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變了,就連性子也在變!
時間在瞬間定格的感覺真好,在短暫的時間內可以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任憑大腦一片空白,思維行將就木。可是這樣的瞬間實在是太短暫了,如果它能長點再長點我們就不會如此千方百計的彼此傷害、彼此設計了。
我清醒的站在走廊上,清楚的看著自己所造成的一切。得意嗎?不會!擺了自己的兄弟一道隻為以後可以名正言順的搶走兄弟的女朋友,不讓自己有負罪感。自責嗎?也不會,畢竟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不要怕被別人揭穿的這天的到來,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如果是其他人還不如是我。
開門隻是一刹那的事情,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隻是一瞬間這樣短暫了。
藍山警覺的馬上就跑了過來,他紅著眼睛已經有了怒意。小蒙和趙小柔緊隨其後,其實他們兩個也充滿了好奇心想要打開這扇門看看究竟是不是有人存在,是誰在裏麵,隻是他們沒有我這樣非打開不可的原因。
藍山狠狠地將我推開門口,我可以感受到他對於我的憤怒,“徐楓,你他媽的這是幹什麼?”他跑進門裏麵,幼稚的想要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擋住我們的視線。
我暗自喝令自己平靜,淡然的說:“我不幹什麼,我隻是想知道你究竟想幹什麼?僅此而已!這個女生是誰?”我的目光很自然的朝向已經著裝得體的女孩。
藍山帶著憤怒,他睜大眼睛看著我說:“這些不關你的事!”
這時候女生已經出來了,剛剛驚嚇的麵容已經恢複正常,她走到走廊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看了藍山一眼什麼也沒說就踏著高跟鞋走了。
我緩過神來說:“是和我沒有關係,可你對得起楊溪嗎?”這樣的話我終究是說出來了。我下意識的看了眼小蒙,隻有他才知道真相,也許他現在已經明白了我這樣做的意圖,心中正滿含嘲笑與鄙視的冷眼看著我演這出戲。
藍山說:“這是我和她的事,更與你無關。”藍山從小就對我這樣見義勇為的行為看不慣,他總會這樣掖揄我。
我氣憤的說:“葉藍山,你他媽的還是不是個男人?”這次的罵聲是發自肺腑的,究竟我為什麼要這樣罵藍山,我也不太明白。
藍山轉身走到吧台,憤怒的把吧台上麵的杯子全都狠狠地撥到地上說:“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們,都他媽的給我滾!”
趙小柔想要調停的說:“兄弟一場,這是幹什麼呢?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小蒙卻早已抓住了她,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藍山繼續發怒說:“都他媽的給我滾!”我淡漠的說:“沒人願意留下!”然後就向酒吧門口走去,小蒙與趙小柔緊隨其後。這期間小蒙對於我們的爭吵一句話沒有說,他站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狠狠地嘲笑著虛偽的我與不負責任的藍山。
我們三個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從門外閃了進來一個影子。定神一看才發現是肖權,他躡手躡腳的問我說:“葉藍山在裏麵嗎?”我點頭勉強算做回答。我側了側身子把肖權讓了進來,他進來之後沒有和小蒙趙小柔打招呼就進去了。
可是接下來我又覺得不對,肖權提到藍山從來不會指名道姓,也不會有那樣惡狠狠的語氣。他這個人也不會這樣連虛偽的禮貌都放下了。
我趕緊回過頭向裏麵跑,小蒙和趙小柔都被這一串的事情搞得有些暈,他們愣在門口,最後隻能很木然的跟著我。
剛走到大廳就看到藍山低著頭,看著依舊很憤怒的站在那裏,對於身後的響動,不為所動,“不是說他媽的都給我滾嗎!滾!”
肖權站在他的身旁,手裏拿著瓶還沒有打開的酒,輕輕地喊了一聲:“藍山!”藍山緩緩的抬起頭。
我想要飛奔過去,阻擋這致命的傷害,可是距離太遠,我始終鞭長莫及。我隻能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語言上,大聲的喊道:“藍山,小心!”
