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就在這裏等我一下好不好?我隻是去拿一點東西,很快就會出來的……”林心念從車上下來,對那個三輪車師傅說道。
回去的路這麼遠,她可不想再步行回去了。
為什麼不打的?林心念不喜歡坐在封閉的車廂裏,被拉著悶悶的往前趕,她喜歡上了這種人力三輪車,懶懶的坐在上麵,慢悠悠的穿過街道。
不過讓林心念頗感鬱悶的是,她從牛哥的住處走出來的時候,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三輪車居然拿著她預付的雙倍車錢,跑了!
巷子兩頭張望一下,沒有看見那車夫的影子。
林心念暗罵一聲,有些喪氣的往巷子的另外一頭走去。
她半低著頭,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個高大的人影跟在她的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
出了小巷子,還是打算在路邊攔一輛回自己住的小旅館。
包裏麵裝著從牛哥那裏拿回來的貨,也是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她必須要的‘糧草’。
她心裏有一點緊張,盡管背後有秦璐這棵大樹靠著,但是心裏還是有一點發虛。
包包裏麵的量,就夠她蹲好幾年的大牢了!
這樣想著,林心念更有一種錯覺,覺得周圍到處都是看向自己的眼睛,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窺視。
將包包攬在胸前,林心念張望著,怎麼沒有出租車從自己的麵前經過呢?都等了這麼久了,一輛出租車都沒有停。
林心念有點焦躁難耐的時候,一個好心的大爺提著鳥籠子走了過來。
“姑娘,姑娘你要打車的話,要到街對麵那個出租車臨時上下點去打車,現在城裏麵在進行管製,就算有車從你麵前經過,也沒有人敢停!你沒有看見你頭上有一個監控器嗎?那些司機被抓住了會被重罰的!”
林心念就被‘監控器’這三個字嚇得心裏一驚,急忙順著老人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自己的頭頂上空正有一個亮著燈的監控器!
心裏突然就大亂。
她有了一種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感覺,急忙慌亂的答應著老人,然後將自己的包抱緊,往幾米外的斑馬線走去。
林心念真心的慌亂了,往斑馬線走的時候還差點和一個騎自行車的人撞上。
其實那人早就看見了心緒不寧的林心念,也早就捏了刹車,不過等到靠近的時候,林心念還是失魂落魄的往人家的車上撲,嚇得那人慌忙一腳踩地下了車。
騎車那人的耐心也早就消磨殆盡,一下車就衝著林心念吼道:“沒長眼睛呀?想死找別的地方去……”
林心念心慌慌的,連眼皮都不敢抬,被罵了也不敢吱聲,低著頭往斑馬線上麵竄。
身後傳來嘩啦啦自行車倒地的聲音,還有那個騎車的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不過,她這時候也顧不上回頭去看那男人狼狽倒地的樣子!
身邊有四五個人,人家都規規矩矩站在那裏等著對麵的紅燈變綠。
她卻好像看不見一樣,心裏隻想著要快點從這個地方離開,快點離開!
因為這裏的所有人,好像都知道她懷裏抱著的是那東西一樣。
林心念直直的往街道的對麵走去!
左右兩邊的汽車根本也就沒有要減速的樣子,沒有誰知道有人居然會橫穿馬路,而且既然是左右都不看就這樣急急的低頭直走。
什麼都沒有看見,林心念隻是突然之間就聽見了汽車輪胎擦著地麵發出的刺耳聲,還有路旁行人的驚呼聲,她自己倒沒有覺得自己是處在多麼危險的地步。
直到身後突然有人竄上來,大力拉著自己的胳膊往後麵一扯,林心念跌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懷抱。
她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旁不遠處,司機伸直了脖子在大聲的咒罵:“他媽的,你找死呀!”
林心念被這人抱得緊緊的,兩個人都有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
寬大的手掌穩穩的托著林心念的後腦勺,將她按在堅實寬闊的胸前,喧嘩浮躁塵土漫天的環境裏,她聽得見他真實有力的心跳,還有他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識……
林心念在這個人的懷裏有一點迷糊,稍稍動了動身體,那人的手和臂膀卻將她抱得緊緊的,帶著貪戀和糾結的情緒將她圈擁在自己的懷裏。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邊除了自己已經沒有別人,周圍的行人正從她的身旁過斑馬線。
一個大媽提著超市裏麵的購物袋,從林心念的身邊走過的時候,好心的對她說道:“姑娘,走吧,綠燈了!以後過馬路不要這樣冒冒失失的,一定要等到綠燈亮了才可以走,剛才若不是那小夥子將你拉回來,估計你已經被車撞了……”
剛才,有人把她拉回來?
那人在哪裏?
林心念張望著,身邊都是過往的人群,並沒有看上去是救了自己的人……
那大媽見綠燈這麼久了她還站在原地張望,就伸手將她拉著,往對麵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走吧走吧,我和你一起過,別怕!”
聽那口氣,好像是把她當作受到刺激精神不正常的女子了,又或者是智商低下連紅綠燈都辨識不了?
她被那大媽拉著,走到街道的對麵,那大媽又嘮叨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
林心念回頭,看街道的對麵,剛才把她拉進懷裏的男人是誰?
為什麼她會有一種那麼熟悉的感覺?
而他噴灑在自己耳邊的氣息,怎麼會有一種痛苦的味道?
是誰?容瑾西嗎?不會吧?
如果是容瑾西,他一定會將她強勢的拖到車上去,帶回家關起來哪裏都不許去!
是……斯蒂芬?
不會不會,她回來一年多的時間了,斯蒂芬從來就不知道她已經回到桐城。
那麼,會是誰呢?
林心念突然不怎麼敢再往下想,轉身到出租車臨時上下點去招車,很快就過來一輛,林心念拉開車門,說了自己住的地方,車載著林心念離開了。
她走了之後,從對麵街道的一個大圓形花壇後麵,走出一個膚色黝黑體形健壯的男人。
他的俊臉染著滄桑,目光浸滿痛苦,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神情複雜難辨。
攔下一輛車,他滑身進入:“跟上前麵那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