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曦若有所思地頷首，“懂了，看來今天又是餘堂主的命令。不過我覺得好奇，歲寒堂學子眾多，怎麼每次涉及到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餘堂主都交給你來做呢？”
這個問題很是犀利，聽得馬軒睿心頭猛跳了兩下。
其實他心中多少感覺得到餘朗對自己的態度，隻是很多事情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就可以裝作不知道。
旁邊有餘朗直接派來的人，心生警惕地催促道。
“馬香主，咱們不必和這個小白臉廢話。”
“是啊，餘堂主還等著咱們的消息呢，趕緊辦完了事情回去領賞。”
馬軒睿強迫自己壓下疑惑，大手一揮沉聲下令。
“給我揍他！”
十幾個紈絝擼起衣袖朝淩曦大步衝來，那威嚴的氣勢還真有幾分街頭混戰的意思。
然而淩曦非但不怕反而勾起了唇角，她剛才和馬軒睿寒暄的時候就已經觀察過這些人。
雖然各個都年輕氣盛，但因為嬌生慣養的關係，根本沒幾個有真功夫。比起之前她深入郭癩子老巢時的場景，眼下不過是小菜一碟。
隻見淩曦從容地接住迎麵而來的一個拳頭，抽空問道。
“對了馬香主，你帶人在回廊堵我，可有提前將院子清場啊？萬一打著打著夫子聽到響動趕來，那可不好收場了。”
馬軒睿怒喝，“用不著你提醒，老子早就找人把守住了院子的入口。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那就好。”
不等馬軒睿想明白淩曦為什麼還笑得出來，他便瞧見自己帶來的人手依次被撂倒在地。
淩曦把手絹拿出過來裹在手上，一拳一個小朋友。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放倒了所有人，站在了馬軒睿這個頭領的跟前。她抬腳把擋路的人從台階上踢下去，同時亮出自己標誌性的俏皮小虎牙。
“馬香主，你帶的人手似乎不太夠。要不，您親自上？”
馬軒睿憑白囤了一身的肥肉，但卻完全不會打架。他對上淩曦躍躍欲試的目光，兩腿粗腿止不住地顫抖著。
“我，不，不了……”
他說著轉身想跑，卻被淩曦勾住腳踝摔了個狗吃屎。
“啊！你，你不要過來啊！”
片刻之後得到學子們群毆消息的夫子們匆匆趕到事發現場，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頭皮發緊。
隻見回廊裏四處躺著鼻青臉腫，連聲哀嚎的學子們。
蘇夫子眼前一黑，差點原地去世。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刑夫子帶著李夫子等人上前查看，把受傷的人依次扶起。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誰把你們打成這樣的？”
挨打的人想告狀，一張口卻牽扯到破裂的嘴角，疼得齜牙咧嘴地嗔喚。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熟悉的求救聲。
“救，救命啊！救命！”
刑夫子聞言把傷者往李夫子懷裏一塞，三兩步朝著發出呼救聲的地點趕去。然而當他看清眼前的場景後，卻是額角突突直跳。
“馬軒睿，你在幹什麼？！”
馬軒睿又哭又笑地衝他央求，“刑夫子，您快幫我把繩子解開，我要死了！”
剩下幾個夫子聽到響動追過來，也同樣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哭笑不得。
隻見馬軒睿被人扒得隻剩下一條底褲，整個人如同烤豬一樣五花大綁地捆在了圓柱上。
而此處花草繁盛，蚊蟲眾多。
馬軒睿身上裸露出來的白花花肥肉簡直就是免費的大餐，被叮得密密麻麻都是紅包，又癢又難受。
“夫子，快放我下來！”
刑夫子回神，趕緊和另外幾個人一起替他鬆綁。得救之後的馬軒睿一屁股坐在地上，竟是毫無形象地大哭起來。
“啊！夫子，我好癢啊！”
其實淩曦並沒有揍他，但這種屈辱打過傷害的懲罰更加讓內心自卑的馬軒睿難以承受。
李夫子把衣衫披回到他的身上，同時追問道：“馬軒睿，你是不是又打架了？是誰把你搞成這個樣子？”
後者用衣衫捂著胸口抽抽搭搭地回道。
“是，是淩曦！”
夫子們一片嘩然。
“什麼！？”
“淩曦？”
“是淩曦把你們揍成這樣？”
躺在地上的紈絝們一邊嗔喚一邊附和。
“就是淩曦，是他動手打了我們。”
“夫子，淩曦毆打同窗，這可是犯了學院的院規，必須將其逐出書院！”
“對，逐出書院！”
在一片嘈雜的威脅聲，刑夫子多少猜到一些內情。但他相信這件事多半是馬軒睿故意挑釁在先，而非淩曦刻意出手傷人。
“各位，這麼多學子受傷可不是件小事。我認為此事應當通報官府！”
“通報官府？”蘇夫子聞言立刻擺手，“不行不行！這事傳出去，歲寒堂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其他幾位夫子也跟著否決。
“是啊，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還是咱們書院自己內部調查。”
刑夫子故意反對，“可是這些學子家境都不簡單，隨便哪一個傷了咱們都付不起責任。依我之見，還是幹脆交給官府來調查處置。再不濟，就讓這些學子的家人們自己商議。”
他知道按照歲寒堂的原則，是不希望把事情鬧大的。他越是這麼說，這些夫子們就越是想把事情摁下去。
最後就算確認的確是淩曦打了人，也會和上次處理餘朗一樣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蘇夫子知道刑夫子是個刻板性子，生怕他一個想不通就去報官。
“要不這樣吧，咱們先把淩曦叫來問個究竟，萬一這就是個誤會呢。”
見刑夫子猶豫不決，剩下幾個夫子趕緊先斬後奏。
“快快，去把淩曦叫來！”
漫長的等待之後，淩曦是在兩位夫子的陪同之下出現的。走過來的途中不知說了什麼，惹得兩位夫子哈哈大笑，氣氛一片祥和。
馬軒睿看到淩曦氣得眼睛都紅了，撐著肥碩的身軀從地上爬起來，殺氣騰騰地衝向淩曦。
“淩曦，我要你的狗命！”
刑夫子下示意伸手去攔，奈何全力奔跑的馬軒睿力大無比，橫衝直撞間把周遭的夫子以及學子們都給撞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