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生活就是一碩大的天平!
篝火下的沉默,因為各懷心事而變得帶著些許的詭異,氣氛凝重的讓人窒息。也許是我們太過年輕,這些微末的的事情被我們放大成為天崩地裂,也許我們太過年輕,才會把背叛看得如同洪水猛獸,將自己沉浸在一蹶不振之中無法自拔。
我緊緊地握著楊溪的手,像握在手中的絕世珍寶,不敢鬆手。我凝望著她滿臉的悲戚,就如同身臨其境。現在話語的安慰就如同蜻蜓點水而皺起的波紋,起到的作用並不大。所以我選擇了沉默,陪同她一起的沉默。
篝火忽閃忽閃地燃燒著,被拉長的我們的身體影子跳動的打在牆壁上,變成了一副寂寞的黑白墨畫。
我將楊溪擁入在懷中,被烤得半濕半幹的衣服橫亙在兩人之間,就像透著滿世界的冰涼,和著被雨水衝刷出來的寒冷,透過兩個人交錯的體溫而漸漸溫暖起來。
在這一刻原始的欲望迫使我血液沸騰,體溫急增,我感覺自己已經像高燒了一樣把自己燒的滾燙,燒到膏肓。我甚至聽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聲,那顆忐忑不安的心隨時有從喉嚨跳出來的可能性。
楊溪雙手環著我的腰,越抱越緊,她似乎怕她一鬆手,我就不見蹤影了連這最後的救命稻草也隨風而去。她現在就是掉在河中的飄萍,找到了那個想要紮根的地方,然後就是那種患得患失的害怕。
我抬起楊溪的臉,輕輕地將嘴唇覆在她臉上的淚痕之上,然後淺嚐,此時楊溪的淚水在鹹味中充滿了苦澀。有人說:淚水啊!在高興的時候是甜的,在痛苦的時候是苦的。可是起起伏伏這麼久,流過那麼多的淚水,它卻永遠是一成不變的鹹味。
我輕聲呢喃:“不要哭!”其實麵對這樣年輕的傷痛,青春的疤痕,我也隻是這一句觸及表麵無關痛癢的話。
親吻仍然在繼續,最後順著楊溪的臉頰緩慢地移動在了她的嘴唇之上。她不應答也不掙紮,隻是又把我抱緊了許多,任由我胡來。
我將嘴唇輕覆在她的嘴唇之上,輕扣牙關,舌頭自然而然的交織糾纏。我們越抱越緊,恨不得將對方融入到各自的身體之中。
我顫抖著雙手透過衣物在楊溪的身上摸索,希望通過輕撫可以撫慰她心口的那道傷疤。褪去已經快要完全烤幹的衣服,全世界都靜止了,好像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了赤身裸.體的我們兩個人,再沒有其他的無關緊要。
我全身的血液沸騰到了極致,帶動著身體也發燙,那種迫切的欲望燒的我體無完膚,輕輕觸碰就能變成洪水猛獸。
我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空蕩蕩白茫茫的一片讓我看不見所有的顧慮以及結果。這一刻人類原始的欲望似乎可以醫治得了所有情感的傷痛,沉淪在各自和對方帶來的歡好之中連自我也能夠忘卻。
進入楊溪身體的那刹那,外麵的閃電撕裂天空帶著亮光而來,雷聲也更加的張狂。他們要發怒還是要發瘋,隨它!這刻我們卻由兩個獨立的個體通過這樣最簡單最原始的方式讓靈魂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把彼此完全交托出來,相依為命。自此以後不再害怕天崩地裂,不再害怕年輕的悲傷與背叛,不再害怕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再害怕一個人,就是因為我們不再是各自一個人。
雨經過了高。潮之後還是漸漸地稀落了,終於由原來的洶湧最後敗下陣來,變成了低聲的嗚咽。最後除了地上積的水窪為證之外,再也看不出它曾經來過的痕跡。雷電也放棄了各自的嘶吼,回家去了。
天漸漸放亮,明顯今天又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篝火已經燃燒殆盡,隻剩下燒過的餘灰還在掙紮著冒著火星。
楊溪依舊在我的懷中,沉沉的安眠。我這才發現我們兩個擁擠在一件衣服上,身上也隻蓋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偌大的廠房之中隻有我們這個角落可以躲避風雨,而這個角落是赤身裸.體的我們。
手臂已經在楊溪的頭下變得麻木,身體也因為想要護著楊溪的周全落在地上,變得冰涼。我稍稍地挪動了一下,想要找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胳膊扭動了一下卻把楊溪驚醒了。
楊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身邊的我,瞬間緋紅布滿了臉頰。
她坐起來一把搶去了蓋在我們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卻沒想到我赤身裸。體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的臉頰更紅了,甚至蔓延到了耳根,紅的就像地上那片清晰的標記。
