如這種小事自不需要他親力親為,對他這個紈絝子弟更是從來冷淡,今日這是怎麼回事……
經過秦無歌時,方潛卻禁不住眼神微閃,瞥了眼秦無歌。見顏泊崢已出了酒樓,方潛也不敢怠慢,幾步出了門。
今日若任由方潛鬧下去,秦無歌無疑是最倒黴的一個,估計很快京城就會傳出攝政王妃行為不端的流言。這瑞王出現的倒是及時,無意間解了她的圍。
微微一笑,秦無歌禁不住凝眸向門外看去。
此時顏泊崢已端坐一匹通體黝黑的駿馬之上,那馬桀驁地仰著頭,而顏泊崢則身軀微微前傾,正一手控韁,一手輕撫著馬兒的鬃毛,也不知是不是外麵的太陽太盛,秦無歌竟覺得他那張冰封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