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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吹過,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到身體裏的每個器官,感覺人的整個身體已經開始麻痹,然後失去知覺。許多人都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外套,讓自己更加暖和一些,但他們都沒有弄出任何的聲響,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弄出一些什麼聲音來,那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生命的終結,當然,也許這誇張了點,可是也足以看出這些人對於那個女人的畏懼。不過,在這些人之中並不包括站在眾人十米遠的那一根根一動不動的白楊樹,這並不能說明他們對那女人就不畏懼,而是他們自從站在那裏之後,就根本沒有移動過一下,也別說什麼聲響了。
坐在地上和躺在地上的人早就被同伴扶了起來,因為地上實在太涼了,甚至還依稀可以看到有些人的頭發上有一些白白的像霜一樣的東西,而且他們怕坐著會因為傷口的疼痛而叫出聲音來,那可就不好了,至少被同伴扶著,在自己要叫出聲來的時候,還可以讓同伴將自己的嘴捂住。
“可天明不是伊……”
“閉嘴。”黃天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荊紫雪一聲冷喝給製止了,隻見荊紫雪又再次舉起手朝黃天的打去,可最終還是沒有落到黃天依然紅腫的臉上。因為在她覺得打個耳光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她要的黃天的命。
荊紫雨看著自己的妹妹,輕輕的歎了氣,眼睛裏是無數的擔擾,看來黃天一天不死,她有可能一天都是這樣,內心時時刻刻被仇恨所填滿,沒有歡悲喜樂,這樣下去,自己這個妹妹不是抑鬱掉,就是瘋掉。
而看著這一過程發生的還有一個人,她的心不比荊紫雪好多少,甚至她才是最希望黃天死的那個人,她就是伊墨雪。可惜在這個時間,她隻是看著,也隻能看著,她已經做不了什麼了,她隻是希望荊紫雪能夠為天明報仇,這也算是自己也報了仇吧。今天晚上荊紫雨等人能來,可以說伊墨雪是功不可沒的,如果沒有她,那麼陳冰等人恐怕就真的很難回去了。
“黃天,我告訴你,你的命是我的,也是她的,如果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可以讓你比黃軍還要生不如死。”荊紫雪雙眼泛著殺氣,指著不遠處的伊墨雪說道。
黃天沒有坑聲,緊皺著眉頭,他二哥現在正躺在醫院裏,荊紫雪自己是動不了,可那女人你讓他放過,他可是怎麼也做不到的。
荊紫雪說完那句話之後,便向著陳冰等人走來。陳冰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荊小姐,你好。”
“陳哥不必客氣,叫我紫雪就好了,天明的屍體找到了麼?”荊紫雪淡淡的說道。
“還沒有,我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將天明的屍體轉移走了,至於在什麼地方,這就不知道了。”陳冰回答道。
荊紫雪輕輕的向陳冰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便再次走到黃天的麵前,冷冷的說道:“黃天五分鍾之內,我要看到天明屍體,否則,你就去陪天明哥好了。”
“這…我不知道…”黃天下意識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你說什麼?”這句話是荊紫雨說道。
“好吧!”黃天無奈說道,他自己都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會沒頭沒腦的說出那句話來。
黃天說完便叫了兩個手下在不樹林外不遠處一座待拆遷的小屋裏將天明的屍體抬了過來,荊紫雪給了他們五分鍾,而他們也僅僅隻有了三分鍾時間而已。
看著麵前的那長長的黑色屍體袋,荊紫雪和伊紫雪兩女慢慢的蹲了下來,眼淚無聲的在他們的眼眶中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那屍體袋上,然後泛起一株水花,向四周飛濺。
伊墨雪顫抖著雙手,緩慢的將黑色屍體袋上的拉鏈一點一點的打開,仿佛那個拉鏈有著千萬斤重一般。
隨著拉鏈慢慢的拉開,一股惡心的屍臭味道散了出來,這味道很濃很濃,旁邊的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將一隻手指放在鼻孔邊上,也抵禦這股惡臭。
可兩女卻好像沒有聞到一般,伊墨雪依然慢慢的拉著拉鏈,而旁邊的荊紫雪用一手捂著嘴,低聲的哭泣著,眼淚流進手指縫裏,又從指縫裏流出,此刻的看起來是那樣的無助和脆弱。
終於,拉鏈拉到了天明的頸部處便停了下來,伊墨雪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天明那依稀還能辨認的英俊的臉頰,盡管天明臉已經變得詭異的蒼白,眼睛裏,鼻孔裏,嘴裏,都流著血,可是她依然那樣輕輕的撫摸著,仿佛天明隻是睡著了一樣。
伊墨雪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天明的臉龐,一隻手輕輕拍打著荊紫雪的背,也許也隻是一種安慰,也許這會讓荊紫雪感覺好受一些。
