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眼前的情景嚇得連連後退,直到後背貼在另一麵牆壁上,我才穩住身形。
然而,我的後背很快就又被黏糊糊的東西給浸濕,回頭一看,又是一條狗被剖腹釘在牆上,腸子和肚子還有血嘩嘩的都流到了地上。
我身邊的每麵牆,包括過道上的隔牆,都掛著不同的狗的屍體,每一隻都慘遭剖腹,每一隻都鮮血淋漓,每一隻的旁邊都潦草又憤怒的寫著對我的詛咒!
這明明是我親手布置起來的家,曾經最溫馨最舒適的家,此時看起來卻像是最為恐怖的修羅地獄。
我轉身想要逃出去,腳下卻被一截濕滑的腸子絆住,整個人摔得趴在了地上。
我大聲尖叫:“救命,救命呀!”
我的喉嚨裏,開始還有淒厲的叫聲發出,到最後,由於驚嚇過度,隻能張著嘴不停喘氣,連聲音都沒有了。
我又看到客廳正麵牆上我和程楠的婚紗照,我的雙眼被摳出,臉上糊滿狗血,心口和腹部更是釘滿了可怖的黑色長釘!
我嚇得魂飛魄散,腦子裏麵混沌一片,已經連正常的思維都沒有了。
我掙紮著爬起來,剛剛走了兩步,腳下一軟便又癱跌了下去。
最後的意識裏,我顫抖著摸出手機,也不知道呼出了誰的電話,顫聲說:“救我,救救我……”
我甚至沒聽清楚電話到底通沒有通,顫聲說出‘救我’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程楠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我確實是在不遺餘力的將他往死裏整,然而他並沒有真正的死,所以他一定會想辦法反擊!
現在網絡上對他罵聲一片,他就算請再高明的水軍和網絡營銷團隊也洗不白了。
程楠兩個字,現在就是渣,賤,髒,汙的代名詞,所以他知道無力回天,自良辰夜總會的視頻曝光之後,便一直銷聲匿跡,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可他的心裏到底還是充滿憎恨的!
就算他淨身出戶交出了車子房子,也還是要用這麼殘忍血腥的手段來向我示威。
他是在警告我,這事兒,還沒完!
我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發軟,手腳冰涼餘悸猶在。
阿秀守在我身邊,見我睜開眼睛連忙說:“呀!梁小姐你總算醒了,我這就告訴沈先生去!”
說完,也不問問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吃東西之類的,站起身就去外麵找沈慕淮去了。
病房門打開又關上的瞬間,我仿佛看見門口走廊上站滿了人。
有沈慕淮有沈野,有沈太有左溢,有楊力有楊叔,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一個身材高挑,二十多歲的美貌女人……
片刻功夫,這些原本湧在走廊上的人呼啦啦全部都往我的病床邊湧了進來。
走在最前麵的,不是沈慕淮也不是沈野,而是那位陌生的美貌女人。
她畫著完美的妝容,五官立體精致,配著身上2016最新款華倫天奴valentino紅色披風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不僅明豔動人,氣場好像還十分強大,走起路來似乎都自帶鼓風機,頭發和身上的披風連衣裙呼啦啦的往後獵獵飛舞……
我還沒有將這位美女看清楚,她便已經撲到我身邊,抱著我就嚎哭起來:“梁夏,梁夏你怎麼混得這麼慘?嗚嗚,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怎麼一點沒變,還是單純得像個智障一樣……”
我被這美女搞得一頭霧水,疑惑的目光看向沈慕淮,用眼神問他道:這誰呀?哪裏冒出來的?
沈慕淮臉色十分難看,與我的視線對上之後,居然十分冷漠的將臉扭向了一邊,根本就不理睬我!
怎麼回事兒?
他怎麼會是這種態度?
我在華隆小區被嚇壞了,我小心肝都快嚇破了,他難道就不準備過來安慰我一下嗎?
我承認,我現在最想要的是沈慕淮的擁抱和安慰,而不是眼前這位自帶鼓風機的美女!
我輕咳一聲,小聲說:“這位美女,你誰呀?”
美女捶了一下,嗔道:“討厭!人家聽說你出事了,大老遠跑回來看你,你居然說這樣無情無義的話!”
一麵說,她一麵抬起頭嗔怪的瞪著我。
天呐,她居然在哭?
幸虧她的眼妝是防水的,不然的話,現在坐在我麵前的,可就是一隻大花貓了!
我盯著她帶淚的臉看了又看,始終還是覺得這張臉雖然十分漂亮,卻也十分陌生。
於是我尷尬的笑了笑:“這位大姐,你是不是整容整過頭了?我雖然聽著你聲音有些熟悉,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這張臉呀!”
“整你個大頭鬼呀!”
美女生氣了,抬手就在我的身上重重捶了一下:“梁夏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侯珊珊,侯珊珊呐!”
“侯珊珊?”
我念叨著這個熟悉的名字,看著麵前這張陌生的臉,忍不住又問道:“你真是侯珊珊?你,你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
侯珊珊和朱美亞一樣,都是我大學時期的室友兼閨蜜好友。
隻不過侯珊珊上學那會兒挺黑挺胖,說話行事大大咧咧像條漢子,偶爾著急了還會爆一兩句粗口,更嚴重的是,她居然在後腰靠近臀部的位置紋了一隻十分逼真的黑色骷髏頭。
朱美亞一向就瞧不起她,經常出言挖苦諷刺她,說她本來就生得黑醜黑醜的,現在紋個骷髏頭在屁股上,這是成心要嚇得男人不舉的節奏。
我有時候看不過去,會幫著侯珊珊說幾句公道話,所以,本來就沒啥朋友的侯珊珊曾經有一段時間十分依賴我,和我走得特別近。
朱美亞見我們走得近,就又譏笑我們兩個是蕾絲邊,搞得我那段時間心裏十分惱火!
大三的時候,我以交換生的身份去德國弗萊堡大學語言學院留學,一年後,我回到B大,侯珊珊已經休學離校,不知所蹤。
現在,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她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呢?
我望著侯珊珊陷入回憶,怔怔發愣的時候,沈慕淮已經快步上前,將侯珊珊往旁邊一推,大聲道:“侯小姐你打她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有多虛弱?你看你把她手上的針頭都打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