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刑部也來插手

眼看李錦甫始終不開竅,淩曦直接替景煜訓斥道。

“皇上看在李老太君當年的善舉,才抬舉了李氏一族。可李府卻在宮中來人悼念時鬧出人命,這是對皇家的大不敬!我若是你,就老老實實配合調查,助早日早日結案!”

“你什麼意思?”李錦甫警惕地看著淩曦。

沈逸航咋舌,“你以為我們景大人很閑嗎?大理寺大案要案那麼多,非要管你們府裏的這些破事?”

李錦甫被兩人聯手恐嚇一通,總算腦子清醒了些。

“那,那我需要怎麼做?”

沈逸航叉著腰說道:“李秦氏遇害,凶手多半就是府裏的人。你親疏順序,把之前伺候李秦氏的下人都召集起來。”

“這……”

眼見李錦甫麵露難色,淩曦心中陡然升起些許不祥預感。

“怎麼?做不到?”

李錦甫欲言又止,反倒是水芸福身徐徐解釋道。

“幾位官爺來晚了一步,就在老夫人下葬後,府裏大部分奴仆們便都被遣散了。”

“遣散!?”

淩曦側眸看了景煜一眼,果然瞧見對方臉色陰沉。

“凶手尚未落網,你竟遣散了府中奴仆。李錦甫,你可是想包庇嫌犯?”

“大人息怒!”

李錦甫嚇得麵無血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草民,草民隻是嫌之前的事情晦氣,所以才想快些了結此事。”

沈逸航斥責道:“那你也不能把仆人都趕走。若是凶手便藏匿其中,你就是妨礙公務!”

景煜抬手打斷了沈逸航的話,對李錦甫下令道。

“府中奴仆都有名冊。淩司直,你且按照上麵的記載,挨個把人找回來!”

“是!”

事情緊急,淩曦不敢怠慢,立刻帶著剩下的衙役去辦。

經過多日的追尋,李府原本遣散的三十四名奴仆,總共找回了二十八個,剩下的幾人在離府的當日就啟程返回了老家。

“大人,這些就是李府奴仆全部的口供了。”淩曦將整理好的卷宗呈上,同時關心道,“李錦甫和李宴那邊,可有交代?”

景煜收好了口供,撐著椅子兩端的扶手站起身來。

沈少卿正在審訊李宴,你隨我去看看。

偏殿內。

李宴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沈逸航則是提著官袍蹲在他的對麵。

“說吧,老實交代,別逼著我用刑。”

李宴不經嚇,光是聽到用刑兩個字就直打哆嗦。

“我,我說!殺人者,肯定就是老二!”

“李錦甫?”沈逸航眯了眯眼,“為什麼說是他?”

“這還用問嗎?李錦甫覬覦水芸,李秦氏卻從中作梗。要想娶水芸,他隻能殺了李秦氏。大人您也看到了,那李秦氏剛死了幾日,老二便迫不及待收了水芸。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可是有人作證,李秦氏死的當晚,李錦甫一直在守靈。”

“他也隻守到了後半夜。”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景煜與淩曦兩人推門而入。

“你確定?”

“景大人。”

沈逸航起身行禮,李宴也回轉身來。

景煜示意沈逸航繼續,同時親自過問道,“你確定李秦氏出事的時候,李錦甫不在靈堂中?”

李宴再次頷首,“草民確定,草民和老二夫妻約定,他們守上半夜,下半夜是我和徐管家在守。”

景煜對淩曦使了個眼色,“提審李錦甫。”

“是!”

片刻之後,公堂上的人換成了李錦甫。

淩曦剛把李宴的推測說出來,他就急著跳腳反駁。

“李宴這個混蛋,他想陷害我!”

“陷害?”

淩曦站在李宴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方,用身高的差距給他造成心裏壓力。

“難道李宴說得不對嗎?你的確覬覦水芸的美色,也在李秦氏過世後兩三日的時間內就抬了水芸為填房。說,李秦氏是不是你殺的!?”

“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李錦甫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不停地向堂上的景煜作揖。

“景大人,青天大老爺,我的確是喜歡水芸,但李秦氏好歹是我發妻,我再不高興也不會殺她啊。況且她死的時候還穿著我母親的衣服,戴著母親的首飾,這可是大不敬!”

景煜卻冷著臉反問。

“那你為何迫不及待遣散府中奴仆,難道不是為了消滅證據,隱藏人證?”

“草民隻是嫌此事晦氣。況且,況且從靈堂離開之後,草民便去了三姨娘的房中。”

“三姨娘?”淩曦在腦中快速地回憶著李府的女眷,一名模樣清秀的女子浮現在眼前,“就是那個眼角有顆淚痣的女子。”

“正是她!”

