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色

出來酒吧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小蒙和藍山已經爛醉如泥了。

肖權說:“我送藍山回家吧!反正我們順路。”

我說:“好,我們自己打車回去,你們注意安全。”

肖權點頭應答。

我對楊溪說:“楊溪,你好好照顧藍山,別讓他出什麼事!”

楊溪點點頭,然後我看她不經意間看了眼小蒙,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著他們開車離開,我扶著小蒙往前走。

現在是不能馬上就回家的,因為如果是被任何一方家長發現我們兩個喝醉了回家,一定會聚集另一方家長組織三堂會審來審判我們的,而且最後還要談論評定約法三章才會將此時暫時擱置。所以現在最期盼的還是小蒙的酒能快點醒,然後我們能夠如常般的回家。

巨大的夜幕像可以吞噬人間的巨獸一樣分散在各個角落,忽然有風來過,柔柔的風吹打在我麵龐,讓我頓覺清爽舒服。

抬起頭想要再次感受風的洗禮,卻發現風去了不再來。我細細的審視著這無盡的黑夜。烏壓壓的天空連顆星星也看不到,黑幕似乎一直延伸到路的盡頭與路相接,昏黃的燈光下感覺黑夜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色調,那樣的深邃而詭異。

我坐在街旁,看著小蒙吐啊吐,他像是不把自己的五髒六腑吐出來不甘心似的,一個勁兒的吐。後來他什麼也吐不出來了,隻能吐些酸水,我這才驚覺的發現我們過去的時候並沒有吃什麼東西。而小蒙這樣近乎空腹的灌酒自然是傷胃又傷身。

我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所以我攔下輛出租車,準備冒著三堂會審的險送他回家。

可是當出租車來的時候,小蒙卻跑了,跑的遠遠的。當我追上他,拉他回來的時候,出租車已經不再等我們了。我生氣的吹了口氣,然後看著薛小蒙。我說:“你就作吧你。”

小蒙此刻已經被我扔到了地上,我蹲下身子準備把他架起來。

當我湊近他的時候分明感覺到了那股濃濃的酒氣,而且似乎夾雜酒氣而來的還有模糊不清的話,隱約的聽見了楊溪的名字,我自嘲自己出現了幻聽。大家都是剛認識的,小蒙怎麼可能醉了還喊她的名字。

我把小蒙架起來,準備往前走。卻真真實實的聽到了他喊楊溪的名字。

我正自驚覺,小蒙卻開始酒話連篇了:“楊溪,我給你寫信你怎麼就不回呢?…我…我給你去了那麼多封,怎麼也不見你的回複啊!”

我一時無語了,可是小蒙還接著說:“你怎麼就和葉藍山在一起了呢?…這孫子是我們三個中最差的一個…我雖然不是最好的可怎麼也比他好…你和他在一起不是為了他的錢吧!…看來我還真他媽的小看你了!”

我忽然覺得前麵的路怎麼他媽的那麼遠,夜怎麼那麼黑,黑到足以讓人順其自然的暴露本性,再加點酒精這種顏料就能讓人無所畏懼的本色出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