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雨還在不停的下著,三輛車在泥濘的小公路顛簸的緩慢行走著,如同一個年邁的老人。
荊紫雪的胃裏就像是起浪的大海表麵不停的翻滾著,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這一路上,她已經不記吐過多少次了,甚至她覺得她快連胃汗都快吐出來了。
樊佳俊一路上一言不發的皺著眉頭,隻是到了叉路口時,才會問一問左華哪條路才是正確的,如果李聲沒有往這條路的話,那麼他此啟發已經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這是樊佳俊心裏無比擔心的事。
李聲冒著雨在寒風中足足蹲了四十分鍾,冷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可他依然沒有看到樊佳俊等人的車開進來,那麼這讓他心裏幾乎可以肯定樊佳俊是找不到自己的了,那自己也暫時安全了,隻要過了今晚,那麼他李聲依然可以繼續當他的派出所所長,日子一樣逍遙,甚至還可以將自己的死對頭整垮,想到這裏,李聲的心裏無比愉悅。
“咯吱”舊廠房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李聲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把我弄到這裏來?”伊墨雪冷若冰霜的問道。
“嘿嘿,幹什麼呀,當然是毀屍滅跡了,你以為幹什麼呀,嘿,等爺忙完了,老子得玩了一次雙飛,那滋味哎喲”李聲坐在她們兩個麵前的辦公桌上,淫邪的笑容堆滿了他的整個臉,可以說此時的李聲整個腦袋裏,不是得智的情緒,就是被精蟲所填滿。
伊墨雪直接無視他那一臉的肉,她隻當現在看到的是一個白森森骷髏頭,因為此刻她覺得那骷髏頭上的兩個黑洞都比那李聲那張麵目可憎的臉都要好看。
“毀屍滅跡????”伊墨雪很不明白的問,難道他要殺了我麼?
可旁邊的那女人卻是知道的,可她並沒有說話,在她的心裏那種害怕的情緒一直都沒有斷過,心裏依然戰戰兢兢的,所以從出小區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她就是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什麼,李聲就會殺了她。
“你們兩個在這裏等著,一會兒哥我就回來,還別說這裏的環境真不錯呢!”李聲還是一臉淫邪的笑容,看了看周圍,然後又狠狠的盯著兩個女人高聳的胸脯看了兩眼,然後轉身,摔門而去。
李聲何常不想現在就將兩個女人按倒在地,可在他的心裏還保持著一絲冷靜,還沒有忘記他要做什麼,如果一旦被人發現了劉非屍體,那很有可難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如果再讓別人找到那個看著自己殺人的女人,那自己肯定就會難逃一死了,所以那女人肯定是必死的,之所以李聲剛才在小區沒有立刻殺了她,那是因為那時他需要一個人來為自己做掩護,萬一遇到一個什麼突發情況也好應對,總不能自己在前麵開車,而後排就睡著昏睡的伊墨雪吧,當然也可以將伊墨雪放在後車廂,可是那後車廂裏還有著一具已經變得冰冷的屍體。
伊墨雪看了看身旁站著的女人,想問些什麼,可心裏想想還是算了,便想坐下來,剛想轉身,卻發現自己的手和那女人被拷在了一起。
女人看了看伊墨雪,向她點了點頭,便和伊墨雪一起坐在了桌麵上。
“你是想問我什麼?”也許想緩解一下這有些壓抑的氣氛,便率先開口了。
“你會說麼?”伊墨雪冷冷的說了一句。
“嗬嗬,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女人自嘲的笑了一聲,看了看房子裏那慘白的白熾燈,早在李聲等人來這裏時,李聲就把廠房後的總開關打開了。
看了看女人,依然冰冷的說道:“那就說吧。”
聽到伊墨雪冰冷的話語,女人輕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叫馬蓉,是一個坐台小姐,說是坐台小姐,其實就是一個妓女而已,嗬,我隻是一個農村來的一個普通女人,在我十三歲的那年被一個本村的人強奸了,雖然那人也坐牢了,可是我卻從此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從那時開始就被父母叫到了城裏給他們掙錢,在他們眼裏,我是一個讓他們丟淨了臉麵的女人。當來到城裏時,才知道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要掙到一分錢是多麼的不容易呀,那時,我想過輕生。”女人停了一下,眼眶中淚光閃爍,卻並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伊墨雪轉過頭來看著這個叫馬蓉的女人,臉上的冰冷,此刻已經消失,她突然很同情身邊的這個女人,甚至還感覺到有一種同病相連的感覺。
女人仰著頭,望著天花板,也許是為了讓自己的眼淚不從眼眶裏流出來,還是因為她不想看到伊墨雪給自己投來異樣的目光,總之,每當想起這些,她的心裏無比的冰冷,冰冷到甚至能將她的整顆心凍成冰塊。
就在這裏,女人的手心突然被一個很是柔軟的東西所填滿,雖然依然是冰冷的,可女人的心裏卻有了一絲溫暖。隻見她低下頭看著旁邊的伊墨雪,看到了伊墨雪給自己的微笑。
“你不嫌我嗎?你不嫌我是一個很髒的女人麼?”女人有些詫異的問道。
伊墨雪輕輕的搖了搖頭,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上平從來就沒有公平過,其實我的遭遇和你又能好得到那裏去呢?唉可是,人一定要活下去的。”
“是呀,當初我也是這樣想的,於是便開始做童工,做服務員,後來去被人拉到了夜總會當了小姐,就在不久前,我遇到李聲。”
“李聲?就是他?”