我慌忙地穿好衣服,那些衣服經過昨天暴雨的折磨,又被鋪在身下所以變得摺縐橫生,使勁兒的撫都無法平展。
楊溪也趁著這會兒功夫穿好了衣服,靜靜的站在那裏不說話。也許是這樣的事情太突兀,太直接,所以造成了今天的尷尬。
我走到楊溪身旁,說:“走吧!早點回去吧,折騰了一天了!”然後伸出了手準備要牽著她。楊溪卻滿臉緋紅的走了出去,仿佛在想什麼而忘記了看我,又像是故意的冷落。我無奈的跟上她的身影。
經過一整夜的衝刷,天空比昨天更藍了,空氣比昨天更加新鮮,就連花草都比昨天更加生機勃勃。楊溪在前麵走著始終和我保持著不遠不近地距離,我在後麵低著頭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般忐忑不安。
我追上楊溪,想要打破僵局,“楊溪,昨天…”她卻靜默地加快了腳步走開了,那滿臉的緋紅依舊在,而且蔓延到了耳根。我想製止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楊溪又走到了不遠不近的那個距離,不回頭不轉身,背對著我說:“昨天你說的話,我記在心裏了!”
昨天的話,那句蒼白的“你還有我”?楊溪把這樣簡單的字句當成了承諾?
“徐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她笑著抬起頭來,卻看起來有些憂傷,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她自己。
我肯定地說:“當然,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隻要你願意!”
楊溪笑了,笑的很釋懷。我走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隻要你願意!”拉著楊溪向前走去。
也許楊溪依舊還為藍山的千方百計而感到心寒,可是現在她已經能夠再度微笑,這說明她不會再沉淪在青春的悲傷中讓自己泥足深陷。
其實在這件事情上我並不覺得藍山有多可惡,不是我不站在楊溪的角度看事情,而是我了解藍山。
從小到大藍山要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是千方百計去得到,他是個有恒心也有能力的人。而得到之後更是百般愛護。
藍山這樣的在乎楊溪,說到底也是藍山真心愛著他,隻是他愛的方式太過極端,傷害了楊溪也傷害了自己。所以我不怪藍山的種種的手段,我隻是怪他的不夠坦白。
楊溪曾經假設過,如果沒有我徐楓的出現,也許她會心甘情願的和那個曾經拯救她於絕望之中的人在一起,而且可能會一直信任他。
可是我出現了,在楊溪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打破了她的防線,進入了她的內心,讓她重拾愛的力量,所以她勇敢地打破了道德的底線,選擇了我。
現在楊溪半是嬉笑半是嘲諷地說,幸虧我出現了,才不會讓她在謊言裏沉淪。如果到無法挽回地那一步再知道真相,也許會比殺了她更加難受。
我對楊溪的言論微微一笑,說,我們其實都是在愛中沉淪的小人物,漂泊沉浮。隻要在找那個自己中意的人後,千方百計的小形象就都出來了。說到底,我們的愛都有著先後的順序。有些人先愛自己才會去愛別人,有些人愛上了別人才懂得愛自己。先愛自己的人太看重自己的得失看不得不平衡,而先愛別人的人不能夠忍受得住愛過人的背叛。我說得淒涼楊溪聽得迷茫,她還是沒有我更加了解這群人。
其實生活就是一碩大的天平!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放在天平的一端,而自己則站在天平的另一端。有的人在這個天平上太過向自己傾斜於是落在了生活的底端,有的人太過向另一方傾斜,隨時在高處都有落下來的可能,幻得幻失。而把天平調到平衡狀態,又不是所有人都有這份胸懷和氣量的,所以大多數人的人生才矛盾疊加,危機四伏。這個天平早就在這樣的起起落落中厭倦了,再也沒有勇氣去將它擺正。
我和楊溪又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累的已經說不出話來而且腳步沉重,才走到了楊溪家樓下。我略帶諷刺地嘲笑她,“以後不高興咱就擱這兒坐著,又安靜又不用費體力!而且不用擔心下雨回不來!”這次之後我是真的對走路產生了抵觸的情緒。
楊溪吵我扁了扁嘴,沒有說再見,甩開我的手就自己上樓回家去了。
看著她進了家門我才安然的打車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