伊墨雪將天明曾經送給她的戒指取了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那顆戒指早就被伊墨雪從手指上取了下來,可是她舍不得扔,就用一條鏈子將其穿起來,一直戴在脖子上。而荊紫雪也將脖子上一條很是精美的十字架取了下來。兩人將東西放在天明的脖子上,然後互看了一下對方,荊紫雪便撲到伊墨雪的懷裏,放聲的哭了起來,那哭泣的聲音在這幽靜裏樹林傳出去好遠好遠,那哭泣是淒涼的,同時也是歇斯底裏的。
荊紫雨和薑嫣娜分別將兩人扶了起來,看到兩人紅腫的眼睛,憔悴的麵容,心裏都很是心疼。
“墨雪,你要堅強點,我想天明也不會看到你們這個樣子的。”薑嫣娜小聲的說道。
伊墨雪靠在薑嫣娜的肩上,輕輕的點了點頭。陳冰叫了兩個人將屍體抬走,這屍體已經開始發臭腐爛了,再不處理的話,恐怕會出問題。
“好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到這裏吧,我不來,我不知道,你們兩家隨便怎麼拚,與我無關,可是我既然來了,那麼我想兩位也就沒有再拚下去的必要了吧!”荊紫雪淡淡的說道。
陳冰看著荊紫雨,點了點頭。黃天也點了點頭,到了現在他還能說什麼呢?今天晚上最大的輸家,恐怕就是他黃天了,費了那麼大勁,還什麼都沒有撈著,他心裏是憋屈到了極點。
隨著荊紫雨等人離開,陳冰也緊跟其後,黃天倒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哼,陳冰,伊墨雪,我是不會就這麼罷手的。”黃天狠狠的撂下這句話之後,便帶著人離開了這片已經很是殘破的樹林。
剛才還站滿了人的樹林子,現在已經變得連鬼影子都見不著一樣,兩隻老鼠在草叢中探出頭來,看了看外麵,發現沒人了,便“吱吱”的叫著,鑽了出來。
天明的葬禮是西式的方式辦理的,由鷹社團和荊紫雪一起合辦的,當然荊紫雪是以個人的名義,不然,如果荊紫社團要操辦葬禮的話,那就是社團界的大事呀,不但城西大大小小的社團要到場,甚至城東、城南、城北的幾個社團也要到場,至少也得派出代表,以買紫荊社團的麵子。
可隻是但鷹社團的話,那影響力也就不是很大了,當然即使是這樣,那教堂裏也依舊坐滿了人,至少城西大大小小的社團都已經派出了代表前來,當然有一部份還是因為有荊紫雪的關係。
他們每個人全部都是一身黑,隻有胸前帶的那朵鄒菊是白色的。整個教堂上空中都彌漫著悲傷的氣息,每個人的表情就是莊嚴而且悲痛,即使那些對天明一無所知的人都很是強烈的眨著眼睛,希望能從眼睛裏擠出什麼東西來。
伊墨雪和荊紫雪兩人穿著黑色的分別站在天明的棺木兩邊,雙眼紅腫且布滿血絲,臉色蒼白且異常憔悴。此時天明隻是靜靜的躺在那口上來的棺材之中,屍體已經經過很好的處理,就連臉色也很是紅潤,整個人感覺好像隻是睡著了一樣。
這時,門口傳來一位牧師的喊聲:“鷹社團老大陳冰及夫人克蘭等人到。”
隨著聲音的落下,陳冰、克蘭、楚明、李可兒等鷹社團八人緩緩來到天明的麵前,將手中的花放在棺木旁邊,然後對死者深深的鞠了弓,伊荊二人回禮。陳冰向他們點點頭,便坐在了教堂的前排位置上。
本來按照西式葬禮並沒有這麼一環節的,可是陳冰和荊紫雪考慮到這些個社團前來總是要麵子的,所以也就加了這麼一出。
“紫荊社團到….”當這一喊聲落下時,眾人都齊齊朝門口看去,甚至有些人已經站了起來。來人是一位大概五十多歲的男子,男子臉目冷俊,頭發烏黑,雙眼炯炯有神,雖然是五十多歲,可看上去和四十歲沒有什麼區別。此人身後還跟著兩位男子,年紀大概在二十六七左右,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目不斜視的跟在男子的身後。
男子三人慢慢來到天明麵前,深深鞠了弓。“四叔…”荊紫雪輕輕的叫了一聲男子,那男子抬起頭來向荊紫雪點了點頭便在教堂前排坐了下來。
“狂風社團到…”
“青明社團到…”
“鳳凰社團到…”
“……”
“虎社團到….”
當聽到虎社團這三個字的時候,伊墨雪和荊紫雪瞬間抬起了頭,兩眼放著刺目的光芒看著門口,包括陳冰等鷹社團的人都站了起來。很多人也聽說了這天明的死好像與這虎社團的人有關,這虎社團的人今天還敢來,膽子可不小呀。
隨著門外腳步聲接近,黃天等人慢慢的走進了教堂,隻見黃天的嘴角微翹,看似他好像在笑,和這裏的所有人的表情和氣氛都顯得格格不入。
而黃天還沒有走到教堂的一半時,伊墨雪和荊紫雪已經走了過來,她們可允許人擾亂葬禮,打擾天明的安寧。
“黃天,你還有臉這裏麼?”伊墨雪冷冷的說道。
“嗬嗬,伊小姐,說笑了,天明怎麼說一度也是我們社團的人,我來參加他的葬禮也是應該的呀。”黃天微笑著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就真不怕天明的冤魂一直纏著你不放麼?”荊紫雪冷冷的說道。
“天明,你是來鬧事的麼?”陳冰等人已經來到了兩女的身後。此刻頭上還纏著紗布,不過,醫生說隻是除了一些腦震蕩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多休息就行。
“哎呦,原來這就是你們鷹社團的待客之道呀!”黃天一臉嘲笑道。
“黃天,你最好快滾,這裏不歡迎。”陳冰冷冷的說道。他這話可絲毫沒有給黃天麵子,而且還是當著眾多社團的麵。
黃天聽到這裏,臉一下子冰冷了起來,當著這麼多社團的麵,陳冰卻絲毫的不給自己麵子,這可讓黃天對陳冰的仇恨是越積越深。
“陳冰,你他們別欺人太勝….你就不怕把死人吵醒麼?”黃天冷冷的說道。
“哼,你在這裏,我才怕你打擾了死者的安寧,走吧,我不送了。”陳冰露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向著黃天揮了揮手。
黃天冷冷一一從陳冰等人臉上望去,沒有說任何話,臉有些扭曲的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