“是的,當時,李聲很有錢,覺得我漂亮,便將我包養,還買了一套別墅讓我住在那裏。我知道李聲是因為看上了我的姿色,當紅顏老時,也許我又會流浪街頭了。”
“那你怎麼會在這裏?”
“嗬嗬,這些事我從來都沒有對人說過,也許生命快要走到盡頭吧,我才說出來的,因為我無意中看到李聲殺人了,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會放過我,也許下一刻,我就成了一杯黃土了。你呢?你又是為什麼呢?”
“我??嗬嗬,男朋友出軌了,我要報複他,可在他死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居然那樣的愛他,甚至愛到可以原諒他的過錯,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我們都是很苦命的人呀,唉妹子。”馬蓉落漠了歎了一口氣。
“不過,我們不會死在這裏的,我們一定要逃出去。”伊墨雪的臉上又恢複到原來那種冰冷,隻是在她的眼神裏有了很多活下去的光芒,原本她的心早已雖天明的死而去,即使還活著,可依然對自己的生命並沒有過多的重視,抱著對生活也不再抱著什麼希望,能過一天,就一天,可是此刻,她看著身旁的女人,她突然感覺到,這個世界不幸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了,甚至比自己不幸上千百倍的人都有,自己還有什麼理由輕生呢,更何況在遙遠的農村還有年邁的父母親在等著女兒回家,這一切一切的都可以讓人勇敢的活過去。
“逃?”女人看著剛才還很柔弱的美麗女人,這時在她的眼神中卻有著無比強勝的求生欲望。
“嗯,逃出去!”伊墨雪肯定的說道。
“可是我們怎麼才能逃出去的?”女人問道。
伊墨雪看了看四周,這舊辦公室的窗戶早已經被木條封死,不可能從窗戶出去,而且那木門也緊緊的關著,想必李聲肯定從外麵將門扣上的。
這時,伊墨雪看到了馬蓉頭上用來束縛頭發的黑色發夾。於是便伸出一隻手將那發夾取了下來,雖然她們是被拷到一起的,可隻是鎖上了一隻手,還有一隻手是自由的,所以伊墨雪可以很輕鬆的拿到馬蓉頭上的發夾。
“你拿這個來幹嘛?”馬蓉好奇的說道。
“嗬,當然是開這個了。”伊墨雪輕笑一聲,將發夾掰開,然後很些艱難的伸進手拷的鎖孔裏。
李聲出了舊辦公桌後,就直接來到了車邊,將後車廂的蓋子打開,然後雙手將劉非的屍體抱了出來,那劉非身上的床單已經早些被染成了醬紫色,就連被子上的血都已經幹涸了。
李聲將劉非的屍體抱起,走了一段路,來到了諸多倒塌廠房中間的最後麵一間,那裏有一台已經廢棄了很久的機器,那機器不大,可在機器的上方有一個很大的像漏鬥一樣形狀的東西,在那機器旁邊是一個很簡易樓梯,可以供人踩在樓梯上,然後可以很是輕鬆的將東西倒進那漏鬥裏。
這是一台小型的碎石機,可以將見方在一平米的石塊打碎成那種用來鋪路的小石子。
李聲抱著劉非的屍體來到機器前,先是把劉非放在機器旁邊,然後拿起旁邊的小鐵鏟,對準機器下麵出口的空地開始挖。
而就在這時,樊佳俊的車已經漸漸的接近這個廢棄已久的碎石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