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謊話就是成千上百種欺騙的開始
太陽炙烤著大地,散發出一種汙濁的味道,從四麵八方撲過來侵入我的五髒六腑。整個世界一點風也沒有,就像這個世界完全擺脫了風的搖擺,全都定格不動了。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這麼熱的天氣他們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自然不會注意到我們。
我和楊溪站在高樓的陰影之下不與太陽正麵接觸,怕一接觸就是滿身的灼傷。她依舊在等著我的回答,滿眼含淚的等著我的回答。我急切的想要這一切快些結束,無論是什麼結果能夠快點結束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楊溪有些不耐煩,“你不說話就說明你現在還是喜歡著童雪的,對不對?”毫無意外她猜中了我的心思,不是說喜歡,隻能說“不喜歡”三個字我說不出口。
眼淚依舊前赴後繼的從她的眼眶落下來,她用手輕輕的擦掉,她低下頭不看我,說:“你就連些解釋的話也沒有嗎?”
我說:“我以為你會明白,所以多說無益!”謊話說出來的時候很容易,隻要一狠心一張嘴就可以說的天花亂墜,可是不容易的是以後要怎樣來圓謊。一個謊話可能需要成千上百個謊來圓,一個謊話就是成千上百種欺騙的開始。
楊溪有些激動,她攤開雙手說:“你認為我應該明白什麼?明白你心中一直有個女人?明白這麼久了我從來不知道你隱瞞所有?明白你確確實實的欺騙了我?”她把一切羅列的這麼清楚明晰,我不能反駁。
我說:“我沒有想欺騙你,隻是以前的事還有再提的必要嗎?你隻要知道我現在喜歡的是你就行了。”我抖著她的雙肩想要讓她清醒。
楊溪撥開我放在她肩膀手,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到底是愛我多還是愛童雪多,你清楚嗎?”她搖了搖手接著說:“我現在什麼也不想知道,我要回家了!”眼淚在她的眼睛裏閃閃發光,這滴淚讓我想起了童雪走得那天留在我手背上的最後一滴淚,那樣的傷感憔悴。
我攔著楊溪說:“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沒有你想得那麼可怕!”我抓住她想要抱著她。
楊溪掙紮著說:“我不知道,你讓我冷靜一下。”她用力的想要掙脫我的手,可是她又偏偏掙脫不了。
她失望的說:“你放手,放手!”我隻是緊緊抓住她,在糾結和纏磨之下,楊溪終於失去了理智,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臉上。
楊溪的一巴掌正好打在了我的傷口上,紗布被她打落在風中,可怖的疤痕無遺的暴露在空氣中,露出無情的傷痛。
疼痛讓我無所顧忌,我輕輕的捂著自己的臉,想要減少劇烈的疼痛感。因為瞬間劇痛而產生的淚水在我的眼眶糾纏盤旋,最後又被我強忍回去。
楊溪也可這樣的場景驚呆了,她手足無措的伸出手想要為了撫摸,可是伸出的手卻隻停留在半空便不再有動作,她愣愣的說:“對不起!”然後轉身跑開了。
我沒有追過去,楊溪看似柔弱其實固執,她認定的事情如果不是她自己想通透她是不會接受的,這一巴掌就是最好的證據。
此刻,我任憑疼痛切割著我,怔忡的站在地麵上卻像踩在了一團棉花上,那樣的虛無縹緲讓人眩暈。
站了很久,久到我足以把臉上的疼痛忘的一幹二淨。我走到附近最近的小診所,在臉上又貼了塊新的紗布遮蓋醜陋的傷疤。出來小診所的時候,小蒙打來了個電話。
小蒙喊著:“喂!你丫的死哪兒去了?我剛來拿到答案,快來給我對對。”
我整理了自己的嗓音說:“我在學校旁邊的咖啡屋,你過來吧,我們順便去藍山那裏看看,很久都沒過去了!”小蒙說好然後把電話掛了。
十幾分鍾後,小蒙抱著趙小柔親昵的出現在我的眼前。趙小柔寒暄了一陣我臉上的傷痕,我們才一塊兒往“spring”走去。
我們到酒吧的時候,酒吧還沒有開門,大門緊閉。可是藍山通常會在這裏過夜,所以我們叫了半天門才有人出來給我們開門。
門打開是藍山一臉的睡意迷蒙,我說:“兄弟,怎麼這麼慢啊!”說著就和小蒙還有趙小柔往酒吧裏擠。
藍山看到這樣的陣勢,一下子清醒了。他站在大門口慌忙的阻止我們,說:“你們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啊?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搶劫啊!還有臉上帶疤的。”
小蒙正色說:“別貧!人家這是見義勇為來的。趕緊讓我們進去,都快曬化了。不讓我們進去,是不是裏麵藏人了?”說著就已經擠了進去。藍山看攔不住了,才放我們進去。
他略帶慌亂的說:“開什麼玩笑?藏人?虧你想得出來。你們要喝點什麼?我給你們拿!”然後進來拿了瓶可樂,邊倒邊說:“徐楓,你丫的臉怎麼回事,幾天不見還破相了?”
我摸了摸臉,小蒙半開玩笑的說:“我們學校出個瘋子,你知道吧?就是讓他給刮的。”藍山看似認真的聽著,時不時很配合的笑一下,卻心不在焉的想著其他的事情。
我徹徹底底的觀察了這間酒吧,和往常沒什麼區別。可是隱約的感到了有些異樣,否則藍山不會這樣的緊張。忽然從不知哪個包廂裏傳來了玻璃杯破碎的聲音,藍山像受到了驚嚇把可樂都灑在了杯子外麵。
我質問道:“是誰在裏麵嗎?”小蒙和趙小柔也驚覺的看著藍山,疑問爬滿了臉。
藍山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說:“沒有誰啊!可能是耗子吧!來,快來喝點可樂消消暑。”藍山依舊是一臉恐慌。
我徑直超包廂的走廊上走去,藍山一看勢頭不對,跑過來攔著我說:“徐楓,你要幹什麼?”小蒙和趙小柔看著情況有些嚴重都站起來向我們走過來。
我淡淡的說:“我不幹什麼,隻是想上個廁所,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小蒙也解圍的說:“對啊!藍山你那麼緊張幹什麼?來,我們接著聊我們的。”
藍山極不情願的被小蒙拖走了,我才跨上包廂的走廊上。我知道藍山在後麵看著我,隻要我有任何的不對勁兒和動作,他肯定會第一時間衝過來製止我。
我也知道這間酒吧的某個包廂中一定存在第五個人。可是我還是在猶豫,究竟應不應該揭開這讓人尷尬局麵背後的真相?
小蒙和趙小柔肯定也知道有個人的存在,剛剛耗子的借口太過蒼白無力,就連藍山自己都騙不過,怎麼可能會騙過我們任何一個人?可是小蒙和趙小柔都沒有去揭穿他的意圖,我是否要去揭穿他?
其實找出來這第五個人,我心裏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哪天我和楊溪的事情被揭穿了,有了這件事請做鋪墊,至少楊溪心裏會好過一點,我們也會容易被接受一點,而且這一天我想不會太遠。
我慢慢地走在長長的走廊上,認真的聽著每個包廂裏聲音。忽然一個包廂裏稀稀疏疏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我“嘭”的一聲打開的包廂的門,打開的太過突然,門裏的人驚覺的嚇的快要魂飛魄散了似得臉色煞白,是一個女孩在慌忙的套衣服。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藍山這樣做固然不是什麼好人行徑,那我這樣著急的要把這樣的事公之於眾又和藍山有什麼分別?我們本來就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