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神色莫測,薄唇緊抿,冰冷銳利的目光直直盯著那隻銅製的搖錢樹擺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那銅製擺件一眼,想著這玩意兒如果砸在我頭上,我這小命肯定當場就玩完兒了!
我有些後怕的正要收回目光,沈慕淮突然往我這邊看了過來。
他眼神中暗藏著的隱晦情緒讓我心頭一緊,腦海中頓時閃過無數香豔旖旎的畫麵:新婚夜他俯身靠近,占有我撕裂我,事後卻又疼惜的抱著我,親吻我的額頭柔聲安慰我;生日夜他既饑渴又貪婪,抱著我不停的索要,直到最後相擁而眠;昨天晚上卻是我主動的撫摸他逗弄他,想要得到他……
我臉頰發燙,實在不敢將眼前這位氣勢逼人的總裁大人,與我身邊索要無度,欲求不滿的神秘男人聯係到一起。
我正想得出神,沈慕淮卻已經淡淡開口:“你坐在地上幹什麼?還不起來?”
“哦!”
我掙紮著想要站起身,可是右腳腳踝實在不爭氣,稍稍一承力,便疼得我倒抽一口涼氣,往地上歪去。
他上前兩步,將我穩穩托住,然後扶我在旁邊的軟椅上坐下:“別亂動!”
“哦!”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隻能又哦了一聲,乖乖坐在軟椅上看著眼前一片混亂的場景。
其實我心中有很多疑問,可是很顯然,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急救車很快就到了。
救護人員現場為沈野做了應急處理,將他移上擔架,抬起來就要往外麵走。
朱美亞自從叫了那一聲‘幺爸’之後,便一直戰戰兢兢縮在旁邊不敢吱聲兒,隻偶爾用極其怨毒的眼神看我兩眼。
這時候見沈野被抬走,急忙便想要跟上。
沈慕淮沉聲喝道:“站住!”
朱美亞身形一頓,回過頭,那張精描細畫的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幺,幺爸!”
沈慕淮若有似無的輕哼了一聲:“我說過了,在公司別叫我幺爸!”
朱美亞垂著眼睫,改口道:“沈總!我想去陪著沈野!”
“朱美亞,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嗎?你差點謀殺你的丈夫!”
沈慕淮冷冷逼視著朱美亞,又道:“我那大嫂若知道你這樣對待她的寶貝兒兒子,你猜她會不會剝了你的皮?”
朱美亞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她低聲囁嚅兩句,突然抬手指向我,尖聲說道:“沈總你可得為我做主呀!是梁夏這個狐狸精,她勾引我老公,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抱得可緊了!”
她往我麵前衝過來,嘶聲叫道:“若不是她,我又怎麼會誤傷沈野?”
說著,伸手就要揪扯我的頭發。
我心中暗暗叫苦,看來今天注定是要形象盡毀,這L集團也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我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腦袋,耳邊卻突然傳來朱美亞痛苦的抽搐聲:“呀!疼疼!沈總你把我手擰斷了!”
我抬頭一看,隻見朱美亞塗著紅蔻丹的手距離我的頭發不過一拳的距離,隻差一點點,她就要抓住我的頭發了。
而此時,她的手腕被神色陰沉的沈慕淮捏住,正呲牙咧嘴的叫疼。
我樂意看到她這般痛苦的樣子。
不過,我這白蓮加綠茶的樣子,還得繼續入木三分的演下去。
我癟了癟嘴巴,又故作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美亞,咱們是好閨蜜好姐妹,你怎麼能這樣誣陷我與沈副總呢?你這樣誣陷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對L集團的聲譽有什麼好處?外麵的媒體若知道了,L集團的股價會因此飆升嗎?”
我每問出一句,沈慕淮的臉色就會黑下一分。
他這樣的商界奇才,自然明白醜聞對於家族集團會有怎樣的殺傷力。
果然,他本來就陰沉的俊臉這時候更像是凝上了一層寒霜。
他將朱美亞的手狠狠甩開,怒聲喝道:“楊力,將朱美亞送回去,順便將她今天在公司砸傷沈野的事情告訴沈太!”
朱美亞很怕她這個豪門婆婆!
一聽到要將今天的事情告訴沈太,立馬嚇得說話都結巴起來了:“不不,不要送我回去!幺爸,你別告訴她,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沈慕淮聲音冷厲,再次喝道:“楊力!”
“是!”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應答聲。
楊力是一個利落精幹的年輕男子,進來後二話不說,拖著朱美亞就往外麵走。
朱美亞神色凶狠的盯著我,聲嘶力竭的咆哮道:“梁夏,梁夏你這個小妖精,我不會放過你的!別以為沈野喜歡你,你就可以騎在我頭上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沈野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你別想得到他!”
我聽著她的怒聲咆哮,心中突然也湧起一陣難言的憤慨,忍不住說道:“等一下!”
沈慕淮看向我:“她這段時間的行為作風越來越乖張,你不需要和她多做糾纏!”
我的聲音裏麵帶了些微的哀求,軟軟道:“沈總,沒關係的!我隻想和朱美亞單獨談談,可以嗎?”
沈慕淮依舊遲疑:“還是算了吧!她現在失去了理智,你犯不著和她較勁!”
我揺了搖頭:“不不,有些話,我一定要和她說清楚!”
沈慕淮見我態度堅決,這才轉身看了楊力一眼。
楊力此時拖著朱美亞已經到了門口,得到沈慕淮的眼神示意後,鬆開了朱美亞。
朱美亞這女人,平日裏不管是什麼時候,都十分注重外表容貌,此時從楊力的手中一掙脫,馬上就開始整理頭發和衣裳……
沈慕淮又看了我一眼,帶著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經過朱美亞身邊的時候,他低聲威脅道:“沈野一直說你精神方麵有問題,我原本還不信,可你若再敢亂來,我立即讓人將你送去精神病院!”
朱美亞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又頹敗了幾分:“幺爸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我暗暗吐了吐舌頭,這沈慕淮,還真是沈野的幺爸呀!
聽朱美亞一口一個幺爸的叫著,這感覺真是有些怪異。
偌大的辦公室裏麵,很快就隻剩下了我與朱美亞兩人,餘下的便是一地碎裂的瓷片,和沈野留下的斑斑血跡。