可是我太高估了藍山的反應能力,他依舊出自本能的抬起頭,慢慢地像那瓶酒靠近。
肖權用的力道之大,仿佛和藍山有血海深仇似的。酒瓶乍破,滿瓶的酒幾乎盡數澆在了藍山的頭上,剩下的滴落在地,各自分明。酒瓶分崩離析的那一刻,酒水夾雜著殷紅的血液從藍山頭上流了下來。我忽然感覺很痛,就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藍山無知無覺的站在那裏,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也許他早就忘了疼痛,早就忘了叫喊,早就忘了他現在正處在無邊無際的糾葛之中。
當鮮血從頭上大股大股的滑到臉上,藍山才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和痛哭聲,他像受傷的孩子一樣無助的蹲在地上,抖動著身體。
小蒙和趙小柔被這樣的場景驚呆了,愣愣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我大聲的喊:“你們去看藍山怎麼樣了,打120,叫救護車,快點!”我幾乎是嚎叫著說出來的,我要用這種方式讓理智重新回歸。
肖權砸完了酒瓶就想要倉皇的離開,我一把攔著他。照著他的臉給了他一拳,至於力道有多大我也失去了分辨的能力,不過他被我打倒在地。
他狼狽的爬起來,沒有理我就要向外走,我氣急敗壞的喊:“你他媽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他媽是人嗎?”肖權依舊不理我像外走。
我拉著他不讓他走,我把他拉回到吧台,我按著他的頭說:“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你的兄弟啊!”
肖權原本不反抗的,聽到這句話他卻用力的一揚頭掙脫了我的手,高高的揚起頭說:“我沒有這樣的兄弟!”
藍山雙手抱著頭,痛苦的跟我說:“讓他走!讓他走!”小蒙和趙小柔不明白的彼此相互看了一眼,小蒙此時才露出他早該有的驚慌。我也不明白藍山的意圖,隻能把身子歪向一邊任他離開。
肖權走到我的身邊,在我的耳邊低語,“你有這樣的兄弟,我真替你不值!”我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他,我看著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這句話酒精時什麼意思,這句話究竟是詆毀還是真心的替我悲哀。
可是我什麼也看不出來,我以為我已經了解了這群人裏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個體,即使是這個讓人悲憤的肖權,可是今天我才發現原來我誰也不了解。一切都和我的想象出入太大,我接受不了。我氣急敗壞的說:“趁我沒改變主意前,滾!”
藍山依舊蹲在地上,疼的死去活來,他的呼喊已經隻是剩下機械的“哎呀!”,除了這個再無聲響。小蒙和趙小柔不知道怎麼辦的全都看著我。而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大腦一片空白。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他們替藍山做了些簡單的救助就把他抬上了車。我讓小蒙給藍山的爸媽報了信,然後就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藍山在急診室搶救了很久,才被滿頭繃帶的推出來。藍山的父母在藍山被推出來的那一刻瞬間就淚流成河了,我隻能一個勁兒的在旁邊勸慰安撫。我看著躺著一動不動的藍山,躍入我腦海的不隻是可憐,還是一種猜測。我看著他忽然覺得他不再是我認識的藍山,他不僅僅是容貌變了,就連性子也在變!
以前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就算他被打的再狠,也不會放過那個打他的人,一定會讓他也見血,然後跪地求饒。而今天肖權就在我手上,並且並沒有還手的餘地,他卻輕而易舉的放過了肖權。我胡亂想著一定是肖權知道了一些不可以讓大家知道的事情或者說是秘密,所以藍山才會如此忍氣吞聲。
藍山很快被轉到了普通病房,傷的並不重,隻是流血過多。我站在他的病床前看著他的眉清目秀,看著他的唇紅齒白,看著他的棱角分明。我不知道這張臉下究竟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靈魂,我已經猜不透看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