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香得令，立刻上前搜查。也不管周圍還有男性的侍衛，直接撕開了宮女的衣襟。就在太子妃眉頭緊蹙想要製止時，一支純金的步搖落到了地上。
“啪嗒！”
旋香將東西撿起來，當眾展示道。
“這步搖可是皇上賞賜給我們娘娘的，卻不想被這個狗奴才給盜走了。”
太子妃儼然沒料到當真能搜出贓物，臉色幾經變換。
鈴妃嗤笑著追問，“人贓並獲，太子妃還想多管閑事嗎？”
“……”
太子妃嘴唇動了動，麵子上很是過不去。
這時淩曦站了出來主動攬過責任，“剛才是這宮女言語欺瞞，才汙了鈴妃娘娘的名聲。既然真相已經大白，不如就由微臣扭送其去慎刑司嚴格審問。”
“不必了，這宮女既然偷盜的是本宮的東西，那自然該由本宮來處置。”
“豈敢勞煩鈴妃娘娘親自動手，我們啟盛國宮規森嚴，有專門一套的手段處置這些心存貪念的奴才。你放心，今日隻要她進了慎刑司的大門，不死也得脫層皮。”
淩曦說話的同時，目光是不時掃向被擒的宮女。
對方被她看得毛骨悚然，頭皮發麻，下意識看向了不遠處的鈴妃。
“娘娘，奴婢沒有……”
鈴妃一記富含威脅之意的嚴厲眼刀飛過去，旋香幾乎也是在她開口的瞬間出手，直接以手作刀劈在了她的後脖頸處。
宮女話還沒說完直接就暈了過去。
現場眾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旋香的身上，從她剛才出手的力道和角度來看，就是從小習武的練家子。
太子妃意味深長，“沒想到鈴妃娘娘身邊連小小的侍女都武藝高強，隻是不知道娘娘有沒有主動向父皇報備一聲。”
按照宮規，宮中除了禁軍侍衛以及暗衛外，隻有皇帝身邊使用的某些內侍會有武藝。鈴妃使用的侍女會武，這便是威脅到後宮安危的大事。
鈴妃臉上戾氣浮現，轉了轉眼珠。
“旋香的確會一些拳腳功夫，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本宮才特意選了她隨身保護。畢竟前不久宮中還有刺客潛入，害得本宮受驚小產。”
旋香也跟著附和，“你們啟盛國皇宮內的安防的確不怎麼樣，若是阿律也會武的話，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淩曦輕描淡寫地反駁了一句，“那也未必。”
旋香當即黑了臉，“淩大人什麼意思？難道是瞧不起奴婢的武藝，覺得我也會步阿律的後塵？”
淩曦低聲笑了笑，“旋香姑娘誤會了。本官隻是覺得以你的聰慧，即便沒有武藝也不至於行差踏錯，白白丟了性命。”
旋香脾氣暴躁，當即就要再嗆聲回去，卻被鈴妃嗬斥住。
“行了，本宮乏了，既然人抓到了就趕緊回宮。”
她說著瞥了一眼還倒在地上的宮女，對方眼皮之下的瞳孔滾動，看樣子是要醒了。
旋香這才勉強壓製住了火氣，叫人把宮女抬走。
等到對方主仆離開，淩曦趕緊與太子妃一道把這件事告知了太子與景煜。
“她們竟敢跑到東宮門口來鬧事？簡直欺人太甚。今日之事孤定會告知父皇，請他管好自己的妃嬪。”
反倒是景煜冷靜一些，再次把淩曦拉到身邊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在確定對方沒有使用蠱蟲之類的手段暗中搗鬼之後，他提出了另外一種猜測。
“你們不覺得鈴妃今日很奇怪嗎？她雖然平時也很囂張跋扈，但還不至於跑到東宮來找麻煩的程度。
而且太子妃剛才說，那宮女求救的時候驚恐的神情不死作假。”
太子妃肯定地點頭，“沒錯。那宮女提到自己姐妹的慘狀，駭得渾身都在發抖。我不相信她那是在做戲。”
“這就更奇怪了。她若真是來求救的，又怎麼會被搜出贓物？微臣倒是以為，這宮女是受鈴妃指派前來打探情報之人。鈴妃帶著旋香以偷竊的罪名把人帶回，無非是不想給我們阻攔的機會。”
說到這，淩曦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陰沉了下去。
“我知道她們是想幹什麼了。”
“幹什麼？”
太子妃率先追問出聲，她其實心中很是內疚，若非自己好奇把那宮女叫回來詢問，也不會出後麵那麼多事情。
淩曦臉色幾經變換，最終說道：“那宮女撲向我的時候，似乎是想伸手觸碰我的身體。”
太子和太子妃還沒明白，景煜的眸色已經冷了下去。
“你可有讓她摸到？”
“沒有，不過她倒下的時候撞到了我的腿上。”
回想起之前的場景，淩曦越來越覺得可疑，“鈴妃帶人趕到的時候，明明是在和太子妃說話，卻也一直盯著我看。就像是……”
“就像是想驗證一些猜想。”
太子打斷兩人的對話，“等等，她們是想驗證什麼？”
淩曦抿了抿唇，“我的身份。”
……
……
淩曦與景煜二人匆匆離開了東宮，徑直趕往懷沽先生的府邸。
“師傅，您博聞強識，可能查到鈴妃之前用在景煜身上的是什麼蠱？”
懷沽先生聽完之後眼皮突突直跳，狠狠瞪了淩曦一眼。
“之前我問你的時候，你還不肯說實話，原來是用自己的血替這臭小子引出的蠱蟲。難怪事後身子虛成那個樣子！”
淩曦趕忙解釋，“我這也不是怕師傅師娘擔心嘛。你放心，我有好好補身子的，現在已經好多了。”
瞧著懷沽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模樣，景煜親自向其賠罪。
“淩曦都是因為救我才遭受此難，先生若是怪罪的話大可拿晚輩出氣。隻是如今情況危急，萬一那鈴妃真是懷疑上了淩曦的身份，那整個淩府就危險了。”
其實懷沽先生也清楚，淩曦的身份就像是包住火的紙，總有一天會燒起來。一旦事發，涉事的相關人員連同他們夫妻在內都將受到牽連。
“哼，在這等著。”
留下這麼一句話，懷沽先生起身離開。直到天色漸暗，他才疲憊地帶著一本古籍返回。
“找到了，是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