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賀也不接手，隻讓刺青拿著。
“那就給你們三日時間，三日後你將剩下的二百五十兩帶去桃花林。若是不去……”
“一定去，一定去！”
周嬤嬤忙不迭地保證，生怕說慢一句就要人頭落地。
譚賀冷哼一聲，招呼著刺青與刀疤臉就要走。一隻腳都踏出門外了，又聽到周嬤嬤怯懦地呼喚聲。
“等，等等！”
譚賀腳步頓住，眼神不善地回頭望去。
“還有什麼事？”
周嬤嬤嘴唇蠕動了好幾次才鼓足勇氣開口，“上次你從夫人那拿走的金簪，可是拿去賣錢了？”
譚賀幾乎瞬間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似笑非笑地反問。
“賣了又如何，沒賣又如何？”
周嬤嬤訕笑著解釋，“是這樣的，這金簪是我們夫人特別喜歡的一支首飾。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把它還給我們。”
她說完小心翼翼地望著譚賀，心虛得眼神都發飄。
譚賀抿著唇不說話，身邊的刀疤臉卻是暴躁地走了回來，一把提拎住了周嬤嬤的衣襟。
周嬤嬤常年跟在宋嫣身邊吃好喝好，還有小丫鬟專門伺候著，那身量可是不輕。但那刀疤臉卻是胳膊的肌肉一鼓，就讓她的雙腳離了地。
“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和我們大哥提條件，信不信我我一拳打碎你的腦袋！”
眼看著刀疤臉舉起了拳頭作勢要打，周嬤嬤驚叫著掙紮起來。
“別，別，別打！”
“刀疤，住手。”
就在刀疤臉的拳頭距離周嬤嬤的眼睛隻有兩三寸距離的時候，譚賀那低沉卻富有威嚴的聲音傳來。
拳頭停住在麵前，周嬤嬤的瞳孔對成了鬥雞眼。
刀疤臉不悅地冷哼一聲，把人扔回地上。
“算你走運。”
說話間譚賀重新踱步回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狼狽的周嬤嬤。
“你今日過來，就是為了那根金簪吧？宋嫣對它這麼寶貝，難不成它有什麼特殊之處？”
其實譚賀一開始拿走金簪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但周嬤嬤頂著壓力也要把它要回去，說明這簪子的作用肯定不簡單。
而那金簪，的確是宋嫣訂製的，首飾店還會留存當時顧客的名單。若是譚賀把那金簪賣出，很可能會被人認出來。
倒在地上的周嬤嬤聞言身子猛然一僵，後悔地想要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不，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夫人自己喜歡罷了。”
“是嗎？”
譚賀擺明了不信她的鬼話，但也不揭穿。就像是戲弄老鼠的貓，享受著對方在自己爪下掙紮求生的樂趣。
周嬤嬤實在是承受不住譚賀的眼神，狼狽地低下了頭。
“老奴也就是這麼一說，您若是不願意的話，那簪子留著賣些銀子也行。”
“沒關係。既然是宋嫣想要的，那我當然要給她。”譚賀說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誰讓我是她的老情人呢，嬤嬤你說是吧？”
“……”
周嬤嬤哪裏敢接話，隻能勉強自己擠出比哭還難看的尷尬微笑。
譚賀說完這些也懶得再理會對方，直接衝刀疤臉招手。
“走了。拿了淩府的賞銀，咱們哥幾個去逍遙快活幾天。”
刀疤臉落後譚賀一步，臨走前還不忘低聲恐嚇周嬤嬤。
“我警告你，若是敢耍什麼花招。你也好，宋嫣也罷，都得死！”
……
淩府。
周嬤嬤一大清早就帶著銀子出門，直到天色擦黑都還沒回來。
宋嫣在房中來回踱步，腦子裏冒出各種恐怖的念頭。
譚賀已經變成了亡命徒，周嬤嬤代替自己赴約，會不會有性命危險？譚賀如果被惹惱了，會不會去找淩宇堯，把當年的事情都揭露出來？
被種種念頭反複折磨，宋嫣隻覺得頭疼欲裂。就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總算聽到了周嬤嬤回府的消息。
“嬤嬤沒事吧？”
“您不是出門散心去了嗎？怎麼搞得如此狼狽？”
兩名小丫鬟一左一右攙扶著周嬤嬤，幾乎把人架著進了屋。
“夫人，周嬤嬤回來了。”
宋嫣一個箭步快走過去，主動握住了周嬤嬤的手。
“嬤嬤！”
後者回了她一個虛弱的微笑，“夫人放心，老奴沒事。就是在城郊林子裏迷了路，差點沒找得回來。”
宋嫣知道這是周嬤嬤對外的說辭，於是順著她的話吩咐兩個小丫鬟。
“嬤嬤出去了一整日，你們先去準備吃食，再把沐浴的物品備齊。”
“是。”
等到外人都出去了，宋嫣這才關起房門和周嬤嬤密談。
“如何？可見到人了？”
“見到了。”周嬤嬤跌坐在椅子上，瞬身都散發出精疲力盡的氣場，“那個人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兩個幫凶。他們把老奴劫持到了一處農舍裏，拿走了銀票。”
宋嫣吸氣，“他還有幫凶！？”
周嬤嬤回想起刀疤臉和刺青，心有餘悸地抖了抖身子。
“依老奴所見，那兩個幫凶看著就是犯過事的。而且他們還稱譚賀是大哥，儼然把他當成了頭子。夫人，恐怕譚賀真去做了山匪。和他們作對，咱們勝算的幾率可不高啊。”
宋嫣心有戚戚地扶著椅子坐下，“不管他現在是什麼身份，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把金簪要回來，和他劃清界限。對了，簪子的事情你可跟他說了？”
“說了。一開始那另外兩個幫凶不太願意，但譚賀卻是一口答應了。他說給咱們三日的時間，等把銀子湊齊了就再去桃花林找他。隻是……”周嬤嬤猶豫問道，“隻是咱們想要找人除掉譚賀的計劃，還要執行嗎？”
“當然！”
宋嫣毫不留情地開口，絲毫不隱瞞自己對譚賀的殺意。
“明明撿回了一條命，為什麼不在外麵老實待著，非要回來。隻要他還活著，咱們就算是拿回了金簪，還是得整日提心吊膽。除掉他，必須除掉他！”
周嬤嬤歎氣的同時也讚同宋嫣的想法，“老爺生前還留了些人手，老奴去宋府走一趟，替夫人安排。”
宋嫣頷首，再次感激地望著周嬤嬤。
“嬤嬤是看著我長大的，如今我身邊除了元沛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隻有嬤嬤能幫我。”
周嬤嬤也被她兩句話說得蓄滿了淚水，“夫人放心，老奴就算是舍了性命也會護您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