淩曦眯眼,“那在案發當日,你為何不承認?”

“我……”

李錦甫一下子噎住,欲言又止了許久後重重歎了口氣。

“啟稟大人,當時母親新喪,按規矩,草民是不能和妾室同房的。但那江氏故意勾引,草民一時沒忍住……總之,這事若是傳出去,草民的名聲可就保不住了。所以大人當時問詢時,草民才不敢說出來。”

淩曦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態,確定對方沒有撒謊後,才衝景煜搖了搖頭。

景煜下結論道:“此事本官會傳江氏問詢,你若是敢撒謊……”

“草民不敢!草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接受到景煜的眼神提示,淩曦伸手抓住李錦甫的肩膀,把人提拎了起來。

“走吧。”

李錦甫戰戰兢兢詢問,“草民該說的都說了,大人何時才放草民回家?”

“等審訊完了江氏,自會放你回去。”

對於江氏的提審一直持續到了傍晚,然而結果居然與李錦甫所言無出其右。

景煜、淩曦以及沈逸航三人再次聚在一起,拿著卷宗開始犯難。

“線索斷了。”沈逸航單手撐著下巴,昏昏欲睡,“能問詢的都問了個遍,李秦氏死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到。”

淩曦咬著唇瓣思索了片刻,“確定是他殺,卻找不到線索,隻有一種可能。”

“有人在撒謊。”景煜接過話頭,精準地猜到了淩曦心中所想,“讓仵作重新檢查李秦氏的屍首,看能不能找到別的突破口。淩曦,你明日隨本官再走一趟李府。”

隻可惜還沒等到景煜與淩曦再次出手,刑部那邊竟是率先傳來了消息。

“你說什麼?刑部也接手了李府的案子?”

沈逸航深吸一口氣,感覺怒火順著五髒六腑直衝腦門。

“有沒有搞錯?這案子大理寺一早就在接觸,憑什麼讓刑部插手?”

負責回話的衙役也是憤憤不平。

“聽說是福壽堂赤霄丸的秘方被盜,這藥方原本是由李秦氏在管理,所以李錦甫懷疑盜走藥方的人和殺害李秦氏的為同一人,幹脆求了刑部來偵察。”

說到這,衙役補充道。

“沈少卿,眼下刑部的人已經帶著公文找上門來,說是想調閱李府一案的相關卷宗。”

“想都別想!”

沈逸航氣惱地拂袖駁斥。

剛說完,卻聽到一記清朗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讓他們看。”

“景大人?”

沈逸航回頭,且見景煜與淩曦並肩而來。兩人一個高大俊朗,一個清秀養眼,光是走在一處便自成一道風景。

若非時機不對,沈逸航都忍不住想吹聲口哨,吟詩讚美兩句。

“景大人,刑部的人想插手李府一案。”

景煜再次重複,“讓他們查。”

“可是……”

沈逸航還沒把心中疑惑問出口,淩曦就率先替景煜解釋道。

“眼下案子線索中斷,我們已經進入了死胡同。李府裏擺明了有人在撒謊,我與景大人還是懷疑李錦甫嫌疑最大。如今他繞過我們私下聯係刑部的人,更能證明其心虛。”

沈逸航還是心中不甘,“那些證據都是咱們辛辛苦苦找來的,怎麼能讓刑部憑白拿走。”

“誰說讓他們憑白拿走。”景煜瞥了沈逸航一眼,“刑部想要借閱這些資料,必須答應與大理寺一同查案。”

“刑部的人能答應?”

“由不得他們。”景煜看了淩曦一眼,“你與沈逸航一同前去。”

會客堂。

刑部的兩名衙役正端著茶杯四下張望著。

“大理寺還真是契闊。”

“可不,這會客堂看著沒什麼金碧輝煌的陳設,但隨隨便便放出來的花瓶和古畫就不是凡品。”

“你們懂什麼叫凡品?”

一道男聲打斷了兩人的讚歎,對方訕笑兩下,趕緊湊到男子身邊。

“說起來,咱們張員外郎可是津州知府的公子,如此顯赫家室,自然不是我等能比的。要不您掌掌眼,這堂中的東西可值錢?”

張子左環顧四周,舌頭頂了頂口腔內側。

“仿得再好,也是贗品。”

“贗品?”

兩名衙役對視一眼,皆露出驚詫的神色。

“居然是假的?”

“堂堂大理寺,居然還用假畫。這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剛說完,就見淩曦與沈逸航一同走進門來。

“牆上所掛之畫乃是懷沽先生的大作,衢山仙鶴圖。此畫曾得聖上稱讚,隨後賞賜給了景大人,從比便一直掛在這大理寺的會客堂中。張員外郎隻是粗略地掃了一眼,便斷定其為贗品,是否太過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